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霏她……是為了什麼才會恨上李帝滎澤呢?」
顏霏,听顏朗似是而非的描述中,應是在五年前,那一年的正月里行了及笄成人禮,而後在當年的上元節于靈澤國帝都青州城偶遇李帝;听顏朗的妾侍雲娘所言,顏霏死了亦有五年,故此她當是死于那一年……又听紅龍主錢帝沇水所言,她是那一年的三月三暮春日上祀節,決意與李帝私奔……
是她會錯意了嗎?七月想著,這短短的月余時日內,就愛得死去活來?!而後因愛成恨,棄走廣仁?
七月想了又想,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是我听錯了?莫非……莫非……我把時間給弄錯了?!」
她呆呆地又思索了一陣,整個人都趴伏在了坐榻之上。
這里是青龍主寢宮後殿的,凌室。
室內正中擺著一張無束腰、直方腿、側面有銀錠形券口裝飾的紫檀木嵌大理石屏式坐榻。三面靠牆處均擺放數個紅木六孔博古架,靠窗則是酸枝木的如意紋彎頭條案,案前則是一把同款同料的如意紋扶手椅。
女子身穿月藍色「松菊延年」暗花紋三層輕容紗武斗裋褐,衣袂到膝蓋,露出里面的純白色縐紗縠褲和淡色皮革靴子。她斜斜趴伏于紫檀大理石屏式圍榻上,一手搭在坐榻左側的卷雲臂擱上頭,想得有些兒出神。
「你沒錯,就只月余的時日。」
趙湨的聲音從梅竹飛罩隔斷外側傳進來,他手中端著一只精細的青花靈芝雲紋的小碟,一邊則慢悠悠地舉步跨入凌室的里間。
那青花碟子上頭擺了一塊小小的核桃酪,淡淡的核桃清香、紅棗的馥郁以及滑細柔膩的糯米汁水味道轉瞬間飄滿全屋。
七月瞪大了雙眸,看著他手中的核桃酪。
此糕點極費功夫,核桃須得去內里的細皮,再磨成漿狀;而後紅棗去皮再去核,搗爛如泥;再用浸泡過的糯米細細研磨成乳狀稠漿;最後,三樣兒同煮,混為一體按模子做出方圓或是其他各種形狀即成。
五年里,阿壅也就做過十來次左右。且極小氣,每次只做兩三塊,大抵都是長方形的小糕,從不多做。
話說,他堂堂一個國主,怎麼盡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從最初的最初認識,化作煙雲獸蹲在馬廄里……囧,就已經很匪夷所思了;而後化作周壅川的模樣,與她聞人七月相處的數年間,上至家什物件,下至柴米油鹽,所有雜務大小事情,樣樣都做,沒有一句怨言;再加上什麼琴棋書畫、醫卜星象、農田水利、土木建築、天文地理、經濟兵略、奇門遁甲、佔卜歷算、七政四余(注1)、五星失次、乾坤術數、陰陽五氣等等……
在他那里,所有技能奇巧似乎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就算是洗買汰燒等婦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