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茲卡大陸上的各方勢力都在摩拳擦掌,積極地投身于自相殘殺這一有益于身心健康的精彩活動之時,近期霉運連連的菲里-泰勒上校,也正為了他那個小團體的利益和安全,不得不手忙腳亂地應付著屬于自己的戰斗。
「哦……又來了!這些該死的混蛋到底還有完沒完!」
看著遠處地平線上卷起的煙塵,听著崗哨上一陣急似一陣的號角聲,午飯剛吃了一半的菲里氣哼哼地站起身來,把盤子和刀叉往地上重重一砸,隨手揀起因為過度使用而滿是污垢的掃帚型魔杖,又一次步出了自己的帳篷。
他現在的樣子相當之憔悴,俊俏的臉蛋上胡子拉渣,一對堪比熊貓的黑眼圈又深又濃,走路的時候仍然感覺腰酸背痛,整個兒一副瀕臨過勞死的模範公僕形象。
營帳的外面,一千五百多名士兵已經非常自覺地整裝待發。其中只有不到四百名的火槍手是祥瑞號帶來的殖民地士兵,其余的人從外貌上看都是本地土著,只是換上了不怎麼合身的耐色瑞爾灰軍裝而已——由于人種和營養條件的差異,印加人的身材普遍比耐色瑞爾人矮上一兩個頭。雖然祥瑞號上的軍需部門已經盡可能地翻檢存貨,給他們挑選尺寸較小的軍服,但看上去還是仿佛吉女圭女圭套了藏獒的項圈一樣滑稽可笑。
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鉛灰色地蒼穹下,凜冽的寒風隱約送來了一陣陣喊殺聲。最前沿的雙方騎兵已經接上了火。手槍地子彈和馬刀的鋒刃相互交織,在蒼涼的原野上綻開了一叢叢血花——那些勇敢的東瀛武士雖然騎術不怎麼精良,而且人數也遠在對手之下。但依舊死戰不退,給主力部隊爭取到了寶貴的集結時間。
「又是那些該死的馬賊……他們要踫上多少次壁才肯知難而退啊!」
盡管休息不足,頭腦迷迷糊糊地發暈發脹,菲里還是硬撐著跨上掃帚,緩緩地懸浮到了一人多高的半空,開始觀測起最前沿地戰況。
「知難而退?您就死了這條心吧!他們無論踫上多少次壁,恐怕都是不肯放棄的。」
剛剛把隊伍召集起來的科曼特將軍隨口應道。他不懂耐色瑞爾語和通用語,但他新雇佣的老巫師會很盡職將每一句話翻譯到主人的耳朵里,再把科曼特將軍地話翻譯給這些外國人听。由于這陣子完全失去了法力,這位老巫師終日膽戰心驚,惟恐丟了飯碗淪為乞丐。對于自己唯一可做的翻譯工作真是積極到不能再積極。
「為什麼?」菲里詫異地反問道,盡管嗓子因為疲勞而極為嘶啞,他還是盡量提高了聲音,「這些日子里,每一天都是從早殺到晚,再從晚殺到早,我們最起碼已經干掉他們上萬人了。就算這些馬賊的腦袋都是從豬玀身上移植的,也該明白我們這些人不是好捏的柿子了吧!」
「哪怕他們個個都清楚這里的點子特別扎手。又能怎麼樣呢?眼下這種戰亂加災荒的年頭,除了我們守衛的這個集市,方圓三百里之內還有什麼地方能劫掠到大量糧食?」
科曼特將軍聳了聳肩膀,「他們如果不想餓死地話,就得沖進來大肆洗劫。而貴部想要繼續賺錢的話。就得把這些盜匪堅決地打跑……閣下。您該不會是打算送些糧食給他們來消災吧?我建議您千萬不要有任何示弱的念頭,這附近不曉得有多少雙餓綠了的眼楮在盯著呢!這麼做只會把更多地方的流寇給吸引過來。把你們當成一頭容易欺負地大肥羊來宰!」
菲里頓時默然,他回頭看看身後那個用碎石和木棍胡亂圍出來地臨時集市。又看看前方那些不斷逼近的瘋狂身影,苦笑著拔出了腰間地手槍。
「算了,科曼特將軍。別再說那些有的沒地啦,咱們還是趕快整理隊列,準備迎戰吧!祥瑞號到這里來可不是為了當什麼慈善家的……唉,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商場即戰場吶時光神殿爭奪戰結束之後沒多久,甚至連戰場都沒有來得及仔細打掃,特庫姆塞便命令他的部隊啟程開拔,陸續返回自己的直轄領地。而菲里麾下的數千名耐色瑞爾援軍,卻因為等待祥瑞號修復,暫時無法動彈,被丟在了遍地尸骸的戰場上。
公允的說,這實在是一種非常不負責任的做法。雖然入侵的精靈軍及其裹脅的土著叛徒均已被消滅,但是大戰所遺留下來的麻煩依舊不少——流民、潰兵、未爆彈……還有數萬具尸體腐爛後可能引發的大瘟疫。天底下哪里有過這樣的待客之道啊!
無奈這年頭國家領導人的臉皮都是用做的,因為急于鎮壓各地叛亂,特庫姆塞把這些麻煩事統統丟給了耐色瑞爾援軍處理,自己不管不顧地拍拍走了。更加可惡的是,在臨行之前,他不但又用白條向祥瑞號方面勒索了一大筆軍火,而且連菲里最關心的耐瑟卷軸都沒有交付——「耐瑟卷軸?那玩意現在全都埋在了時光神殿的廢墟里,想要就自己去挖好了。什麼什麼?還要我的軍隊幫忙?拉倒吧!寡人沒有問你們收關稅、場地使用費和歷史文化遺產保護費,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這樣,數萬大軍悄然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氣得菲里-泰勒上校是當場跳著腳破口大罵起來,「流氓國家!真是標準的流氓國家!這年頭怎麼到處都是說話不算話的流氓國家啊!特庫姆塞你這個不要臉地老流氓!」
罵歸罵,活還得干。尤其是魔法女神殿下交代的任務,更是一刻也耽擱不得。在菲里苦口婆心的一番擺事實講道理之後,巨熊軍團地殘余兩千多名官兵終于勉強行動起來。臨時轉職為燒埋隊、盜墓賊和裱糊匠,整日里揮汗如雨,挖坑填坑掘寶埋尸修補戰艦不止。不過這樣辛苦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幾天,因為菲里發現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以工代賑。
由于饑荒和戰亂,高原北部地區差不多有兩百萬印加人流離失所。雖然其中的絕大部分不是倒斃于路途溝壑,就是已經逃亡到更南邊的地方去了。但是到了戰火剛剛平息的那天晚上,尚未清理的戰場上就多了幾百號拾荒者。並且很快就仿佛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兩天過後,竟然聚集了上萬人地規模。
這些喪失了家園的可憐家伙,幾乎個個都餓得形如骷髏。他們在戰場上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蕩,剝取尸體上的破衣爛甲和隨身干糧。從倒斃的騾馬身上割肉取食,甚至連碎彈片和廢銅爛鐵都不放過,也不曉得這片蠻荒之地有沒有廢品收購站……
這樣數量龐大地廉價勞動力,自然會被整天累得跟狗一樣喘氣的巨熊軍團士兵們看中,視為最理想的替死鬼。菲里以每人每天三張大餅的代價,很快就招募到了四千多名壯丁,然後每人發一把鏟子,統統投入了到難度較低的挖坑大業當中去。
不過。從挖坑大業中解放出來的巨熊軍團士兵,也沒有獲得什麼休假。本著合理利用人力資源的原則,菲里將他們統統投入了技術含量較高的戰艦修理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三班倒輪換,連晚上也要打著火把繼續施工——不能動地大戰艦是最理想的靶子。萬一精靈軍再派遣幾條龍過來鬧騰。大家豈不是要留在這雪域高原上做一輩子土人了?
在這個關系到切身安危的充分理由之下,好逸惡勞的耐色瑞爾人發揮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干勁。哪怕工傷事故不斷,也沒有減緩進度……當然。工作地時候雖然比較賣力,但也不影響他們偷空為自己找一點樂子。
那些躲避戰火地印加難民,大多數都是拖家帶口的。男人可以通過做苦力來獲得一點食物,而缺乏體力地女人在吃光了戰場上的死馬死驢死騾之後,就只能餓肚子了。不過,她們很快也找到謀生地路子——每次耐色瑞爾士兵從戰艦上放工下來,就會有一大群印加女人湊上去,爭著要做他們的臨時太太。而價錢也是異常的便宜,只要從每天的伙食配給里稍微分幾片面包出來就足夠了。
于是,曾經在西潘港出現的「繁榮娼盛」景象,又一次在月亮湖畔重演,而且更加的狂野奔放——由于戰艦尚在維護之中,不能入住,而軍營里的帳篷又都是一大堆人擠一頂,結果的士兵們一玩起來不是群p雜交就是野戰,或者是既群p又野戰。
最恐怖的一次,他們似乎是要打賭比耐力,居然搞出了一場千人規模的超大型群p雜交野戰。那場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菲里縮在厚實的棺材里,都能被外面的婬聲浪語吵得睡不著覺……幾天下來,其中「戰績」最輝煌的幾個家伙,已經在四處吹噓自己是「百人斬」,玩過一百多個印加女人了……
不過說實在的,這種有納無類只求數量不求質量的性觀念,听上去很叫人羨慕,實際上卻並不見得有多麼享受。有那麼一陣子,菲里也被一幫喜好吹牛的部下撩撥得心里癢癢,自己一個人暗地里模到那些「臨時太太」的工作場地附近,去看看有什麼好貨色——棺材里的兩位吸血鬼美人雖然香噴噴軟綿綿,卻也是冷冰冰的。高原上夜間氣溫很低,在冷冰冰的腔道做起來很容易導致陽痿不舉。
懷著尋找溫暖抱枕的念頭,我們的司令官大人剛剛提起了一點花心,想要「與部下同樂」,結果才看了一眼就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難民中的女人基本上全都又黑又瘦,沒什麼看頭,而且一根根肋骨像骷髏一樣凸出,模上去怕是要做噩夢。
偶爾有幾個長相清秀的,湊近了也能發現一項嚴重缺陷——無論是什麼地方的草原游牧民族,其衛生習慣基本上都一樣的糟糕。那些自願賣肉的印加女人視河流湖泊有如神明,一輩子都難得洗幾回澡。只要一月兌褲子,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種讓人三天吃不下飯的咸騷味……菲里都忍不住欽佩起那位「百人斬」同志的忍耐力來了︰老兄啊,你的身體抵抗力也實在是太強了,你就是去干一百只母豬,恐怕都要比在難民群里玩百人斬更加衛生……
總而言之,在巨熊軍團的安排下,時光神殿附近的流民都有了出路︰男的當苦力,女的當娼妓……這種事情听上去,實在是很類似蛇頭們在販運偷渡者之後的進一步壓榨措施。不過具體放到眼下的環境中,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怨憤——馬茲卡土著的貞潔觀念本來就很淡薄,時常將自己的女兒和佷女送出去待客,就連通奸什麼的,在這里也是正常現象︰很多部落酋長按祖傳規矩都是要兄妹通婚的……
由于得到了大批廉價勞工,巨熊軍團的各項挖坑填坑工作全部都進展順利。不僅戰場上的死人都入土為安,而且一卷卷耐瑟卷軸也陸續從瓦礫中被扒了出來。除此之外,他們還從時光神殿的廢墟里挖掘出了相當數量的金銀珠寶,其價值之高,甚至足以再建造一艘祥瑞號。菲里很慷慨地將這筆意外橫財當作第一筆分紅發了下去,總算是在相當程度上恢復了一度低迷不振的士氣。
然而,這樣「良善」的游蕩者,畢竟不是全部。另一部分比較凶暴的鄰居,則帶給了菲里-泰勒上校無窮的痛苦與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