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三千,下一章也是三千,晚上更新。)
黎明,雞鳴聲響起,天地之間一片嘈雜。
吱呀……
一扇小小的木門被推開,一個男子走了出來。
這男子身形瘦削,臉『色』蒼白,眉頭緊緊皺起,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然而他的背上卻背負著一柄長劍,劍柄是水藍『色』的,上面有細致的花紋,看起來很是雍容。
這正是李浩。
「李小哥,你可是大好了?」
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讓李浩緊縮的眉頭剎那間散開,李浩轉過頭,笑看著來人,說道。
「這要多謝鐵大哥,若不是鐵大哥相助,恐怕李某早就已經死在外面……」
來人身穿土黃『色』的粗布短衫,腳下打著赤足,披散著頭發,一副粗陋的樣子,但他的身架卻是很寬大,顯得很有力量感,這男子一巴掌拍在李浩的肩膀上,後者適時的齜牙咧嘴佯裝疼痛,看到這一幕,這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小哥說什麼見外話,出門在外,你能來到我們碧水村,那就是我們的緣分,總不可能看著你死在外面吧?更何況,你這小子身體恢復能力嚇人,看著渾身是血,快要死的樣子,但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居然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這簡直難以相信!」
男子眼中閃過濃濃的不可置信,但也沒有深究,雖然長久的居住在村里,但是他清楚有些東西該說,有些東西不該說,李浩原本命懸一線,看著就要撒手人寰的樣子,他都打算要將李浩埋葬掉,卻沒想到第二日李浩就已經蘇醒,並且神志清楚,這就已經讓他看出不對勁了,尤其是三日後,李浩居然已經下床走路,除了看起來還比較虛弱之外,其他的都和正常人一樣,這便讓這男子感受到了李浩的不凡。
「從小李某就是天賦異稟,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傷口總是愈合的比別人快,曾經有一次,我從樹上掉下來,幾乎要摔得散架,別人以為我就要死了,但是一個月後我就恢復了正常,這一次受傷比上次還要輕很多,所以,好的要快些。」
李浩編了個謊言,笑著說道。這里的人對他很好奇,他同樣對這里也很好奇,根據他得到的資料,這里是一個小村子,村子里不過是三百來戶,也算是一個大村子了,村子外面有一條小河,叫做繡春灣,這村子依靠著繡春灣,打漁飲水,灌溉土地,所以村子的名字便叫做碧水村。若是這樣,根本不會讓李浩有絲毫的想法,但是奇怪的是當李浩問起這里是什麼州的時候,這里的人卻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麼天華州,什麼古劍門……根據村子里長者介紹,這碧水村與世隔絕,村子外只有三百里的範圍,從沒有人離開三百里的範圍外,凡是想要探究出路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繞回來,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久而久之,這碧水村的人也就認命了,在這里過著安定富足的生活,也不知是多少代在這里生存,李浩曾經詢問這里的歷史,但是卻得到一個不敢置信的回答,這里居然是幾十萬年前甚至幾百萬年前就流傳下來的,這村子外面的繡春灣,埋葬了無數代先輩的骨骸……初次听到這個消息,李浩還以為是說笑,根本不相信,但是看到所有人鄭重其事的樣子,他還是有些動搖了……
這個村子,的確有些不凡,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這個村子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仿佛從亙古蔓延到如今的那種荒……
可是,幾十萬年前,幾百萬年前那是什麼概念?
北老也僅僅只是萬年前的人物,幾百萬年前的人物會是什麼樣?而且居然會有後裔流傳?
李浩心中疑『惑』到了極致,有心想要探尋,但是卻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他,暫時的失去了修為。
蘇醒後,他就發現,自己體內的那種怨念,詛咒似乎已經銷聲匿跡了,但是自己體內的真元卻也沒有絲毫,任他怎麼調動,怎麼補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這讓他心中大驚,沒有了法力,隨便來一個練氣期的修士也能殺掉他,這讓李浩頗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感覺……更何況,他發現這詛咒和煞氣並沒有散去,而是如同一張大網一般籠罩住他所有,隔絕了他和法力,乃至于劍令的感應。
李浩知道,這煞氣總有一天還會再爆發的,到那時候,他應該就能感覺到法力了,只是,如果煞氣爆發了,法力又能有何用?到時候只能成為沒有理智的自己手中的屠刀而已。
想到自己失去理智,被煞氣控制行為,李浩心中就不由得一顫,之前為了避免傷到自己人,他寧願乘坐滄瀾松濤的傳送陣離開,但是現在,情況何其的相似?雖然沒有周青衣等人在場,但是這里可是有整整一村子的凡人啊,而且這些凡人還救了他的命,並且對他很是友善。
如果失去理智殺光了這些人,李浩肯定接受不了……這個恐怖的想法如同大山一般壓著他。
「哦,原來是這樣。」
男子很是豪爽的樣子,似乎懶得去追問李浩的情況,拍了拍李浩的肩膀,說道。
「村長他老人家要見你,你準備一下,我帶你去。」
看到這男子沒有追問的意思,李浩松了一口氣,但突然听到男子的話,不由得一驚。
「什麼,村長?」
男子臉上『露』出崇敬的神『色』。
「是啊,是村長他老人家,他可是我們村子里知識最淵博的,也是這里唯一的祭祀,每一次祭河神,都是村長帶領著我們的。」
「祭祀?祭河神?」
李浩暗自咀嚼,想想這兩個名詞怎麼有一種邪門的感覺,以前他就听說過,有些愚昧的百姓受到妖物的『迷』『惑』,錯把妖物當做所謂的河神,將自己家里的女兒當做祭祀之物推進河里,用來祭祀,但實際上卻是被妖物玩弄,或是吞吃,這男子這麼一說,李浩便想到了這些,心中暗自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知道什麼是祭祀,祭河神呢?又是怎麼祭祀的呢?」
李浩說著,看著男子的臉『色』,心道,最好你們不是用自己的兒女祭祀,否則,這等無情無義的愚昧之徒也就不配合我打交道了。
「祭祀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祖先說過,沒一個村子里都應該有一個祭祀,可以幫人排解病痛,祭祀神祗保佑……」男子『露』出回憶之『色』,說道︰「而這祭河神,可謂是我們這里的盛會,三年一次,將收割好的五谷整齊堆放好,再加上三牲五畜,所有的人都要在村長的帶領下念誦禱告詞,忙活一個白天,晚上就要在繡春灣邊上點燃一堆篝火,大家一起跳舞,歡樂!」
說道祭河神,男子明顯十分興奮。
「原來是這樣……」
李浩暗自點頭,笑著說道。
「那麼這河神可靈驗?」
「靈,當然靈!祖祖輩輩不知道多少代下來河神可是非常靈驗的,從來都是水草豐茂,魚蝦豐滿,灌溉土地,哺育一方……」男子激動說道,說完後,眼神黯淡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可惜最近不知道怎麼了,這繡春灣的水大量的流失,一天比一天淺,有些地方的水甚至斗沒不過去膝蓋,別說是灌溉土地,就連哺育的魚蝦都大量的死去。」
男子一副頹然之『色』。
「為了這,村長他老人家舉行了三次祭祀,要和河神溝通,只是全部都石沉大海,根本沒有河神回應,根據猜測,可能是河神遇到了什麼麻煩。否則,不可能不來幫助我們的。」
說完,男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祖祖輩輩無數代啊,我們這一輩可還是第一次品嘗到大旱的味道。」
「這河神當真如此靈驗?」
李浩神『色』一動,到也來了幾分興趣,雖然這次大旱,但是之前的無數年都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這足以說明一些東西了。
「哎呀,光顧著和你瞎扯了,都忘記帶你去見村長了,該死該死……」
男子這時候突然一拍腦門,滿月復的懊惱,拉著李浩的袖子,就讓李浩跟著他走。
一路上,村人都和善的沖著李浩打招呼,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好奇,這可是第一個外人呢。
李浩同樣微笑,感受著這里和諧的氣氛,心中一片舒暢,那籠罩住他的煞氣都似乎淡了幾分,李浩心道︰「若是一輩子都生活在這世外桃源,倒也不錯。」
只是,想到自己所背負的使命和自己畢生的目標,李浩就只能長長地嘆息。
人人都說修道難,可有的時候,你想要退出,更難……
「到了!」
一路七拐八彎,男子突然站住,說道。
眼前,是一道頹圮的籬牆,上面零零散散的掛著幾株枯黃『色』藤蔓,離牆里面,是一座小小的木屋。
簡單,恬靜……這里給李浩的第一映像。
「村長吩咐你一個人進去,我在外面等你。」
男子說道。
李浩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祭祀?我還是很好奇呢。
吱呀……
木門緩緩推開,一束陽光順著門縫滑了進去,李浩眯著眼楮,打量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老態龍鐘的老人。
這個老人舒舒服服的靠在搖椅上,干瘦的身軀外面隨便掛著幾塊破布,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這,就像是一個老人,一垂暮之年。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很正常……但,李浩卻感覺到了不對勁,祭祀,不應該是這樣。
老者緩緩睜開眼,『露』出那雙渾濁的,沒有一絲光彩的的眼楮,他打量著李浩,嘴角的溝壑施展開來,『露』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繡春灣碧水村歡迎你……神秘的修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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