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痕那淡漠的態度,頓時令程青衛為之氣結,可是為了體現師兄的氣度,卻又不能發怒。他將森然的目光看向徐清︰「你若是不現出真容,很難洗清你的嫌疑。」
「呵呵,笑話,我為何要洗清身上的嫌疑?雲天宗何等高貴,我區區一介散修,又怎麼敢高攀?既然我並不打算高攀雲天宗,那我又何必介意你們對我有何看法?難道世人懷疑我,我便要去向他解釋嗎?」徐清嗤笑道,語氣中說不出的嘲諷。
「你今日若不是現出真容,那麼恕在下不能輕易讓閣下離開。」程青衛沉聲道,原本他並不認為徐清是別有用心,只是想通過徐清的屈服來顯露自己的威嚴與強勢,以征服身邊佳人芳心。只需徐清稍稍說幾句服軟的話,他便會放過徐清,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方竟這般不知好歹,令他難以下台。
「你是雲天宗弟子的師兄,可並不是我的師兄,我為何要听你吩咐?嘿,雲天宗果然不愧是雲天宗五大宗門之一,就只會這般仗勢欺人嗎?你說我對雲天宗的周師妹別有目的,那我又欺她騙她什麼了?」徐清繼續冷笑道,雖然修為比不上程青衛,但若他一心想跑,他也未必能夠攔下。
徐清進入龍炎山中本就是為了尋找火菁草煉制出解毒丹,如今有火玉在手,即使出了龍炎山,火菁草也不會毀損。若是有性命之憂,只要有傳送玉符在,徐清隨時可以從容離去,反正他來龍炎山的目的已經達到。
既然如此,何必受氣?修行本就究竟隨性而為,一味地壓制本性,只會在心中種下心魔,不利于日後的修行。
「听你的口氣,你似乎對雲天宗頗有不滿?」
「是又如何?」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幫助我雲天宗弟子,還說不是別有目的?」
「是不是別有目的,又與你何干?」
「放肆,你若是別有目的,我自然要將你擒下。」
「你雲天宗弟子可以有保命底牌,難道我是散修,就不能有了嗎?」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憑仗。」
徐清和程青衛兩人言語激烈踫撞,柳無痕雖然想說些什麼,但卻被徐清阻止了。得罪了程青衛,徐清可以從容退去,但柳無痕畢竟與程青衛同為雲天宗弟子,以後難免有所交集,關系不宜鬧得太僵。
「我的憑仗自然不能讓你知曉,不過你且看看,這是什麼?」徐清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篆,放在手心。
「咦,你竟然有三階獸魂符?不過,難道你不知道,在龍炎山中有極其強大的禁制,符篆里的獸魂只要出現在山月復內,定然會被禁止毀滅,難道憑這個你就敢與我叫板嗎?」程青衛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隨即譏笑道。
「的確,獸魂符中封印的蛟龍魂只要出現在龍炎山山月復內,就會被禁制毀滅,只是,你可知禁制會如何毀滅蛟龍之魂呢?」徐清冷笑道。
「自然是…」程青衛的話月兌口而出,只是尚未說完卻又戛然而止。
幾乎從來都沒有人在龍炎山中使用三階的獸魂符,因為在此地,三階獸魂符根本毫無用武之地。只要三階的獸魂出現在此地,就會立刻被強大的禁制抹殺,既然這樣,誰還會在此地使用三階的獸魂符?
雖然如此,但三階獸魂符卻一樣可以用來殺敵,而且很有可能是同歸于盡。曾經有一名金丹期強者自認為自己功法獨特,可以將自己的修為壓制在築基期而不被龍炎山的禁制察覺,只是當他進入龍炎山山月復內後,直接被紫色雷電汪洋淹沒,魂飛魄散。
三階獸魂符帶入龍炎山山月復並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獸魂符嚴格意義上來說只能算是靈符而不是生靈。可若是將獸魂符激發,讓獸魂在龍炎山山月復內游蕩,那會發生什麼?
程青衛只要想到紫色雷電的汪洋將自己淹沒,心神便不由顫動,緊接著便是滔天的怒火,身為雲天宗的杰出弟子,他何曾被人這樣威脅過?
「程師兄,我相信余師兄,你就不要再為難余師兄了。」周念瑾見徐清和程青衛爭吵不休,焦急地勸道。
「程師兄,他畢竟對師妹有救命之恩,而且師妹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還請程師兄不要再計較,免得讓外人以為我雲天宗以怨報德。他畢竟不是我雲天宗弟子,沒有義務將真容露出。」林若曦秀眉微皺,亦在一旁勸道。
看見林若曦微微皺眉,程青衛心中微驚,他本想在沒人面前展現一番風采,卻最終落得個咄咄逼人的形象。他心中更加惱火,卻發作不得,只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程青衛不再說話,徐清自然也沒有心情與他再繼續糾纏下去,他也不多說什麼,直接離去。柳無痕緊隨其後,跟著他一同離去,徐清煉制解毒丹時,需得有人在一旁護法。
柳無痕跟隨徐清走出幾步後,似想起什麼,快步返回,然後將懷中的赤金蟒的內丹遞給周念瑾。他甚至連答謝的時間都不留給周念瑾便離開了,只留下周念瑾拿著赤金蟒內丹怔怔出神。
直到徐清和柳無痕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盡頭,林若曦就這麼一直看著徐清遠去的背影,她心中有些疑惑,總覺得徐清給她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那種熟悉中又夾雜著微微心痛,可是她卻又想不起他究竟是誰。
「師妹,這些天,你都跟隨他們在做什麼?」林若曦暗中傳音,將仍沉浸在幸福中周念瑾喚醒。
「余師兄好像身中奇毒,需要火菁草煉制出解毒丹,因此我們先是尋找火菁草,找到火菁草後,我們接著又去尋找適宜煉丹的地方。」周念瑾亦傳音道,她總覺得徐清對她有救命之恩,應該在他煉丹時幫他護法,可是她又不想逆師姐的意,讓師姐擔心。
「據你觀察,余寒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林若曦繼續問道。
「余師兄他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只是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好像情緒有些失控。可能是因為救了我,卻遭到懷疑,所以心情不好吧。」周念瑾略有歉意地說道。
「余寒似乎和柳無痕關系很好?」林若曦秀眉微皺,試探性地問道。
「是啊,柳師兄與余師兄關系很好,就像親兄弟一般。我親眼看見余師兄施展一門極其強大秘法,而那秘法柳師兄也會。」周念瑾不疑有他,將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林若曦。
「奪靈化劍術…劍…劍氣凌霄訣…柳無痕…難怪他不肯露出真面目,是怕我再次出手嗎?」林若曦在口中輕輕念叨,美目微紅。
「不過情緒失控是因為什麼呢?會是因為他嗎?」林若曦看了一眼程青衛,心中想道。想及此,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些許欣喜。
她幾次想追上去跟徐清解釋當年之事,可是心中卻又有些猶豫。她怕徐清認為她在狡辯,她怕徐清無法原諒她,她更怕徐清尚未等她解釋清楚便立刻遠遁,以為她是來捉拿他的,然後誤會越來越深,深到再也無法化解了。
「師姐,你怎麼了?」周念瑾輕輕搖晃林若曦的胳膊,不解地問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先幫你把宗門分配的任務完成吧。」林若曦微微一笑,深深看了一眼徐清和柳無痕離去的通道,然後便轉身離去。
「徐清,你剛才沒事吧?我看你好像情緒有些不對勁啊。」柳無痕跟隨徐清在各個通道中穿梭,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還是快點將解毒丹煉制出來吧,到時實力增加,即使是面對築基大圓滿,我也無所畏懼。」徐清漫不經心地說道,步伐卻沒有絲毫地停頓。
「不會是看見程師兄與林師妹在一起,心里吃醋吧?」柳無痕小聲地嘀咕,徐清腳步微頓,不過僅僅只是瞬間的功夫,以致柳無痕也未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