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慢點,哎……穩住穩住,好,就這樣,降落……」
紀浩然仰著脖子,聲音嘶啞的指揮空中盡量放緩飛行速度的雷霆,隨著最後一吊——渾身上下青白青白的黑地月兌離險境落地,他整個人大字形攤平在果林邊緣,別說站著,他現在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耗盡了。
講解起來很簡單的救援行動,真正執行起來困難重重,背上馱著一個人和背上掛著根繩子吊起一個人,那差別不是一點半點的大,尤其半空中骨龍展翅飛行時,繩下獸人在落地瞬間那慣性的一撞,差點沒把果林里砸出第二個大面漿坑,造成二次悲劇。
沒有辦法之下,紀浩然只能全程跟進行動,雷震雷霆每次起降,他都得跟著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分解指揮,精神高度緊張的幾個小時撐下來,紀浩然覺得自己骨頭縫里都是面筋的——一個字,軟!
黑地落地後就湊上來,一下一下舌忝他的臉。
紀浩然由著他舌忝,過了一會,自覺回過點力氣,掙扎著欲從地上站起來,卻幾次三番的也沒站穩當。
魁斯沉默的走過來,把紀浩然打橫抱起。
浩然臉上當即紅成了一尾蝦,余光中撇到黑地很沉默的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跟在魁斯後面走出果林。
山下溪水里正熱鬧。落難的獸人們正扎堆在這里泡澡,把半條溪水都變成了乳白色。魁斯很體貼的把紀浩然放在溪水最上游,讓神聖的聖獸和聖獸伴侶能夠獨享一汪淨水。
恢復了一點子力氣的紀浩然手捧一汪清水澆上去,白色的面漿流下來。Cos版的白底終于現出第一綹黑毛,露出本來面目。
紀浩然憋不住笑,又「哈哈」了一聲。
黑地轉著被面漿封閉不太靈巧的脖子,扭頭委屈的看了紀浩然一眼。這已經是第八聲莫名其妙的竊笑了,黑地覺得很委屈,他不就是沖得太快掉坑了嗎?不就是變得像白底了嗎?就那麼可笑嗎?委屈了的黑地心里窩著一把火,他把眼皮一耷拉,直不籠統像截木頭似的砸進溪水里,濺起一片水花。
被混了發酵面漿的溪水濺進眼底,紀浩然鼻子一酸瞬間迸出了男兒淚,炸毛道︰「造反啊!」,
半條溪忙著泡澡搓面筋的獸人都看過來。
「呃……」紀浩然啞了,訕訕的擠出一抹笑,一轉頭伸手進水里猛潑黑地。
黑地自是不會坐以待斃,在水里翻滾,躲避,紀浩然不依不饒,亦步亦趨,突的一聲驚叫,水面上一空,紀浩然沒影了。
黑地硬了一秒,頭一低噗通栽進水里。
幾秒鐘後,紀浩然 咳嗽著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