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安置妥當後,秘境再度恢復平靜,各大勢力全都在為破陣做著最後的準備,誰也沒有主動地挑起事端。只是各大勢力都很清楚,暫時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奏,接下來將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等待著他們。
「雲皇,我的殺性是不是有些不夠?」
秘境內的一座小山上,徐清端坐在山巔,周身氣勢時隱時現,臉上神情也是微微變幻。莫凡對此一直都頗有微詞,徐清也是難得靜下心來,仔細品味師父的教誨。
「依我看你那完全就是婦人之仁,能夠成為巔峰強者的,誰的腳下不是累累白骨?」對于徐清的問題,雲皇微微有些訝異,不過還是如實地給出了自己的看法︰「對于我們這些修者而言,退一步海闊天空根本就是扯淡,能夠成為巔峰強者莫不需要極大的機緣,可是又有誰能天生大氣運?」
「天生大氣運?」
徐清低語,眉頭深深皺起。
雲皇侃侃而談,將自己的道展示在徐清眼前︰「當然天生大氣運者也是存在的,只是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天之道,損有余而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想要成為巔峰強者甚至證得仙道,只能奪取他人氣運以成全己身。」
「氣運也能奪取?」
徐清微微挑眉,然後略帶懷疑地問道。
「雖然說起來有些玄奧,但卻不難理解。」雲皇笑道,思索片刻後,解釋道︰「天劫于修者而言,可謂噩夢一般的存在,但若沒有天劫的洗禮,修者又如何能夠更進一步?天劫雖然可怖,但只要能夠通過,將來必將有很長一段的通途。天劫有雷劫、心魔劫和人劫之分,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所有擋住你前進道路的人都是你的人劫,只有能將這些人劫全都破滅,你的道路才能更加通暢。」
徐清歪著頭思索片刻,忽然說道︰「有些牽強。」
雲皇︰……
過了片刻,徐清又道︰「但似乎有些道理。」
雲皇臉色有些發黑,再不肯多說一句。
對于雲皇的話,徐清當然不會完全听取,畢竟每個人的道都是獨一無二的,只可借鑒,但卻不能復制。不過他的話至少也讓徐清有些警醒,因為一直以來都很順暢,他已經快要忘了修仙界的殘酷。
「優勝劣汰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天地鐘愛的永遠都是強者,屬于我的機緣一定要牢牢把握在手中。」徐清心中前所未有的空明,原本未來很是模糊的道路,似乎瞬間變得清晰了不少。
想起雲皇的話,徐清忽然眨眨眼︰「掠奪他人以成全己身,不愧是曾經縱橫天上地下的雄主,好濃重的殺性,好霸道的性子,可惜不能一睹昔日風采。」
徐清的話倒是讓雲皇微微一愣,聲音中帶著幾許追憶︰「本以為困在塔中如此悠久的歲月,早已將性子心性磨平,可是現在看來,只是藏得更深了而已。」
「若是失了曾經霸道的性子,雲皇還是雲皇嗎?」
徐清微微搖頭,笑著問道。
一直以來,在徐清眼中,雲皇的表現就如同良師益友一般,雖然算不得親切,但至少還算平和。雖然因為困在塔中的緣故,雲皇心性有所收斂,但那刻骨的驕傲和霸道卻是很難隱藏的。試想一番,曾今能夠屹立在人界之巔的強者,真的會是心性平和之輩?
「哈哈,不錯,本皇終有一天會再度翱翔于九霄之上。」
帶著無限的向往和期待,雲皇笑得酣暢淋灕,精神也是極為高昂。
听著雲皇酣暢的笑聲,徐清模著下巴,輕笑道︰「毒炎仙城接二連三地招惹我,為了將來的大道之機,若是不給他們找點麻煩,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真是虛偽至極,想要報復就直說,浪費本皇半天的口水。」雲皇神情微顯錯愕,然後沒好氣地說道,對此徐清只是嘿嘿一笑,沒有任何的回應。
散修有手段可以將修為強行提升至金丹境界,而底蘊更加深厚的各大勢力肯定更加不會缺少這樣的手段,想到此處,徐清不禁有些頭疼。如今以他的修為,一般的金丹期修士,以一敵二,甚至以一敵五都不是問題,可是什麼事情都會有個限度,若讓他同時面對數十名金丹修士,除了逃命,他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對于徐清來說,直接躲上三個月或許是最為妥當和安全的,可是他此來秘境就是為了以化龍池洗禮肉身,若是化龍池有個閃失,他的所有計劃都將化為泡影,因此無論如何他都要時刻關注著化龍池,不能讓各大勢力將化龍池毀去。
因為各大勢力都要做最後的準備,所以他們是不可能一直守著化龍池的,畢竟有些手段是不可能公之于眾的,因此在散修離去沒有多久,各大勢力便陸續有人離去。
秘境內蘊神秀,靈氣異常地濃郁,甚至比起天巧宗坐忘峰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想象,若是放在外界,恐怕各大勢力會不惜一切地將它搶到手中。
「底蘊還真是深厚,竟然這麼快就有人晉升,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宗門?」
徐清一直都在山巔靜修,五日後他忽然睜開眼楮,訝異地看著遠方。對于晉升金丹境界時的靈力波動,秘境內恐怕沒有誰比徐清更加清楚,因此在有人晉升的瞬間,他便感知到了。
「不知是哪個門派,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呢?」
一旦晉升至金丹境界,戰力將會大增,如此一來,勢必為其余勢力所忌憚,甚至成為眾矢之的。徐清思索片刻後便身化虹光,飛向遠處天際,這個熱鬧怎麼能少了他呢?
「真有意思,竟然有人先我一步。」徐清的速度可謂極快,可是看著前方的情形,他還是神情微愣︰「看來不用我煽風點火了,各大勢力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
徐清站在山巔上,絲毫沒有隱藏身形的意思,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在他腳下的幽谷中,青草吐綠,百花齊放,若非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有些血腥,徐清甚至都要忍不住贊嘆出聲。
「何方鼠輩。」
谷中的黑衣男子忽然轉身看向徐清的方向,然後冷冷地喝道,在他的腳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名中年男子。很顯然中年男子已經死去,只是不知黑衣男子因為什麼原因,竟將他的尸體肢解成數塊,鮮血灑得到處都是,讓人望之作嘔。
「我是來湊熱鬧的,只是沒想到會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場好戲。」
徐清好整以暇地說道,好似完全沒有將黑衣男子放在眼里。
「你想怎樣?」
黑衣男子冷聲道,眼里隱隱有殺機流露出來。
「我想將水攪渾,需要借你性命一用。」
徐清輕笑道,神情沒有半點變幻,顯得有些玩世不恭地味道。
「不知死活!」
黑衣男子神情更冷,立刻殺向徐清,周身更是騰起濃郁的血光。
「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想不到你們比十大宗門隱藏得還深。」
徐清神情微變,眼中射出驚奇的光芒。
黑衣男子手握長槍,直接向著徐清洞穿過去,萬千槍影幾乎密不透風,將徐清所有的退路都給封死了。
「歪門邪道終究是歪門邪道!」
徐清微微搖頭,滅神鐘在第一時間顯化在身前,然後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雖然有著金丹境界的修為,而且周身煞氣極重,但根基實在太過虛浮,根本就不可能威脅到徐清。
長槍的尖端纏繞著幾許血絲,黑衣男子只是微微轉動槍身,長槍的尖端的血絲立即化作幾條血色大蛇,向著徐清噬咬過去,威勢極其不凡。
咚!
滅神鐘金光耀眼,它在半空中微微震動,隨著悠揚鐘聲的響起,幾條血色大蛇和萬千的槍影當即如同夢幻泡影般消散一空,同時黑衣男子也是身形微頓,眼中閃過片刻的迷茫。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黑衣男子便猛然驚醒,可是等他驚醒時,一只晶瑩的拳頭猛地轟在他的丹田處。巨力過後,黑衣男子並未拋飛出去,似有一股力量將他牢牢釘在半空中,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 ! !
極為細微的聲響從體內傳出,黑衣男子看著徐清,眼里盡是驚恐。
徐清根本就沒有理會黑衣男子驚恐的眼神,他的手指忽然綻放出點點光華,然後輕輕點在黑衣男子的眉心處。得到想要的信息後,徐清立即向著遠處射去,而黑衣男子則快速地向著山谷墜落下去。
! !
在向山谷墜落的瞬間,黑衣男子體內的金丹再度傳出 的聲響。
轟!
在黑衣男子的身體落地前,體內的金丹終于完全破碎,滔天的法力隨著金丹的破碎立時洶涌起來。黑衣男子的身體因為無法承受肆虐的法力,立刻炸成無數碎塊,緊接著無盡的靈力洶涌澎湃開來,幾乎將幽谷的花花草草完全毀去。
「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干的?」
沒有過去多久,又是兩名黑衣男子趕至幽谷中,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們紅著眼楮仰天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