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收拾好碗筷,走到陽台給周學明打電話,「喂,明子,我是然子,恩跟你說一件事。」
周學明剛接完自己父親的電話又叫周廳長訓完,心情不是挺好,一接到張然的電話,脾氣也沒換,聲音中透著煩躁,「啥事,趕緊說?」
「怎麼了這是,哪位惹咱們周爺了?」張然听著周學明的態度不對勁,在電話那邊打著哈哈。
「沒事,說吧,」周學明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話中透著火氣,趕緊往回摟,將自己的火氣撒在別人的頭上不是周學明的風格。
「喔,明天我不開車了,你不是去接老馬他們麼,明天也早點接我吧,咱們一起去,我跟老馬說去早點,還有小于,」張然知道周學明他們商量過坐一輛車去,周學明開車的事情。
「沒事,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早點停過去,對了你換哪里住了,」周學明一听張然說就同意了,只是舉手之勞,尤其是張然拜托的事情哪有不同意的呢。
「你早晨在靜安大門口停車就好了,我在靜安等你,」張然听周學明問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告訴他自己的新家地址了。
周學明一听神情一愣,「你小子行啊,都搬到靜安去了?你這可是鳥槍換炮、社會進步大跨越啊,一下子進入發達國家了,你那點工資還夠不,要不從我那那點,」周學明了解張然時不時要被家里那幫挾恩的親戚揩油,現在住這麼貴的房子錢肯定吃緊。
「沒事,沒事,夠著呢,我要是不夠就跟你說了,別擔心,」張然心里一熱,覺得周學明真是夠哥們,夠義氣,但他並不知道他的這個「哥們」其實在心里總是YY他呢。
周學明一听張然的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扯開了話題,沒說幾句,張然一看表,趕緊說︰「掛了,掛了,我還得給老馬和小于打電話呢,你忙著哈,回見。」
張然掛了給周學明的電話,接著就給小于打,「小于,我是你張哥,哎,哥跟你商量個事。」
小于在家里舉著電話很迷惑,有啥事是必須的跟我商量的呢,小于在組里人微言輕,雖然大家都對他很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剛去恐怕還得磨磨,「張哥,你說,你看有事是我能辦的,你就說。」
「不愧是小于,明天我跟你你們一起走,所以吧,你得早點起床了,不好意思了,」張然在電話那頭好商好量的跟小于說著。
「唉,就這事,沒事,你們來接我時震個鈴就成,我沒事,真的,」小于一听是這事,趕緊表明自己沒事。
「好 ,張哥可謝謝你了,恩,明天見,」張然很得意的掛了電話。
左奕在客廳瞥見張然在那邊嘴角含著笑,看來事情挺順利,一會張然又打開了一個電話,「老馬,我是然子。」
「然子?什麼事情啊?」老馬正商量著一會女兒睡了跟老婆來個親密接觸,對于張然此時打電話是十分不諒解。
「呦,口氣不善,不會打擾你和嫂子辦事呢吧?」張然就勢抬手看了看手表,才9點多,老馬也太猴急了。
「你才辦事呢,痛快說,在蘑菇就真的打擾了,」老馬听出來了張然的調笑之意。
「這不跟你商量嘛,我想明天蹭明子的車,你明天早起哈,我跟你說完了,我有事掛了哈,」張然跟練了相聲似地,快速的說完連個句讀都沒分就掛了電話。
一邊的老馬一听十分郁悶,剛想著休息了,明天就去參加個婚禮想著跟老婆好好親近親近,結果看來自己今晚還得速戰速決,這不要人命嘛,剛想拒絕,就听到電話中嘟嘟的忙音,氣的老馬只咬後槽牙,轉身要打回去,結果關機了。只能憤憤不平的扔了手機。
張然一臉歡愉的屁顛屁顛的跑回了客廳,左奕正從電視節目中抬頭一看搖了搖頭拔高了一點聲線問︰「弄好了?」
張然轉身比了一個V字,露出牙齒,嘿嘿笑著說︰「搞定,也不看我是誰。」
左奕眉毛一挑,目光看著茶幾上那個少了電池板的手機問︰「喔?是啊。」
張然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已經解決了,沒事。」
左奕不用想也知道張然怎麼辦的,但是也沒說什麼,倆人繼續看起沒什麼營養的電視劇。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張然躡手躡腳的起了床,左奕這人睡覺輕,要是有什麼大的聲響一準準醒,所以張然都是輕手輕腳的但是就是這麼輕左奕也醒了,這邊張然剛關門,那邊左奕就睜開了眼,走到客廳拉開晾台的窗簾看著一個穿著西服的人影正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轉回身也睡不著了,只能回去看沒營養的電視了。
周學明停下車不久就看到靜安的大門里出來一個人,靜安小區管理很嚴沒有房主的電話和臨時通行證一般車都進不去,所以周學明只能等在大門口。周學明仔細一看張然趕緊打開門,本來扭過去的頭又轉了回來,上上下下的溜著,「這衣服不錯。」
張然很少穿西服扎領帶,雖然也經常穿穿警服,但是那板正的警服經常叫他穿出腌咸菜的皺巴樣,所以一到局里有啥檢查周學明都要提前給張然倆小時假去干洗警服,以免丟了分局的臉。張然現在穿的這身是從左奕那拿的,上身還成,西褲就斷了一些,所以穿的是自己的褲子,還是挑的最好的那條,不過湊合事吧。
張然拉了一下領帶,往靠背上一靠扯了一下嘴角說︰「靠,這絕對是老子當得最後一次伴郎,這衣服太不適合我了,我應該穿休閑的,多舒服。」
周學明打了一下方向盤,樂了,「你呀,沒穿慣,再說了你總不能丟了小金的人啊,走吧,下面接小于去。」
車子在向南的雙河區拐了兩個彎就來到一個不大的社區,小于早就等在了路邊,手中拎著一個塑料袋,拉開車門就熱情的將塑料袋遞過去說︰「周哥、張哥吃點吧,我想著你們沒吃,買了點東西。」
張然不客氣的拿過來一個咬了一大口雞蛋灌餅,「恩味道不錯,明子我先吃著,一會換你啊,趕緊接老馬,老馬估計一會見到我有話說,嘿嘿。」
周學明一邊向分局家屬院開一邊偷空看了張然一眼說︰「你小子昨天使壞了吧?」
「哪能啊,我好好跟老馬說的,就是吧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電話就掛了,嘿嘿,」張然三口兩口將手中的餅吞下了肚。
周學明是誰,那是跟張然住一個屋子四年之後在一起又兩年多的人,他哪能不知道張然說的輕松但絕對不是這麼回事,轉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什麼高聲道︰「操,你小子之後關機了吧。」隨著周學明的話音落下,車子停在了分局家屬院門口,老馬幾個箭步竄上了車耗著張然的衣領子就說︰「然子成哈,敢跟你馬哥玩陰的,知道我可能會說兩句你小子關機了,真行。」
張然笑著躲開,滾到周學明一邊,「沒,我真沒關機。」
「鬼才信你,」老馬不好追到周學明那邊抓人,憤憤然接過小于手中的餅,頭也不抬的說。
張然跟周學明換了位子才說道︰「我是直接拔得電池板,嘿嘿,真的沒關機。」
「還來勁了,是不,」老馬拿著袋子作勢要打張然。
張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一,我是伴郎,這是小金的臉面。」
一車人笑了,老馬狠狠的咬了一口說︰「等你回來的,哼哼。」
張然不知道老馬在得意什麼,但是周學明和小于都明白啊,那就是今天張然八成要喝倒,老馬這個意思是今天不打算幫忙了,周學明同情的看了一眼張然,暗道︰不是兄弟不幫忙,是兄弟我實在白酒不成啊。
小于倒是了解風俗,但是他本人酒量也不好,他們組酒量好的就是金秀城和張然、老馬,連李麗麗都比周學明能喝,所以今天張然是少了一個幫手了,就是不知道李麗麗能不能巾幗救下子這個張大英雄了。
去雲縣的路挺順暢,上了高速也就一個半小時,等四人到的時候金家人也已經開始忙活了,結婚總是又忙又亂的。金秀城是新郎老早的等在門口說︰「你可來了,唉,你把人都帶來了?」
金秀城上前一看小組除了李麗麗都在了這是,他也不客氣對後面的大家伙說︰「兄弟謝謝大家了啊,那就趕緊進來吧,一會還得接新娘呢。」
「昨晚送的彩禮,本來想叫你來的,後來想今天還有的你忙,就叫我堂弟他們去的,趕緊走吧。」金秀城拉著張然分開了周學明他們,老馬跟在後面樂得清閑,找了一個空去屋里跟金秀城的家人幫忙去了。
自打這一天張然才明白這結婚有多復雜,雖然雲縣已經是民族混居的地方風俗已經減少了不少,但是多少還是保留了一點自己的風俗,金秀城家雖然進了城住,但是縣上的老房子在,親戚家,連新娘都是縣上的人家所以這個婚禮才打算在縣上辦的。
張然跟著走馬觀花了一天,一直也沒騰出來空來找老馬他們,終于在吃飯勸酒時見到了老馬和周學明,老馬壞笑著端著一大碗走了過來,金秀城趕緊一躲,張然一下子成了盾牌,老馬舉到張然面前說︰「喝吧,我這還是輕的,一會你就等著吧。」
張然回頭看了一眼金秀城,金秀城眨巴著不大的眼楮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哥們,交給你了。」
張然壯士割腕般接過來,舉著大碗一飲而盡,這酒看著滿,但是到嘴里卻沒什麼味道,酒味寡淡像是水啊,疑惑的抬頭,老馬看出來張然想出聲問,趕緊用手拍了一下張然的頭,「趕緊喝。」
張然喝完後,老馬小聲說︰「後面才是重頭戲,你哥哥不像你還會扣電池板,我可是好人,不難為你了。」
周學明跟小于他們等同事都是象征性的示意了一下子就完了也不難為,倒是金秀城的那幫堂弟和女方親友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金秀城一個小堂弟趁人沒注意拿來一個大大的酒瓶子,泡的黃澄澄的酒泛著光澤,那個堂弟端起來就是連到三碗,遞給金秀城,金秀城敬了半天已經半醉了,但是看了一眼那個酒瓶眼神一變,趕緊拉住張然的手說︰「兄弟靠你了,我真不成了,要是都喝了,估計你弟妹得罵死我,哎……。」
張然這個時候也是喝的有點醉了,一听豪氣的說︰「沒問題,我喝了,」沒等金秀城下面的話就端起來咕咚咕咚幾口喝完了一大碗,金秀城一看這張然怎麼不听明白話呢,趕緊去搶,但是他堂弟一看不干了,壞笑著說︰「厲害,厲害,二堂哥,你別勸著,我看張哥是個厲害的,你的我給你留著呢。」說完竟然真的從身後又拿出一個小的瓶子,一樣的黃澄澄的酒液。
金秀城叫堂弟攔的直跳腳,接過瓶子一口干掉就往前沖說︰「TMD金秀京你可夠陰的,你老爹泡的壯陽酒都叫你偷出來了,你想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