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 境十八 神才酥

作者 ︰ 老郭家的餅餅

就在獨角馬跪地之時,原本還一片嘲諷的聲音,如同被銳刀狠狠切下,再度變得鴉雀無聲。

雲蘭若的嘴巴張得老大,他的幾位師弟此刻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去,吹胡子瞪眼,不是氣的,是嚇的,就連一向冷峻的軒師叔,此時的臉似乎也漲得有點發紅。而蘇旖旎,原本微微托腮閉眼坐著調息,場中突如其來的一靜讓她也禁不住抬頭看去。這一看,她卻再也靜不下心來歇息。

自古契靈,從未有過血契未成元獸便能對契靈者如此親昵,至于行跪拜之禮,那簡直就是開天闢地,起碼在天元大陸有過記載之日起,也未曾發生過的事情。此刻的雲蘭若眾人,真的寧願相信這獨角馬是巴豆吃多了,肚子拉得腿軟了,站都站不直,直接趴倒在地。可明顯,接下來的事情,又讓他們生生受到了第二波強有力地刺激!

後知後覺的酥酥此刻的精神卻是無比的集中,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獨角馬傳遞給她的那種親昵,歡喜,甚至是渴望的情緒,她的腦海中,甚至還能夠浮現出一副有趣的場面。曼珠小小的身子站在獨角馬偌大的身軀前,前蹄放在胸前,一臉豬老大的模樣,對著獨角馬指手畫腳地道︰「看你也屬異種,雖然血脈不夠純粹,不過呢,我大豬有大量,就勉為其難,同意你跟我的小主子契靈了。不過呢,這尊卑要分清楚,我豬豬是大,你是小,有好吃的大事,要先孝敬我老人家,打架斗毆的小事,下蹄要利索,省得打擾我豬大王睡覺覺!」

在趾高氣揚的曼珠身前,獨角馬連聲低嗚,親熱歡喜異常。

酥酥學著別人的模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置于獨角馬的額前,可接下來,酥酥的動作就停頓了。她突然郁悶地想起,別人到底是用什麼把手指割破,怎麼說出血就出血,比大姨媽還好控制!

呆滯的眾人翹首以盼酥酥接下來的表現,可殊不知,繼續一反常態地,不是人先動,而是獸先行。

獨角馬仰起了頭,那藍寶石般的眼楮在午時的陽光下灼灼生輝,湛藍得那般清澈。它的雙眼里,閃爍著對酥酥的乞求和盼望,伸出長長的舌頭,在酥酥的拇指上舌忝了一舌忝。隨即,酥酥只感覺拇指被蚊蟲咬到般輕輕一疼,低呼一聲,一滴鮮血已經隨之滴落。

獨角馬的舌頭,在酥酥的拇指上又是輕輕一舌忝,額頭微微靠近,將那滴鮮血接住。

如同蘇旖旎契靈之時閃現的光芒一般,只是蘇旖旎那淡淡的粉光如今卻變成艷紅的光芒,光芒在上方慢慢形成一個絕美的花型圖案,最終沒入獨角馬的額頭。那潔白無瑕的額頭上,多了一枚花形的印記,顏色比曼珠身上的印記稍淺,形狀更小,不像曼珠一樣,幾乎覆蓋她一整個圓嘟嘟的豬。

獨角馬發出一聲歡快的嘶鳴,那湛藍的獨角輕輕蹭了蹭酥酥的肩膀,而曼珠,也從酥酥的懷中竄出,直接落在獨角馬的頭部,小豬蹄踩了踩,似乎頗感滿意。

且不說其他後輩子弟暈乎乎地不知道個之所以然,雲蘭若的嘴巴微微蠕動︰「成,成了?」這契靈,還是二次契靈,什麼時候輕描淡寫地跟到市場上買個大白菜一樣,還是一枚銅幣一籮筐,打包送到家門口!

唐老者眼楮閉上又睜開,諾諾地自言自語道︰「師兄,你確定這是在契靈麼?那真是獨角馬麼?還是後院隨便找了一只馬套上了一個角?」

軒師叔深吸了一口氣,听著唐師兄的話,手一招,那把獨角馬牽來的侍衛躬著身子走至他身邊。軒師叔聲音低而輕︰「這是獨角馬?」那人一臉惶恐,低聲回道︰「主子,千真萬確哪,這馬還是契靈館的二長老給護送來的,說馬匹珍貴,惟恐有失!」

酥酥長發一揚,轉過頭來,見到眾人均沉默得一臉陰陽怪氣。雲蘭若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她,道︰「你,你真的和獨角馬契靈了?」

酥酥心里有點慌,說起來這里盡數都是元月帝國的精英,要真得罪了人,這平淡的日子可就別想過下去了。

酥酥抿了抿嘴,不知道雲蘭若那溫和的氣度為何頃刻全失,表情談不上生氣,卻也說不上高興。其他眾人,在酥酥的眼里,那就是一臉莫名深沉,只是無一例外,臉都向著她,那一副疑惑打量的眼神,讓酥酥心里直發毛。

酥酥瞥了身邊那黑色的小豹子,突然想起雲蘭若本欲讓她與雪雲豹契靈,後來那混蛋軒師叔橫生枝節,又送來了獨角馬。酥酥開竅般恍然大悟,自己著實冒失了,二話不說就與獨角獸契靈,如此自是落了雲蘭若的面子,難怪大家看向她的表情如此奇怪。無端端得罪元月帝國第一國師,不給人家當怪物看才怪!

全場的靜謐還在繼續,酥酥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笑得眉眼彎彎,梨渦蕩漾,柔聲道︰「雲老爺子,不好意思,您說我真是考慮不周了,您送與我的雪雲豹,酥酥可是歡喜得很,謝謝雲老爺子,酥酥立馬過去契靈,可不能辜負了老爺子的一番好意!」

酥酥溫婉一笑,轉身便向那頭小豹子的方向走去。

旁邊的一名弟子一听,正要喝出聲來,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一滯,雲蘭若的眼楮冷冷地掃過他的方向,嚇得他緊咬雙唇,不敢再妄自吱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氣氛變得異常的詭異,回頭看看幾位長輩,才發現幾位長輩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訝異和疑慮重重。略顯疲憊的蘇旖旎,早已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無一例外的便是他們的眼楮,都追隨著酥酥的方向。

獨角馬能夠自行擇主,或許方才的一幕只是機緣巧合而已,這幾位見多識廣的大佬級人物,此刻的心里,卻浮現一個完全相同的念頭,那就是方才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僅僅是因為這個丫頭福澤深厚而已!

當酥酥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的時候,她往往會完全忽略周圍的一切。就如同現在,她的全副心思都集中在眼前的這頭黑得發亮的小豹子身上,完全沒有意識到周遭所有人整一副屏息以待的狀態。

雪雲豹的毛發與其名大相徑庭,烏黑得發亮,最為奇特的是它的豹尾,幾乎是它身長的三倍有余,金黑毛發相間,乍一眼看去,那豹尾就如同一條蛇。它的身形極為嬌小,加上那綠色的眼楮,簡直就與一只黑貓無異。

曼珠的小眼楮往這瞅了瞅,酥酥的腦海里傳來曼珠非常不屑的聲音︰「切,血脈一點也不高貴!」

酥酥往曼珠的方向瞪了一眼,精神力同樣形成語言道︰「曼珠,你在大家的眼中這血脈可就沒得再低了。血脈高貴與否又如何,只要努力,依舊可以活得很有尊嚴。」

曼珠大鼻子聳了聳,這才微微側頭。而綠色的眼楮里全是警惕不安的雪雲豹,在曼珠側頭的時候似乎也放松了下來。

酥酥蹲子,輕輕拍了拍雪雲豹的小頭顱,柔聲道了一句︰「小豹子,你可願意成為我的伙伴呢?」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關注著酥酥和雪雲豹的一舉一動,是機緣巧合,抑或是神乎其技,便看接下來的一幕了!

雪雲豹低嗚了一聲,朝酥酥的手拱了拱小身子。因為天氣漸暖,酥酥穿的是從家鄉帶來的草編鞋子,雖然包住了大部分地腳,那還是露出了小半個晶瑩可愛的大拇指。

雪雲豹的嘴巴在酥酥的腳趾上輕輕一踫,看著一滴鮮血滲出,便把額頭湊上去,發生在獨角馬身上的情形再度出現,鮮艷的紅光閃爍,雪雲豹的額頭上方漸漸浮現出一個清晰的花型。

雲蘭若等人只感覺自己的心口被重重捶了捶。腳趾!任他們再有心理準備,也完全接受不了眼前這一幕。但凡元獸契靈,血液的位置只分兩種,心頭與觸靈之手。胸口處的心頭精血,唯有達至元宗境界,方才可以施展,這樣的契靈,心心相印,不分彼此。大多數的契靈,用的都是觸靈之手,也就是手指頭上的血。

任眾人再見多識廣,想象力再豐富多彩,也從未設想過這些品階不低的高傲元獸,會俯在地上,主動輕咬契靈者的腳,乞求契靈!

當紅色的花印落在雪雲豹額頭上的時候,屬于酥酥的三只元獸,沒有絲毫的異動,也就是說,酥酥根本沒有經歷方才蘇旖旎那相當艱苦的安撫元獸,平衡靈力的過程。

雪雲豹親昵地低嗚了一聲,邁開小腿,走到獨角馬的身後站停,就跟列隊一般。

雲蘭若老臉抽搐,「成了?又成?」

身邊的唐老頭嘴唇微抖︰「以二十歲之齡,契靈三只元獸,就算老師,也無此戰績和天賦。不,不,縱觀整個天元大陸,前無古人,絕對前無古人!這不能是真的吧!」

唐老頭自言自語,冷不防突然跳起身子,瞪著雲蘭若,︰「師兄,你擰我作甚?」

原來是身邊的雲蘭若,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擰了一下。雲蘭若咂咂嘴,道︰「知道疼,那便不是做夢,是真的!」

「你!」唐老頭方被酥酥嚇得不輕,這會卻讓雲蘭若氣得不輕,誰知道這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居然這般下作,擰別人的大腿問疼不疼。

曼珠早已竄到酥酥的懷里。酥酥輕呼一口氣,笑盈盈地對雲蘭若道︰「雲老先生,軒王爺,多謝兩位的慷慨贈獸,酥酥也契靈成功了,您們二位看,我是不是可以先行告退了!」

還有點發愣的雲蘭若順口回道︰「可以,自然可以!」

酥酥也不理會周圍眾人注視在她身上的眼光,在她以為,這群所謂的高人子弟怕是見不得她得了這樣的好處。還是早點溜走實在,省得被這幫人的眼光生吞活剝個徹底!

酥酥抱著曼珠,邁開輕快的步伐往外走,而獨角馬和雪雲豹,一白一黑,整整齊齊地跟在她的後頭。

酥酥走出府邸,卻在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門口處,一抹淡青身影,一塵不染,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斜照下的銀發帶著詩意般的光澤流淌,那堅毅優雅的臉上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浮現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酥酥契靈的那一幕,墨言全程都在一旁。只是使用了灰鏡眸,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今日,即使沒有那頭頗有來歷的豬,即使酥酥沒有那讓他也訝異不已的強悍精神力,他的酥酥,想與哪只元獸契靈,他墨言都會圓了她的心願,就算是把場中所有的元獸都收入囊中,只要他的酥酥高興,他也一樣會為她辦到。血狼王和玄皇龍的聖威之下,契靈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至于那個饒舌的丫頭,如今受到的刺激,怕是比生生刮她兩巴掌來得難受!

酥酥愣了愣,想起昨晚之事,紅霞爬上了臉頰,道了句︰「你怎麼在這?」

墨言的眼楮先掃過酥酥懷中的曼珠。本來在向新收的兩個小弟炫耀酥酥的懷抱是它專屬的曼珠突然狠狠打了一個冷戰,小眼楮瞥到墨言,機靈地站起身來,一下竄到了獨角馬的頭上。這男人每次看著酥酥,那看似平靜的眼楮里,曼珠卻能深深感受到那赤/果/果的佔有欲。

曼珠的感覺著實沒錯。即使知道它是一只母豬,可每次看到它窩在酥酥的懷里,特別是豬頭靠著酥酥的胸口,墨老大的心中就會竄起一股無名之火,完全抑制不住自己想把曼珠烤了吃掉的想法!

看著曼珠知情知趣,墨言才看向酥酥,淡淡道了句︰「等你?」

酥酥的臉越發紅了,嘟喃地道︰「跑來這里等我干什麼?不是,不是才見過面了麼?」

墨言輕笑一聲,道︰「想你,就來了!」

酥酥啐了一聲,這男人說話向來清簡,一如他的人,每次出現都如浮雲掠過,素淨淡泊,可偏偏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叫她的心如小鹿亂撞。

墨言的眼楮,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總是那樣容易害羞,可就是這樣一副小女人嬌羞的模樣,卻讓墨老大每每看見,心情都好得無以復加!

酥酥嘟嘟嘴,低聲問道︰「那,那我們現在去哪?」這種感覺,就宛如初戀的女孩,詢問著情人約會的地點,听得墨老大嘴角又是一翹,口中,卻輕輕說出了兩個字︰「回家!」他給予她的回答,就仿佛多年相伴的夫君,早已習慣等候,將外出的愛妻接回家一般。

那個軒姓小子對酥酥動了心思,是真是假,都由不得那小子胡思亂想!他墨言的女人就不容別人覬覦。而且今日酥酥的表現,對于靈武之道,是前所未有的一個顛覆和震撼,那幫老家伙不可能就此罷休。還是要將她帶在身邊才安心,再說,豆腐吃上癮了,一時間吃不到還真有點難受。墨老大那一本正經的眼楮,在酥酥那凹凸有致的身上巡視了一番,欲流暗涌。

墨老大的眼楮突然微微眯了眯。身形一動,出現在酥酥的身邊,手臂一收,已經將酥酥攬住。而此時,大門口出現了神色匆匆的一群人,正是雲蘭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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