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姑娘生存筆記 挺進二樓(上.中.下)

作者 ︰ 醉舞西閣

挺進二樓(上)

李夢菲最終還是說出了和明朗的巧遇,不過倒不是被白曄所逼迫,甚至可以說她是心甘情願、極其主動地進行坦白的。

其實她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想氣氣白曄,看白曄吃醋的小模樣。

可這次她的陰謀竟然沒有得逞,白曄竟然出乎她的意料,絲毫也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副莫名高深的表情,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這樣?」她攤開雙手,心有不甘地問他,他卻不解地反問道︰「就怎樣?」

「就你這副死人樣!听說有帥哥愛慕你女朋友,而且那帥哥超帥的,簡直可以說是你和白醫生的合體,你就這反應?你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笑,你還笑?!」李夢菲忍不住咆哮道。

本來想借明朗的事情氣氣白曄,卻不料人家根本不在乎,到頭來倒把自己氣個半死,這虧可吃大發了!

「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她仍然想不通,若白曄是愛她的,又怎會面對如此強悍的敵手還能夠淡定自若?若說白曄不在乎她,當初他卻又曾因為誤會她和柳詩詩而心神錯亂,險些遭了車禍。

真的不明白,究竟是你太糾結,還是我不懂你?

李夢菲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明明無比熟悉卻又似乎永遠也捉模不透的男人,心里唏噓不已。似乎不必再持有希望,因為僅僅看他微微挑起的眉峰,也能想象到不會有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他沒有半分猶豫,便蹙起眉頭,做出一副驚訝模樣,「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人家大帥哥眼瘸腦殘又不關我的事,再說我也不認識他。若是這種小事也要生氣,那你男朋友我豈不早就被氣死了?」

「你!」不善于斗嘴的李夢菲頓時被他噎地說不出話來,剛欲扭頭離開,卻又突然有了對策,哈哈,這回可被我捉到破綻了,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你的意思是,承認你自己眼瘸腦殘了唄?」她搖頭晃腦,洋洋得意地問道。

似乎怕白曄听不懂,她又補充道︰「既然你說人家看上我是眼瘸腦殘,那麼作為我男朋友的你和他大概也是一個級別的啦?」

「嗯……」白曄驀然垂頭,沉吟不語,郁悶的小表情儼然一副吃癟的模樣,直看得李夢菲心花怒放,不禁得意忘形起來。

「哦呵呵呵呵,真看不出來,原來你是這樣有自知之明的。原來見你整天對我挑東挑西,還以為你是烏鴉落在豬身上,只看得見別人黑,現在看來你也是能夠正視自己的缺點的嘛。不錯,不錯,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加油,我看好你哦!」

李夢菲正在那里「大放厥詞」之際,一直低頭不語的白曄卻突然發出了「嗤嗤」的怪聲,伴隨著那奇怪的動靜,他的肩膀也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你,你干什麼呢?」正說到興頭上的李夢菲不由得有些不快,好容易得志一回,他這是在搞什麼古怪?

想到這里,她再去看他時,就覺得愈發的古怪。

說他被罵哭了吧,這麼兩句不疼不癢的話也不至于;說他在笑吧,都被擠兌到這個地步了,怎麼可能笑得出來?若說是癲癇發病吧,又沒听過他家有這個遺傳史。

想來想去,她最終只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中邪了。

雖然鬼神之說她從來也不相信,可除此之外她又真的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了。

「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對著抖成一團的白曄,她手足無措道。

白曄的肩頭依舊抖動地十分厲害,而那奇怪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終于,他猛然伸出一只手,緊緊握住了李夢菲的手!

「我,我,我實在受不了了!!!」他仰起的臉上布滿紅暈,下唇上皆是深深的咬痕,一雙好看眼眸中更是淚花盈盈,「你怎麼能夠這麼2哈哈哈哈……」

見他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淚流滿面,李夢菲立時傻了眼,原來他老人家抖地跟抽瘋、中邪似的,竟然真的只是因為在憋笑,而且還是在笑自己。

「你!我!氣死我了你!你到底又在笑什麼?被人家罵著還能笑成這德性,你臉皮究竟有多厚?」

「嗯嗯,哈,不行,等我笑完再和你說哈哈……」

經過漫長的等待,李夢菲終于修成正果,等來了白曄的答案,雖然這答案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你不會真的不知道我在笑什麼吧?竟然把咱倆比作烏鴉落在豬身上,虧你想得出來!就算我委屈點,我是那只烏鴉,那麼你說你是什麼?」

~~~~~~~~~~

李夢菲一直不懂,白曄為何會對明朗的出現毫不在意,就仿佛他只是顆粘在發梢上的塵粒,不痛不癢,隨手撢一撢就再尋不到蹤跡。

不過這也怪不得她的疑心,誰叫白曄小朋友從來都是個超級愛吃醋的小男人。別說優秀的「五好青年」,就是柳詩詩那樣的渣滓對李夢菲表示個好感,都能把他的小臉氣得煞白。

而且放下別的不說,光憑這次為了逼問出明朗足足傳了十分鐘紙條又念了四十分鐘咒語就能夠看得出他到底有多小氣。可等明朗的事情真相大白後,他卻一反常態,立刻擺出一副沒事兒人的淡定模樣,又怎叫李夢菲不感覺奇怪呢?

這其中一定有鬼!她恨恨想到,不過沒有關系,白曄你不是不老實交代嗎,那我自己去查總可以吧?

說到調查此事,那麼關鍵人物自然非明朗莫屬,但是明朗所進修的科室嘛……

想到二樓病房的銅牆鐵壁,再想到一樓門診外游蕩的一個個詭異的模樣,李夢菲的頭皮就一陣陣地發麻。

她並非對精神病人有什麼偏見,更加對他們沒有半點意見。正相反,她甚至還十分同情他們的遭遇。可一碼歸一碼,同情不代表不害怕,沒意見也不代表她就願意孤身前往。

不如找個人打听打听吧。她最後決定道,可是找誰好呢?

若是按著年資來排,第一人選自然是安老大,憑著他縱橫A院校以及附屬一院多年,資格老道,肯定知道不少醫院的內幕。不過人家明朗只是個新人,似乎不必如此勞師動眾。況且就安老大那漏勺嘴,找他盤問還不如直接問白曄。

若是找白慕然詢問呢,自己和他又不是很熟,突然這麼找上門去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感覺似乎難以啟齒。

既然那兩位都不成,那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人大概也只有司徒肖曉了。

「肖曉姐……」

她終于腆著臉問上門去,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明確的答復,卻不料這有句說得的確不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司徒肖曉竟也學會了安老大那副故弄玄虛的樣子,微微一笑,然後神秘說道︰

「這個謎團嘛,我想你很快便能自己解開了。」

挺進二樓(中)

事實證明,司徒肖曉的話的確不是在張聲造勢,而是早已心中有數,這麼說純粹只是在吊李夢菲的胃口。

雖然李夢菲當時半點也搞不懂,不過肖曉口中的那個「很快」,還真的是很快就到來了。

「新課表,這是你們屋的,來來來,趕緊接著!」某天晚自習過後,勞動委員武風再次揮舞著一沓課表風風火火沖進李夢菲她們宿舍。

正閑聊放松的幾個人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什麼新課表?我們屋舊課表沒壞呢!」還未從晚自習做也做不完的練習題中醒過悶兒的于沛菡,就這樣直愣愣冒出一句,立時惹得屋里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人家武風說得新課表又不是這個新舊的新,我說的沒錯吧武風?」楊晨放下手中翻了一多半的言情小說,沖武風揚了揚眉,「課程有變動?看來學校的內部教學計劃大調整終于要正式實施了。」

見幾個人只顧著說話,誰也不接課表,武風急得唰地就把課表拍到了宿舍桌子上,擰起眉頭,「哎呦我這暴脾氣,怎麼一進你們屋我就那麼火大呢?瞧瞧你們幾個悠閑的樣子,就不知道伸伸小手幫姐姐我接一下,沒看我手里還這麼一大堆課表等著發呢!」

「哎呀,不著急,不著急,這不還有整整一晚上的時間讓您老人家慢慢發呢嘛,急什麼?再說了,不就幾節課掉個個兒,直接和我們說一聲,課表上畫幾個箭頭就得了,還用勞煩您老人家親自跑一趟?」

對于武風的急脾氣,宿舍人都見怪不怪,所以誰也沒有往心里去,于沛菡更是興致大好地開始耍起嘴皮子。

唯獨李夢菲還對那張課表有些好奇,一伸手把它拿了過來,「你還別說,沛沛,這次教學計劃大調整可不是說說而已,你看這課表,絕對不是畫幾個箭頭的問題。它和舊課表的次序完全不一樣!」

她一邊比對著新舊課表的順序,一邊給其他幾個人解說著,正說到半截卻突然停住了。

「不會吧!」她盯著食指正指著的那四個字,那個令她無比糾結卻又因為某種原因有些向往的新學科,錯愕道。

其他幾人十分不解地望向她,于沛菡更是心直口快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了?」

沒等李夢菲答話,武風已經先知先覺地失笑起來,「我知道,你肯定是看到新增加的那門課了。不過你也用不著表情這麼夸張吧,至于嗎?有老師帶著,還有那麼多五大三粗的帥哥護士旁邊保護著,你還怕他們吃了你不成?況且,見習的時候也未必讓咱們上樓,現在就擔心太早點吧。」

武風的一番話講完,于沛菡她們頓時更加糊涂了,又是新課程,又涉及到有沒有危險的問題,而且連帥哥護士都蹦出來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打啞謎呢?

「你倆別深情對視了成不,誰能給我來句痛快的,到底是什麼新課?」于沛菡終于耐不住性子了。

而此時的武風反倒不著急了,只見她詭異一笑,然後晃了晃手中的課表,「你終于知道著急了,想知道嗎——自己看!我要趕著去發課表了!」

「……」

~~~~~~~~~~

精、神、病、學。

沒錯,新課表上令李夢菲無比糾結的正是這四個字。而糾結的同時,她也立即便明白了那天司徒肖曉的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沒錯,如果開了這門功課,她的確便能大搖大擺進出精神病科,並順理成章見到明朗,或者借機打探他的事。而這正應了司徒肖曉的那句話,那個謎團,她的確很快就可以自己解開了。

不過……

不過為什麼要有「不過」呢?其實李夢菲一點也不喜歡這個轉折,可人生就是這樣矛盾,不想要的偏偏就是逃不開。原因還是不變,即使有老師帶領去,她也依舊還是對那個地方有著莫名的抵觸。

想想某一天吧,想想為了圖省事、抄近路,直接從一樓穿過去的那一次,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能掉一地。

還記得那次縱穿一樓,途經精神病門診外時,本來就被那些古怪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的她竟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攔路者是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足足比她高了兩個頭還要多,魁梧地更是好似一座山,隨便往那里一站,感覺便能擋住大半個視野。

「你……請問您有什麼事?」李夢菲記得自己當時連頭都有點不敢抬,說話聲音也是微微發顫。

「你……」那大塊頭不僅身形魁梧,一開口亦是聲若洪鐘,聲音在狹窄的走廊里回響,震得李夢菲耳朵嗡嗡直響。而這還不算完,接下來那大塊頭的舉動才讓人嚇破膽,她至今想起來都心有余悸。

只見他才說了一個「你」字,語未及,身先動,竟突然動起手來,一把扯住了李夢菲白大衣的領口,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好像在笑,不過更加像是在□。

「你干嗎?」被驚得一怔的李夢菲第一反應就是這人犯病了,是不是想打自己?待再向他臉上看去時,她得出的結論便更加糟糕了,看這色迷迷的模樣,怕不是要打人,而是想佔便宜。

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他仗著自己有病,真敢下手?不過就算他下手,估計一個兩個大小伙子也不是他的對手。這可怎麼辦才好?

有那麼一瞬間,李夢菲幾乎都想直接嗷地來那麼一嗓子,然後砰地暈倒在地,起碼這麼大動靜能把門診值班的醫生給招來吧?至于他能不能救下自己,那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兒了,反正先暈了再說。就是不暈,估計自己這兩腿軟的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大塊頭卻突然再次開口了,「你這衣服……真白啊!」

挺進二樓(下)

李夢菲從來都不是個一驚一乍的主兒,可那天被大塊頭給震撼地她實在克制不住了。

我倒!我替我祖宗八輩兒問候你!不帶你這麼說話大喘氣的!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方面的病人嗎,你不知道你這樣會嚇死人嗎嗚嗚……

她正一張苦瓜臉在心中不停地畫圈圈,那病人卻又一次地語出驚人道︰「哈哈,夸你一句看把你給美得!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是騙你的,你看你這領子黃了吧唧的,太不講衛生了!媽媽說了,不講衛生不是好孩子,哦哦哦,你不是好孩子!」

我!我氣死得了我!李夢菲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洋溢著滿足的微笑的大男人,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憋得牙根直癢癢。

「好好好,我不是好孩子,你是好孩子,放手成嗎,好孩子?」

她耐著性子哄他,他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咧著大嘴呵呵直樂,可得意了沒多久,又猛地皺起了眉頭,「誒,對了,媽媽,媽媽去哪兒了?」

他驀地松開了李夢菲的領口,開始東張西望,大概是沒有看到要找的人,竟突然往地上一蹲,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媽媽……」

李夢菲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對于孩子,她一向都沒有任何辦法,更何況面前這個哇哇大哭嚷著要媽媽的人並非什麼孩子,而是一個滿臉胡茬的大男人。

看著那個中年男人用短粗的手指在臉上笨拙地抹眼淚的可笑模樣,李夢菲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甚至還十分懷疑,眼前這個哭得一臉傷心好似孩子一般的的他,真的還是方才那個一開口就能把人嚇個半死的山一樣的魁梧漢子嗎?

「誰,誰是病人家屬?或者誰看到他的家人了嗎?」她漫無目的地向四周張望著、問詢著,試圖找到男人口中所謂的「媽媽」。

而回應她的卻只是一些見怪不怪麻木的目光。大概是被家中病人折磨地太久了吧,這些家屬們一個個的樣子看上去都疲憊不堪,疲憊地竟仿佛只剩了一副皮囊和呼吸的本能。

被那些空洞的眼神盯得太久,李夢菲只覺渾身不自在,幾乎想奪路而逃,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心底的那份正義感又告訴她,她是一個醫學生,救死扶傷是她的天職,她是絕對不可以將這個病人就此丟下的。

正進退兩難之際,從不遠處的衛生間內突然急匆匆跑出來一個個子不高的瘦弱女人,向她這邊張望了一下,便喊著一個名字,腳步不停地沖了過來。

「振寧,振寧,我在這兒呢,媽媽在這兒呢!」未待李夢菲看清楚女人的相貌,她已到了近前,俯身一把抱住中年男人,將他的頭擁入懷中。男人頓時哭得更瘋狂了,大叫著「媽媽」泣不成聲。

一番柔聲細語的安撫過後,男人終于平靜下來,在女人的攙扶下抽泣著站起身,而此時的女人也終于想起身後還立著一個她需要感謝的人。

「謝謝您啊,大夫,謝謝您,太謝謝您了!」她緩緩轉過身,口中敬稱著「您」,翻過來倒過去還是那幾句感謝的話,看起來是被剛才的事嚇壞了。

而看著她滿是感激之情的面龐,李夢菲的震驚程度竟然絲毫也不遜于她,因為這個被中年男人稱之為「媽媽」的女人,相貌竟然如此年輕!

「額,不用謝,不用謝,應該的。」李夢菲尷尬笑應著,到底還是忍不住好奇道︰「您……是他的母親?」

女人啞然,隨後苦笑道︰「哦,不是的,我是他的愛人。不過自從他犯病以來,就糊涂了,經常會將我錯認為他的母親。其實他的母親早些年就已經不在了。」

說到此處,她扭臉向身旁那個正依偎著她、一臉滿足感的男人看了一眼,愛憐道︰「每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可是我又忍不住會想,其實這樣對他也好,起碼他的世界變得簡單許多,只要有吃、有玩,還有我,他就會開心。至于失去女兒的那份痛苦,讓我自己承擔就夠了。」

「對不起,讓您想起了傷心事。」李夢菲無措喃喃著,雖然並不是沒有安慰過別人,可對于這種情況,她確實沒有什麼經驗。而且那個女人憂傷又無比隱忍的眼神令她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所以她認為,此時無論說什麼似乎都是無謂。

見她的表情十分尷尬,那女人抱歉地笑了笑,「哎,您看我,沒事和您說這些做什麼,這不是給您添堵嘛!小大夫啊,您快去忙您的吧,我們就不耽誤您了!」

~~~~~~~~~~

雖有萬般感慨,可終究也只能默然相別。李夢菲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心中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女人攙著男人,男人倚著女人,兩個人若是如此走在大街上,儼然一對親密無間的中年夫妻,可誰又想得到這和諧背後隱藏著的究竟是怎樣的悲哀。

這就是精神病科醫生的生活,每日里受足驚恐威嚇,每日里見盡悲歡離合,該喜還是該悲?該進還是該退?李夢菲想不清楚,更加不願想清楚。這也正是之前她一直對去那里調查明朗心存顧慮的原因。

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情況已經和當初完全不同了,所以這一次再由不得她猶豫。

可以說,現在去精神病科已經成為她學期生活的一部分,成為她不得不完成的學業內容的其中之一。如果她想拿到學分順利畢業,那麼即使再不情願,也必須乖乖踏入那里的大門。

「白曄啊,我心里不安。」

其實她半點也不願意示弱,可說起來可笑,經過萬般忐忑過後想到第一個傾訴的對象,竟然還是白曄。

抱歉啦沛沛,若是怨我重色輕友就由你吧。她心中倍感愧疚,可依舊不願對于沛菡講。

出乎意料的是,白曄這次竟然沒有對她冷嘲熱諷。相反的,言語之間似乎還有點寵溺的味道。「還在為上次遇到的那件事耿耿于懷?你啊,越來越不像廢柴了。」

「是麼?廢柴不會不安的麼?廢柴就可以將那些事視若無睹的麼?那我寧願是一條廢柴,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揪心難過。」李夢菲輕輕嘆了一口氣,有些萎靡不振。

見她真的擔心地打不起精神,白曄低頭想了想,然後決定道︰「沒有什麼好不安的,若真到了那時,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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