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的神色出現了少有的凝重,這巨龜的強悍的氣息,生平僅見,就算是同屬洪荒異種的玄皇龍,小血兒,也遠遠不及它的修為。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深海巨龜,體內的靈元二氣,已經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怕與破虛元神之階,也僅有一線之差。別說是一個蘭澤圖,就算與落九天聯手,墨言敢擔保,兩人也唯有狼狽落跑的份。
想到自己昨夜與墨言的親密,竟然是龜殼上面一個凹陷處囤積的水塘,紅色蔓延到酥酥的耳根處。可耳邊依舊傳來墨言那稍帶揶揄的聲音︰「娘子,幸得昨夜點到即止,若是折騰出大動靜來,可就要讓這老玄龜平白佔了便宜。」
只是此時,這打個噴嚏可以將一座城牆拆毀的龐然大龜說的話,還是讓眾人有點模不透。酥酥臉一紅,低聲道︰「墨言,它口中所指的小烏賊,該是那日的深海魚怪吧。」
墨言挑眉看了酥酥一眼,唇角一彎,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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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烏賊。」軟軟砸吧砸吧嘴,也唯有眼前這只巨龜才能稱呼那觸手可達上百米的深海魚怪作小烏賊。兩者相較,還真是小巫見大巫,根本就是爺爺輩和孫兒輩的差距。
軟軟轉了轉眼楮,「不對呀,老妹,它怎的說那深海魚怪幻化成人型了。」軟軟一個機靈,雙掌一舉,比了一個十字形,看著狂千笑,鼻子嗅啊嗅,「說,你是不是烏賊怪,哼,哥哥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你小子好巧不巧就遇到我們了。」
狂千笑一臉懵懂,但深海魚怪四個字他還是听明白了。這恐怖的觸手怪獸,在十荒境內簡直大名鼎鼎,只要被它的觸手束縛,就算是天元境武者,也不一定能夠輕易掙月兌,就算你掙月兌了一條,還有無數條在向你「友好「地揮動。他一路漂流到這島上,還暗自慶幸沒有踫上這殺星。
狂千笑正要開口,酥酥卻啐了軟軟一聲,低聲道︰「軟軟,別胡說八道,你不記得深海魚怪被墨言斬殺之後,它的元丹墨寶打入了我的體內,昨天夜里,」酥酥一想起昨天夜里墨言那不知饜足的模樣,臉又再度熱如火燒,「陰差陽錯,我已經在體內凝練成墨寶元丹,但力量掌控並不熟悉,少許氣息外泄,才會讓它誤以為我是深海魚怪幻化人形。」
酥酥一番解釋,讓狂千笑驟然呆若木雞,望著墨言的後背難掩眼中極為驚駭之色。再回想酥酥的最後一句凝練墨寶元丹,狂千笑覺得自己簡直癲狂得想要跳進海里清醒一下。看著這個從某種意義上說等同于把深海魚怪吃進肚里的溫柔女子,狂千笑打從心底感慨自己誤打誤撞加入的組織實在不下于天元大陸的任何一方龐大勢力。
海面上,巨龜的聲音帶起一的驚濤,「是你們,奪走了小烏賊的墨寶?」
一聲悶哼,猶如平地驚雷,巨大的頭顱上,眼皮只是一抬,兩道青黑光芒從它雙瞳中射出,在空中旋轉成為兩個盾牌形狀的光束,向酥酥射去。
墨言臉色一凜,身形一閃,眾人幾乎看不見任何正面踫撞的影像,只听到充滿著抑壓之力的砰砰兩聲,墨言懸空而立于玄皇龍的身前,身子微微一晃,抬頭,一臉冷肅地看著巨龜。
又一聲「咦」。巨龜一瞬不瞬地盯著墨言,「人類孱弱的身體竟然能夠修煉到這種程度,少見,太少見了。」巨龜忽然氣息一凝,「再接我一招試試。」
那如山洞般的大口一張,一道玄黑的水箭噴射而出,相對于巨龜的大嘴只是一道細細的水箭,在眾人的眼里,卻已經是水桶大小的一股水旋,蘊含著的力量,不下于滔天而起的駭浪。
墨言冷哼一聲,十指微曲,十道藍色的電弧從指尖射出,可就是這十道細細的藍弧,滲出的淡淡光芒卻形成與方才巨龜第一次進攻時的盾牌一般,不禁攔下了水箭,其中蘊含的雷電更是通過水箭直接傳到巨龜的身上。
待水箭消失,眾人卻無一例外听到的聲響,竟是那滲透而去的電弧,讓巨龜的嘴邊,冒出微不可見的輕煙。
「呃。」巨龜動作一頓,看著墨言的眼神卻甚是奇怪。整個天元大陸,若它說它的防御之力只能排第二,絕不會有人敢妄稱第一。即使是在洪荒之時,它的防御,也被譽稱為牢不可破,可此刻,雖未實際傷到,但確確實實還是蹭破了皮啊!
暴怒的小血兒按捺不住了,震耳欲聾的狼嚎響起,稚女敕的聲音里滿是暴戾和不忿︰「老王八,你兩次三番對我主人下手,還真以為,我們拿你不下不成。哼,想要替那多手怪報仇,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的一聲,小血兒的身子暴漲,在他的身後的天空,染滿了半邊的血紅,殺氣騰騰的血狼王的龐大虛影,銅鈴般的紅色雙眸,射出宛如實質的光芒,死死地盯著海中的巨龜。
于此同時,曼珠一聲低吼,在玄皇龍的另一側,同樣變為戰斗狀態,第一次在曼珠的身後,出現了巨大花影,燦爛炫目的花影不停旋轉,如同一朵待人而噬的地獄之花,妖艷得讓人窒息。
最為平靜的是玄皇龍,幾乎沒有任何聲響,神龍的軀體瞬間綿延出上百米,騰雲駕霧,宛如天上的神邸聖獸,霸氣尊貴,彰顯無遺。
低下的巨龜卻油然不慌,目不轉楮,看著眼前的墨言,似乎對小血兒他們鬧出的動靜絲毫不在意,反倒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墨言的身上。
墨言的身子,雖然不若小血兒他們龐大,但站在那里,卻如不可撼動的崇山峻嶺一般。
墨言的身上,微弱的藍狐繚繞,銀發微微揚起,那雙瞳,卻驟然變為一紅一灰。
頭頂之晴空,驟然越來越暗,隱隱有雷弧閃動,一聲嗡嗡的低鳴越來越高亢,隨著一道雷光直沖雲霄,墨言的頭頂上,已經多了一柄蕭殺蒼穹的長槍。
紫血槍出,直沖雲霄,紫血槍刺,風雲變色!
在異世中,墨言第一次,祭出了紫血槍,可見這巨龜,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難以對付。
紫血槍身,如今漆黑如墨,但細細觀著,便能看到槍身紅狼金龍的圖騰若隱若現,猶如活物一般騰躍于紫血槍中。
隨著紫血槍出,雷鳴轟響,雷弧閃現,已有槍靈的紫血槍,槍頭一調,凌空對準低下的巨龜,一副勢不可擋,無堅不摧的凌厲之勢!
狂千笑整個人傻愣了,生平第一次閉上眼楮狠狠甩了好幾回頭,大腿擰得青紫一片,終于確定自己確實不是在做夢。闖蕩大陸這麼多年,只存在傳說中的洪荒聖獸,還有那破碎虛空方能感受到的雷電之威,卻一一出現在眼前。
就在狂千笑喘著牛氣胸口起伏的時候,軟軟突然蹭了蹭他的手臂,遞過來一柄象牙匕。
「干嘛?」狂千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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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說你傻二愣,你還真的傻二愣,沒看到這一字長蛇陣麼,擺明了就是要群毆啊!哥哥好心,借把兵器你使使。」
狂千笑還未接過象牙匕,巨龜那厚重的聲音便帶著一絲笑意傳來,「玄皇龍,血狼王,吞噬豬,還有我這玄武龜,同屬洪荒五霸之四,如何能夠因為一只小烏賊而倒戈相向。要知道老龜獨自在這里數萬年,是老朋友的氣息,把老龜我喚醒的哪。」
看向墨言,眼光有了一絲敬意和凝重,「元神大圓滿,雷電之力,若老龜不出手試探,便無從得知,失敬了!若是咱們再這樣劍拔弩張,我相信,不消片刻,天元大陸天元境以上的武者都會蜂涌而至。」
玄武龜散發出來的親昵氣息,讓小血兒三獸的敵意漸漸消失,身形也逐漸回原。唯有紫血槍,在墨言召喚它入體之時,猶自不甘心首度出世卻無功而返,一聲長鳴,如閃電般插入玄武龜面前的海中,只听得一聲巨響,那玄武龜島嶼般大小的身軀 地一聲突然躍出水面又重重落入海中。的熱氣輕煙從他墜落的地方冒起。
墨言一臉無奈,「得罪了,這家伙已然是有靈之物。」顯然是紫血槍不忿,不找回場子不甘心回去。
重新抬起頭來的玄武龜一臉驚駭之色,看向墨言也帶了絲許的忌憚,沉沉的聲音傳來︰「你們可是為神元之冠而來?」
「你也知曉此物?」墨言眉一挑。
「老龜在此地數萬年,為的就是此物。」
酥酥帶著一絲不解,「前輩,神元之冠也僅是神元境武者留下的修煉之物而已,以前輩的功力,怎會執著于此物?」
玄武龜嗤笑一聲︰「神元境武者留下之物,那些大陸武者,還真是淺薄。若是為了一個有助修煉的破爛東西,老龜怎會在此守候這麼多年。」
那玄武龜繼續道︰「十荒境內,留有一道本源之力,唯有能夠自由穿梭于空間,時間的聖者,方才擁有本源之力。」深深看了一眼墨言,「老夫願指引你進入那十荒聖地,他日若你能成就聖者之能,還請閣下,能夠指點老龜一二。」
墨言眉頭微蹙,「你在此守候如此之久,你得不到的東西,為何如此篤定我能辦到?」
「機緣,能力!」玄武龜抑揚頓挫,「洪荒五獸,以五行劃分,神龍為金,銳不可擋,血狼為火,燎原眾生,吞噬為水,有容乃大,我本為土,厚載萬物,還有風之金色大鵬,鵬行萬里。五獸之中,三獸以你夫妻為主,洪荒獸王認主,當屬大聖之者。玄武就算不卜卦,也能看清這罕見的逆天機緣。再者,十荒聖地是雷源之地,唯有你,方能入其中如沐春風,或者,」
玄武的語氣稍帶一絲感傷,「這十荒之地所等之人,就是你。老龜,只不過充當值守門戶之獸罷了。這些年來,只要有元皇武者踏足此地,都被我盡數驅趕,由不得他們染指十荒聖地。」
頓了頓,玄武繼續道︰「當年老龜閑著無事出了幾次手,把被追殺到此地的人一口氣吹進十荒境,吹了幾次,後來竟然出現怪相。但凡被追殺到老龜領地的人,追殺之人都恨恨轉身離去,不願前行。其實,老龜哪有閑工夫出那麼多次手,玩玩就膩味了。」
言罷哼了一聲︰「老龜作繭自縛,如今十荒境中,已有突破元皇的武者,若是你們不來,」玄武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老龜會統御整個海中元獸,將十荒境之人,盡數殲滅。」洪荒凶獸,即使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也斷然是惹不得呀。
當墨言他們被送進十荒境的時候,酥酥轉眼看了周圍一眼,一跺腳,嗔罵道︰「這老烏龜,送往什麼地方不好,怎的是煙花之地!」
勾欄院外,一個個女子袒胸露乳,跑媚眼,揮小手,軟軟早就看的眼珠子凸,口水直流,喃喃道,「老妹,你不知道,老烏龜說了,它閑著沒事的時候想听听十荒境內的動靜,就這地方的動靜最好听,這男男女女發出的聲音,都有點野獸的味道。」
咳,酥酥一口氣上不來,想起當夜與墨言一起的時候自己的時高時低的吟叫,憋得臉紅彤彤的,抬頭看到墨言,一臉似笑非笑,溫言軟語地傳音道︰「娘子放心,娘子當夜的聲音宛如黃鶯翠鳴,說不出的婉轉悠揚,為夫一日不听,一日心癢難耐,今夜,不若就?」
墨言還未說完,酥酥已經一扯裙角,小跑前行,惹得墨言唇角一彎,朗笑一聲,眸色深沉。
就在墨言進入十荒境時,在十荒境的一處恢弘的高閣里,一位紫發紫眸的女子,手中的戒指叮嚀一響,一道紫光流轉,女子側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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