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真人徹底的怒了,他的臉色一陣白,繼而變得鐵青,他憤怒的直哆嗦。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這麼羞辱我了……混賬,混賬,混賬!!!」
玄元真人胸中的戾氣完全的爆出來,他冷冷的看著李浩,眼中卻是灼熱無比,那種熱,是要將一切都焚燒的熱!玄元真人怒吼道。
「邪魔外道,也敢入我古劍門,人人得而誅之!」
這個時候,玄元真人自然知道來者就是李浩,那個他親手構陷並且安置罪名的弟子。半年前,慕容白求他對付陳一等人,他根本想也沒想,直接答應,因為在他眼中,陳一只是剛剛晉升的金丹弟子而已,而且沒什麼靠山,想要構陷于他,簡直就如同捏死螞蟻一般,至于劉子光等一群築基修士,自不必說,完全沒有被玄元真人放在眼里過。但之後的事情,卻讓玄元真人怒火萬丈,因為,他所要做的這件「小事」居然沒有做成,而且遇到了阻力,先是周青衣利用其師尊的力量干涉,繼而是陳劍子參與,多方活動,想要釋放陳一等人。這麼一來,玄元真人的意圖就沒有完成,這讓他憤怒之余,又有些後悔,早知道陳一等人還有些背景,他也不會輕易地去踫,就算要踫,也不可能是這般行事,無聲無息玩死一個金丹期,十幾個築基期的手段多了去了。但是,一切都晚了,玄元真人已經是騎虎難下,眾所周知是他要對付一個小小的金丹弟子,如果還沒有做成,那豈不是丟人丟大了?傳出去,他還能有半點顏面?
沒有選擇,玄元真人打算死扛,先不說慕容白每天都在他面前鼓動,就單單為了面子,他也要做成這件事。所以,就有了之後的一切。然而現在,李浩居然回來了,而且還是這般姿態,李浩的實力甚至還沒有結丹,但是卻揮出了這般強悍的實力,甚至,能夠給他危險的感覺,這讓玄元真人後悔到了極處,若是早知今日,老謀深算的他怎麼可能會得罪李浩這麼一個前途無量潛力驚人的弟子?但是,這天下沒有後悔藥,中惡因,得惡果,既然當初他敢做,現在自然就要還!玄元真人深深知道李浩的恐怖之處,並不是實力,李浩的實力雖然的確驚人,但是也不能讓玄元真人懼怕半分,若是動用絕招,他有把握讓李浩飲恨,他真正所忌憚的是李浩的潛力。
還未結丹的弟子居然能有這般實力,可想而知,一旦結丹,那會是多麼的強悍?
一個潛力如此恐怖的弟子對于一個門派來說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恐怕古劍門高層都會震動,並且給予無數的好處和極高的地位,讓其成長。若是李浩成長起來了,玄元真人能有活路?玄元真人想到此處,毛骨悚然,滿腔怒火化作烏有,只是表面上仍然怒火萬丈,但是心中卻寒冷如冰窖。他知道,絕對不能讓李浩成長,要將他扼殺在萌芽狀態!所以,他的眼光灼熱,看著李浩,殺意翻滾,這個時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能夠一舉殺掉李浩,事後追究起來也沒有太大的責任。
死掉的天才不值錢!
所以,玄元真人不出手則矣,一出生,就是雷霆手段。
鏘!
玄元真人背負的翠綠飛劍出鞘,長劍三尺三寸,從劍尖到劍柄,一圈圈的都是螺紋,就像是樹木的年輪一般,在這螺紋之中,一絲絲危險的氣息縈繞,劍元灌輸進去,一圈圈的螺紋竟然亮起,隨著螺紋的亮起,一股濃烈的鋒芒氣息爆出來,整把劍,氣勢陡轉!
「幻海七殺劍!」
玄元真人怒喝一聲,踏前一步,腳下空間如水波一般山洞,眼一花,他就出現在百米之外,長劍曼妙弧度劃出,劍氣四面八方的全部爆射而出,一時間,只感覺眼前紛繁無比,無數劍光穿梭,咻咻咻破空,所過之處,空間都被撕裂,劍光不斷地變多,變多,到處都是劍光在穿梭,就像是過江之鯽一般。
遠遠看去,就是一片劍海!
「玄元真人這可是動了震怒,壓箱底的招數幻海七殺劍居然都使出了,據說當年他可是借助這劍訣越級斬殺了一個元嬰中期的修士,從此,這個事跡傳出,造成了轟動,也成就了他的威名。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用這絕技對付一個小小築基後輩。」侍立的一百零八個金丹大修士之中,一個濃眉大眼,臉蛋卻極其清秀的男子淡淡說道。
這男子似乎很有地位,一身青袍,背負古色古香的一把長劍,左右兩側之人望著他都帶著淡淡的恭敬之色。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恐怕沒有人想的到李浩居然會成長到這種地步,半步金丹斗元嬰,先不說成功與否,就這膽氣,悠悠千載,又有幾人具有?」這男子喟然長嘆,似乎有些惋惜。
「既然如此,何不收于我用?若是我太平宗助他一臂之力,他肯加入我們,那麼,從此,太平宗的勢力又要提升了。」左側的一個金丹大修士看到男子喟嘆,極其小心的說道。
「想法不錯,奈何他不會答應。」這清秀男子長長嘆息,似乎很是惋惜的樣子︰「我太平宗一向名聲不好,而且所擅長的是智謀與推演算計,門中的強者還真是沒有幾個,觀李浩此人,性情剛烈,至情至性,而且勇氣偌大,定然看不上太平宗這種地方,若我是他,也會去選擇那些主殺伐的門派,例如血劍門,呵呵,我卻是忘了血劍門和這家伙有著不小的仇恨……」
左側的弟子皺眉想了想,說道︰「世事都有可能,說不定他就願意呢,不試試怎麼知道?」
清秀男子搖搖頭,眼中突然射出冷光︰「方才,李浩剛剛來至,正逢五雷轟頂之時,情急之下,跑出二人,擋住了雷霆,救了他手下的性命。哼,我可是看得分明,那兩個替死鬼之中一個是靈羅門的林山,另一個就是我太平宗的宋歸農!」
「宋歸農雖然我看他不慣,但不得不說,此人的確很有智慧,尤其是審時度勢,更是無人能比,奈何,李浩此人實在是太難以掌握,觀此人成長,區區五年,屢屢創造奇跡,手中血債累累,絕不是良善之輩。這種人,簡直是我太平宗的克星,不管是誰,都難以計算出此人的下一步會如何去走,因為,他就像是一個火山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噴。宋歸農為何殞命?就是因為他擅自算計此人,自以為算無遺策,卻不知做事留一線,最終遭此惡果。經過宋歸農此事之後,李浩絕對不會願意加入太平宗,而且林山所在的靈羅門同樣不可能!」
這清秀男子看著已經交戰在一起的李浩與玄元真人,不知意味的長嘆一聲。
「既然如此,我們就坐山觀虎斗,玄元真人定然能夠斬了此人!」那左側的金丹修士在此開口,眼中閃過陰冷的光芒。
「難!難!難!」清秀男子卻搖搖頭,連道三聲。目光掠過疑惑滿面的左側金丹修士,看向正中間穩穩坐著的掌刑長老,眼光稍稍凝滯,一觸即離。
從儲物袋中取出紙筆,這清秀男子筆走龍蛇,就這麼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然後取下一枚錦囊,將紙條裝入,遞給旁邊修士。
「等到一會兒一切結束,玄元真人失魂落魄的時候,將這枚錦囊交給他,就說按照錦囊行事,可以使他無憂,但是,他要欠我夢神機一個人情。」
旁邊修士不解其意,但還是恭敬收下,只是眼光閃爍,暗中揣摩。
「難道玄元真人堂堂元嬰老祖,真的對付不了一個還未結丹的家伙?」
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短短的談話時間里,李浩已經和玄元真人交戰到了白熱化,劍光長河浩浩蕩蕩,一往無前,直接沖進劍海,直搗黃龍,想要將玄元真人斃掉。然而玄元真人只是輕輕抬手,無數道劍光飛出,將劍海不斷的擴大,拉開距離,不讓李浩靠近。他的意圖很明顯,他是想要磨死他,所海納百川,他此刻是想要靠水磨工夫磨掉李浩的銳氣,到時候劍光長河只能戛然停止,甚至被這劍海吞噬。
李浩此刻卻沒想這麼多,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滔滔劍河之中的一條游魚,任意穿梭,游走輕靈之間,體悟天心。但更多的時候,他卻感覺自己就是這條劍河,劍河就是他,整條劍河的一切細微之處,他都能操控。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讓人享受,但李浩卻不敢沉迷進去,因為他知道現在已經陷入了泥潭,玄元真人也是一樣,二人就是在比拼看誰堅持的久,到底是劍河鑿穿劍海,突破而出,還是劍海同化劍河,消泯掉一切,還在未知數。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輕輕的響起,蒼老但是卻極有韌性,初听時如蚊吶,再听時卻如同雷音滾滾。
「住手!」
掌刑長老面無表情,一指點出,只見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而出,李浩與玄元真人交戰之處的那一片空間都開始震動,肉眼可見的,嘩啦一聲,一塊巨大的空間碎開,漆黑的黑洞顯露,將劍海與劍河整個吞噬,然後消泯。
李浩與玄元真人神色呆滯,還保持著攻擊的動作,卻一動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