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叮!
高手交鋒,或是快得宛如閃電,或是慢得仿佛蝸牛。細刺劍和東瀛太刀,都是強調輕巧敏捷的兵器,而體型縴細瘦小的黑島忠夫和丹尼爾,也恰恰都是速度型的達人。
所以……利刃破空,金鐵交擊,火星四濺,一擊定勝負!
論技巧,兩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職業戰士,大體上相差無幾;論經驗,將近二百歲的金精靈丹理應遠在四十多歲的人類武士之上,但是丹尼爾長年身為終日養尊處優的高官,而黑島忠夫卻是整天刀頭舌忝血的佣兵,實際的格斗經驗依舊只能說是差不多;論兵器,流水線生產出來的將官專用細刺劍,明顯不是以銳利而聞名的妖刀村正的對手……
于是,細刺劍被一劈為二,丹尼爾將腦袋向後一仰,堪堪避開了激射而來的上半截劍尖。並且飛起一腳,踢回去了又一枚迎面拋來的手榴彈。黑島忠夫趕緊側身躲避,同時提腿一勾,掀飛了對方投擲過來的下半截細刺劍。
「你輸了呢,丹尼爾將軍閣下。」
站穩身子之後,黑島忠夫咧嘴一笑,對著已經失去武器的丹尼爾伸出了鋒刃,「閣下的首級,就快點交給鄙人保管吧!」
「是麼?這可未必!」
雖然氣色憔悴,額頭上還多了一道正在滲血的傷口,但是金精靈中將不知從哪兒來的信心,依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絕望和恐懼。
只見他詭異地一笑,摘下空劍鞘朝對手丟去,以吸引其注意力,同時自己猛地向下一伏,狼狽地撲倒在了泥濘里,讓黑島忠夫的這一輪斬擊劈了個空。
「轟轟!」
就在丹尼爾向前撲倒。五體投地地時候。幾發熊熊燃燒地火球穿越他先前站立地位置。筆直地朝著黑島忠夫地腦袋飛來。◆◆暗夜女神莎爾地女牧師。妖艷嬌媚地亞娜小姐手持一件用黑瑪瑙和紫水晶制成地高級法器。遙遙面對著這位武士出了威力驚人地法術攻擊!
「可惡……去死去死!」
黑島忠夫本來一直盯著丹尼爾腰間地手槍。卻沒想到這家伙還能在周遭地一片混亂之中招來幫手。倉促之間。他根本來不及閃避。只能竭力驅動心頭地怨念。將去死去死之光地功率調節到最大界限。硬是承受下了這突如其來地火球襲擊。
只听得轟隆聲響。夾雜著爆炸地火光。灼熱地氣浪與執拗地怨念相撞擊。亞娜小姐顯然不是很熟悉這種遠距離精確打擊。射出地五發火球之中。僅有兩發命中了黑島忠夫——確切地說。是他身上環繞地去死去死之光。剩下三發從目標地兩旁飛了過去。炸翻了一名東瀛武士。以及超過兩打地精靈軍士兵。
「咳咳。居然在決斗之中召喚外人幫忙。而且一點也不顧及自己人地性命。閣下還真是一個鐵石心腸地卑鄙家伙呢!」
總算是勉強頂住了火球的偷襲,黑島忠夫一邊輕輕咳嗽著,竭力穩住握刀的手。一邊譏諷地說道。盡管沒受什麼重傷,但那兩發火球好死不死地正巧命中了他的頭部。高溫侵襲之下,黑島忠夫原本黝黑的臉孔居然變得粉中透紅,仿佛剛剛從蒸汽浴室里走出來,又好像是從沸水鍋里撈起來的褪毛生豬。
「那又如何?」丹尼爾從泥灘上站起來,拍打了幾體和面頰上地泥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不是我喜歡卑鄙無恥,是這個世界逼得我必須學會如何卑鄙無恥。在這個大爭之世。人人都在為了取得勝利而不擇手段……好了,去死吧!」
滔滔不絕的自吹自擂,猛地戛然而止。金精靈中將突然模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祖母綠戒指,一道淡綠色的射線瞬時間直向黑島忠夫射來。※※黑島忠夫趕緊丟出了手中的村正刀,阻擋在這淡綠色射線與自己之間。但這個法術的威力實在是大的出奇,即使有去死去死之光加護,堅硬地倭刀居然還是被分解成了無數肉眼看不見的微粒,飄散在了硝煙之中。
「6級即死法術,解離術!」望著這副奇景,見多識廣的黑島忠夫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樣一枚法術戒指。怕是得要上千金幣吧!閣下還真是奢侈。」
「確切地說,是一千七百枚金幣。相當于我這個將軍整整半年的合法與灰色收入,因為被黑心販子宰了。」丹尼爾從某具精靈軍官的尸體上又撿起了一把細刺劍,對著武士首領擺出了個刺擊的姿勢,「一切都結束了,黑島先生,您現在已經手無寸鐵,準備好成為我今天的第十個戰果了嗎?」
黑島忠夫登時默然,在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激烈格斗之後,他的幾把長刀短刀盡數損毀,手榴彈同樣快用光了。而且對手的武藝如此高明,他也實在很難找出合適地投擲機會。莫非……今天真要死在此地?
眼前這個精靈將軍不僅地位崇高,武藝精湛,而且全無傳統武人地風度與信譽,實在是個難纏的對手——雖然剛才對這家伙叫人幫忙決斗地行為出言譏諷,但實際上黑島忠夫並沒有太將它當一回事。比這還要卑劣的行為他都見得多了,這年頭早已沒有了什麼神聖的決斗,有的只是各種卑鄙的謀殺……互相謀殺!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一絲動搖,但作為一個傳統的武士,黑島忠夫依舊打算戰斗到最後一刻。沒有了倭刀,他就從發髻上拔下一根鋒利的長簪子——實際上,這就是一把沒有握柄的匕首,即所謂的「拳劍」——將它緊緊地握在手中,又將最後兩枚叫做「烙焙」的手榴彈扣在了另一只手的掌心。
忽然,他的瞳孔中閃過一道精光……
「口胡口胡!小白臉,想取本大爺的首級,你還遠未夠班呀!」
正當丹尼爾想要刺出最後一擊的時候,這位武士首領突然猖狂地大笑了起來。其音量之大,將听覺過于靈敏地金精靈中將給嚇了一大跳。但沒過幾秒種,他便恢復了鎮定,並且流露出幾分不屑的冷笑。
「哼哼。黑島先生,莫非您以為自己還有勝算麼?」
「口胡!口胡!口胡!給我收聲!你這根沒用的僕街廢柴!強者的一生便是遇強越強,凌駕于強敵之上方便是強者本性!我今日便要逆天將你轟殺呀!」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地……古怪的文法,月兌線的邏輯,听得金精靈中將是毛骨悚然,渾身發冷——莫非,死亡的威脅將這家伙給嚇傻了?
丹尼爾臉色怪異地翻了翻白眼,便要將細刺劍扎進對手的喉嚨……突然,他臉色一變。猛地一個後空翻。幾枚細小的暗器激射而來,幾乎是貼著他的衣襟堪堪擦過。盡管只有一瞥,丹尼爾依然發現了那些暗器鋒刃上的幽暗藍光,不由得嚇出一陣冷汗。
「毒飛鏢?這是誰在暗算我?」
「晦氣,居然沒打中……全組出擊!」
「嘩啦!嘩啦!嘩啦!」
伴隨著一陣水花拍打地響聲。原本平靜的月亮湖上,突然冒出了許多快速移動的黑影。他們以極快的動作三兩下除掉身上的水靠,直接從渾濁地浪濤中跳了出來。為首一人身材矮小精瘦,穿著一套黑色的夜行勁裝,面部也隱在著黑色面具之下,只現出一對精光四射的小眼楮。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名典型的東瀛忍者——而且還是比較死板的那種二流貨色︰大白天的,太陽還沒落山呢,穿什麼黑色夜行服啊?
方才,正是這個家伙趁著丹尼爾地注意力完全被黑島忠夫吸引的機會,從背後朝他投擲出了一把淬毒的「」字型手里劍……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但是,這些忍者接下來的攻擊,卻是相當地富有成效。
「嗖嗖嗖嗖!」
手里劍、吹箭筒、暴雨梨花針、袖珍手弩……各種各樣的東瀛暗器如暴風驟雨一般,狠狠地打在了湖灘邊來不及反應過來的精靈軍頭上。而上面淬著的劇毒。則使得那些不幸被命中的家伙在極短時間內非死即昏。
其中,那些對武士們威脅最大的獸人和矮人,在這種無差別地範圍性殺傷中損失尤為慘重——這些獸人和矮人在精靈軍中地位低賤,是作為雜役和苦力存在的,基本沒有配備鎧甲,甚至連皮甲都沒有幾件,全憑著一身皮糙肉厚在硬抗。
這麼多淬毒暗器飛來,他們簡直是一點防護和對抗的可能性都沒有。甚至連和武士們絞殺成一團,迫使忍者投鼠忌器的辦法都行不通——在射擊的時候,這些忍者並沒有怎麼特意瞄準。因為菊水特攻隊有著去死去死之光的保護。足以將一切細小的暗器阻擋下來。並無誤傷己方成員之虞。
給了對手一陣迎頭痛擊之後,忍者們紛紛在水中縱身而起。如輕捷的猿猴一般跳上岸邊,然後便拔出隨身攜帶的短刀,行動異常靈活地殺入了戰場。那個帶頭的忍者首領甫一登陸,便徑直奔向黑島忠夫身邊,沉聲招呼說。
「大哥,今天怎麼打得這樣狼狽?臉上沒被燒壞吧!咦,你地五把村正刀……全沒了?」
「唉,孝雄啊,今天實在是晦氣,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黑島忠夫撫摩著一頭披散地亂發,對著弟弟黑島孝雄嘆息說,「更別提里面還有那麼幾個高手了……對了,你們怎麼會想到要從水里迂回過來的?這個時候地月亮湖水可是相當寒冷的啊!」
不提起這事情還好,剛一提起來,黑島孝雄就是一肚子的氣。
「還不都是靜水幽狐那個賊禿驢出的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