張然假假真真的跟村長一家說了一些,托著還有後面的事情趕緊回了阿水叔家,左奕正跟阿水叔學著弄家里的園子,一看見張然進來,左奕放下工具趕緊過去說︰「怎麼樣?」
張然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以後這跟人聯系感情的活你干吧,我可不行,太累了.」
「哎,沒事,全村子都看不慣你嬸子一家,加上你是刑警吃的公糧,村里多少還忌諱著,這麼一出後,估計全村子都不會在顧忌什麼了,所以,你嬸子呀,要麼回她自己娘家,要麼就離開這村,反正不會過得舒心了,」阿水叔也放下工具跟了過來。
「管他的,我連自己都管不了了,」張然對于自己老叔一家失望透頂,已經沒有什麼好值得同情了。
左奕一看張然放開了心結,終于放心了,真怕張然在一門心思的想要還人情去幫忙,到時候運作起來真的很麻煩。
張然沒發現左奕的神情,想了一下跟阿水叔說︰「阿水叔,我們明天就走吧,我趕緊回去把我爹媽入土為安,你有什麼帶給小芳的我給捎過去。」
「成,我去問問你嬸,她呀總怕小芳受委屈,哈哈,」阿水叔趕緊掀開簾子去里屋了。
「這麼就走了?你不想再看看別的了?」左奕知道這麼一走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張然抬頭看看遠處的山巒收回眼神,又看看眼前的左奕,「沒有了,該走了,既然有你,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這里只能是我的回憶了,沒有家,在留戀也沒用。」
左奕走近張然挽住張然的胳膊,「將來想來咱們再來。」
「恩,我知道,就是到時候怕苦了你,跟著跑,」張然順手握住左奕的手,眼神中一片深情。
「行了啊,學什麼深情告白啊,」左奕不好意思,又開始有點別扭。
張然明白左奕不好意思,只能緊緊攥住左奕的手不放開表示自己的心意。
兩人回到城里馬不停蹄的找了一處跟徐家店風光很相似的地方將張然爹媽的遺骨埋葬,此事算是了了,張然將手機號碼一換,只告訴了小芳和阿水叔,至于他嬸子他們張然是沒興趣在去詢問了,自己已經盡到本分了不是麼。
最後還是小芳跟阿水叔打電話的時候得知了一些消息轉告了張然,他老叔到底是判了二十年,而張然堂弟山子則在外面落到了傳銷里面,騙了他舅舅家不少錢,最後落得他舅舅他們也跟他家翻了臉了,而張然的嬸子則是更是在徐家店呆不下去,最後也不知去了哪里,張然得知的時候嘆口氣,狠狠的抽了兩根煙,沒有再說什麼。
日子平淡的滑過,張然還是按部就班的上班接案子、審案子、抓犯人,但是組長周學明卻開始越來越不對勁,很粗心,連一些小于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周學明都犯了,張然逮到一天約著周學明去了警局附近的錦湘城。
兩人要了一間包廂,張然給周學明滿了一杯酒,「明子有啥事你就說,咱們是多少年的朋友和兄弟了,有啥不能說的,你看看你最近,連郝隊長都對你搖頭了。」
周學明搖搖頭,不說話,拿起酒杯仰起頭就是一杯,放下又給自己滿上還要一口干,叫張然攔住了,「明子酒不是這麼喝的吧?」
周學明搶過來又是一杯,張然趕緊奪過酒瓶子,「哎,咱們是來談談心不是喝悶酒的。」
周學明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然,「你說人活著為了什麼?為了責任還是父母的期望。」
張然愣了一下,沉思了一會,「我沒想過,不過總的自己過得開心吧,要不人這一輩子不是白活了。」
「是呀,白活了,」周學明一听,點點頭,奪過酒瓶子又是一杯酒,「我就是白活了。」
「怎麼了,這是,明子你說,」張然急了,這哪有這麼喝的,這一會都快半斤白酒了。
「沒什麼,」周學明晃著頭,「就是心里煩。」
「煩你就說,兄弟能幫忙的肯定幫,」張然拍著胸脯打包票。
「切,你,拉倒吧,」周學明樂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左奕的事情,擺平了麼,還在我這充大爺。」
「你怎麼知道?」張然一愣,他自認為他和左奕的事情沒有別人看出來。
「你呀忘記咱們干啥的了吧,一點蛛絲馬跡都要推出個輪廓來,別說你這麼多的線索了,只是別人不想多聯想而已,」周學明連著幾杯酒下去,話也變得多了。
「是麼,」張然有點怕更多的人知道,影響自己就算了,左奕那邊震動會更大吧。
「怕啥呀,你有沒礙著別人,不就是活的自在點,招誰了,」周學明一看張然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啥,心理更苦了,原來自己真的在張然心里什麼都不是,但還是不死心,「你說張然,你說咱們關系怎麼樣?在你心里是怎麼想我的。」
張然以為周學明喝多了,看住一邊的酒瓶子,「當然是好兄弟,好哥們,朋友,真朋友,一輩子的朋友。」雖然有哄周學明的成分,但是倒是張然的心里話,但是一般的時候這麼煽情的,張然可不會說。
周學明一听手里的動作也頓住了,呢喃著,「朋友,哥們,哈哈。」然後放聲大笑。
張然以為周學明喝醉了,很是後悔自己應該先拉著明子吃飯然後再喝酒,也不至于弄成現在這樣,就在張然發愁怎麼辦的時候,一個人推門進來,看了張然一眼,架起周學明就走,張然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趕緊攔住,「哎,你架著他去哪?你知道他家在哪麼?」
「比你清楚的多,張然,唉,你以後少招他,」來的人一看張然拉著周學明喝酒心里有點來氣,但是明知道怎麼回事,還不能怪他,嘆口氣才將話說的軟了一點。
張然看著消失的兩個人坐在那,半天沒回過味,等到回家將事情學給左奕听,左奕狠狠地用手點了點張然的頭,「你個呆子,還不明白麼,為什麼我總是問你跟周學明的關系,看吧,人家也誤會著呢。」
「不能吧,明子跟我就是好朋友,哥們,他又不是同,」張然晃蕩著腦袋不承認。
「你就繼續傻吧,」左奕不搭理張然了,張然沉思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什麼,第二天上班就發現周學明的辦公桌空著,屋子里的人都悶悶的,張然不解,「怎麼了,各位。」
老馬手一指周學明的桌面說︰「明子一早跟郝隊申請轉崗了。」
「開什麼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好不,」張然不信,正說著郝隊長推開門,叫張然去辦公室。
「張然來一趟,老馬你先領著他們弄上次交給你們的案子,」郝隊長一吩咐,全組的人都動起來了。
張然跟著郝隊長到了辦公室,郝隊長遞過去一份轉職申請,「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張然接過去,快速的掠了一遍,很是心驚,這是怎麼了,明子怎麼會?放下申請狐疑的看向郝隊長。
郝隊長一看也知道張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嘆口氣,「明子今天一早遞過來的申請,然後就回J城了,我以為你能知道怎麼回事呢,這孩子這麼弄不是毀了麼。」
「我不知道啊,昨晚我們還在一起喝酒呢,不過明子心情不是很好,」張然回憶了一下昨晚有些失態的明子。
「是啊,本來明子的父親就是托我看著明子,這孩子明年就能調過去了,大好的前程,全毀了,我怎麼跟他周廳長交代,唉,將人培養到基層派出所去了?說出去笑掉大牙,」郝隊長沒法子在別人面前說,只能在知道一些內幕的張然面前發牢騷了。
「明子他爸不能同意的吧,」張然知道周學明的家世很好,但沒想到好到這樣。
郝隊長無奈的搖搖頭,「你回去吧,算了,我在看看怎麼做,唉。」
晚上張然有點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左奕一問張然就跟左奕說了,左奕沉吟了一下坐在張然身邊,「你說昨天架著他走的是誰來著。」
「關謹啊,怎麼了,」張然看著左奕,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問。
「沒事,你還不了解周學明,他既然決定的事情肯定是想好了,咱們就別操心了,等著他回來再問就是了,」左奕一听關謹心里了然。
張然悶悶的說︰「明子一向都是跟我無話不談的,怎麼這次一點口風都沒給我露呢?」
「合著你是為這事不滿意呢,」左奕氣的想笑。
「不是麼,」張然看著彎著嘴角的左奕,有點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
「是是是,張大爺兒,不過你也不想想你是不是跟他把什麼事情都說了?」左奕拿話引著張然。
「我都說了,沒什麼瞞著明子的,呃,就是咱們倆的事情沒說,這算麼?」張然覺得這不是瞞著,這是怕周學明接受不了。
左奕敲了張然一下,「不算麼?你都沒全根人說,你現在還想著人全跟你說,是不是有點過分,誰不能有點小秘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張然一听腦筋立刻開動,不想周學明的事情了。
左奕明白張然想的是什麼,一擺手,「做夢啊,別想了。」
「呃,你剛才還說呢,誰都能有點小秘密,」張然不滿,這是典型的雙重標準。
「對你就不用了,你的秘密不算是秘密,不就是想攢點小金庫,讓我多給你點錢,沒門,如果你把煙戒了咱可以考慮,」左奕很清楚張然的想法,當即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