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國王陛下! 尋找,相互進行!

作者 ︰ 狼妖山

當炎炎的烈日移到西斯圖溫市正上方的位置時,潮濕而炎熱的空氣從地表愈發地蒸騰而上。

在橫跨西斯湖的吊橋曬得有些褪色的木板上,熱度仿佛透過腳底板傳了上去,金尋被陽光烤的頭暈眼花,忍不住扶住吊橋的扶手,卻被上面炙燙的溫度燙的縮回了手。

唉唉…早知道中午會這麼熱,早上就算再瞌睡也要爬起來啊…

睫毛上都掛滿的汗水讓視線有些模糊,金尋只好坐在吊橋的扶手下休憩,用肩膀上的短袖蹭了蹭臉上的汗水。不過這樣還是效果甚微,因為衣服此刻也仿佛從水里面撈出來一樣完全濕透了。

唔,幸好昨天半夜溜去洗澡了,不然現在流出來的可都是臭汗。

金尋苦中作樂的想著,用力眨了眨眼把眼皮上的汗水擠掉,晃晃曬得發暈的腦袋繼續朝目的地走去。

順著記憶著的方向,穿過了劇院前廣場和一條分布了武器店藥店雜貨店的長街,金尋終于在拐彎處看到了一棟呈扇形的建築物,巨大的鮮紅色旗幟插在門口的牆壁上隨風飄動,上面繡著的金色圓形徽章在陽光下閃出讓人怦然心動的榮耀之光。

金尋推開厚重的木門,走入了勇士協會在西斯圖溫城的分部。

拱形的建築物里依舊人山人海,沒有騎士團帶她走後門,金尋只好老老實實的排隊,終于在快要被擠暈的時刻輪到了她。

一位看起來十分友善的少女帶著金尋穿過拱形走廊,把她領到其中一間測試室門前。

三十分鐘後。

金尋長劍支地氣喘吁吁的走出來,口干舌燥的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溫水,咕隆隆全部喝下才覺得舒爽一些,緩緩打開左手,一枚金色的徽章被汗水黏在了掌心的皮膚上。

高級劍士。

唔,還好跟游戲中的等級進度一樣,不然她還真沒自信面對接下來的BOSS啊…

金尋松了口氣,把徽章隨手塞進了口袋中朝門外走去。

距離勇士協會不遠的地方,就是人員混雜的佣兵任務所。無論來了多少次,金尋依舊不習慣里面包含著與強烈功利目的的視線。

盡量低調的靠著牆壁來到櫃台前,金尋輕敲台面引起里面青年的注意。

「請問,我可以到上面跟你買消息嗎?」金尋指了指任務所二樓。

「只要你有足夠索拉的話…」青年推了推眼鏡,有些反光的鏡片後的狹長雙眸在金尋鼓囊囊的錢袋溜了一圈,露出親切的笑容,「當然可以~」

……

坎特拉共和國-首都提拉卡

來自北方過于寒冷的空氣讓這里急劇降溫,在提拉卡連續幾日的陰沉天氣後,終于迎來了帶著些許明亮色澤的綿軟雪花。

在城外向,無人行走的山道被薄雪覆蓋,碧綠色的高塔上也沾上了點點白色。

作為坎特拉共和國重要的象征物,綠木之塔下面依舊是重兵把守。

路邊常年點亮的魔獸驅逐燈在雪花的遮擋下露出朦朧的光芒,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出幾分冰冷的色調。

「啊,竟然下雪了,」距離塔門還有一段距離的一名年輕的士兵小聲抱怨著,「不是說我們的新棉衣很快就會發下來嗎?怎麼現在還沒有听到消息?」

「你忘了前一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了?」一名胡子拉碴的士兵一巴掌拍上年輕士兵的帽檐,「上面都亂成一團,王子殿下還能記得給我們制作新棉衣已經不錯了!」

「喂喂!我說過了不要拍我的帽子!」

年輕氣盛的士兵不滿的嘟囔一聲,把對于他的腦袋而言有些肥大的帽子調整了下重新拉高,剛松開手的時候,一股冷風忽然從身邊吹過,強烈的空氣讓厚重的大衣都向後飄起,那頂本就寬松的帽子更是遠遠飄了出去。

「啊,我的帽子!」

士兵著急的轉身向高處跑去,撿起落在一塊石頭上的帽子拍干淨,重新戴好後抱怨一聲向自己的崗位走去。

在年輕的士兵漸漸遠離的身後,那塊石頭旁邊的薄薄雪地之上印出靴子的半個腳印,仿佛腳尖踏上一般的過于淺淡的深度,讓足跡很快被接連不斷的雪片所覆蓋,不見一絲痕跡。

在通體碧綠的高塔之上,有些褪色的古老的金色魔法陣圖上涂抹了某種銀色的封印魔法符文,過于猛烈的風在塔頂呼嘯而過,冰冷的似乎連空間都能凝滯。

在狂風路過的最後一剎那,空寂的塔頂上忽然出現一面劇烈揚起的深色披風,沒有了冷風的阻礙,披風緩緩降下後露出了黑發黑眸的男人。

身直筆挺仿若大陸上最為筆直的勁木,男人冷冽的黑眸在周圍巡視一圈後,緊緊盯著碧綠之塔某處重新修葺而成的矮壁。

那是普通人類無法嗅到的氣味,積雪也無法掩蓋的熟悉的血的味道從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碎石中傳出。

修長的手指搭在矮壁上,竟然比積雪還要蒼白幾分。

看著下面迷霧繚繞的萬丈深淵,萊西維恩緩緩垂下雙眸,已經偏長的黑發從額頭垂落,比寒風還要冰冷的氣息從他身上毫無抑制的爆發開來。

艾絲蘭特…

狂風再次呼嘯而過,猶如在喉嚨深處擠壓發出的暗啞聲音頃刻間消散而去,雪片飄落在仿若雕塑的男人身上,厚重的披風向後高高揚起劃開濃重的深沉色澤。

……

提拉卡南街區-酒吧一條街

還未到天黑的時候,空氣中便飄蕩著濃烈的酒的味道。越發寒冷惡劣的天氣讓提拉卡的人們更喜歡在閑余之時坐在酒館喝幾杯烈酒。

在這條街上眾多的酒館中,一家外表看來普普通通的酒館擁有的客人卻是最多的。

燃燒的極旺的壁爐,不再額外兌水的純粹烈酒,味道不錯的胡椒肉排燴飯,以及樓上收費不高又相對干淨的住宿環境,讓當地的居民和來往的小商販都喜歡聚在這里。

在這間滿是男人的酒館中,一名留著麻花辮的金棕色頭發的少女卻沒有受到絲毫的騷擾。因為在她的身側,圍繞著佣兵打扮的粗武男人。僅僅是這些佣兵隨意放在身邊的武器,就讓普通老百姓不敢踏進那片空間半步。

「怎麼還沒回來呢…」

少女雙手托腮坐在溫暖的壁爐旁,雪白的膚色被橘色的光芒照的更加美麗動人。

「蒂娜,你都盯著門口好半天了,不嫌累嗎?」短發男人喝了一大口酒,抹抹嘴巴笑話自家妹子,「上次不是躲在馬車里幾天沒敢鑽出來,怎麼最近又不怕了?」

「哥哥真討厭!人家當時只是身體不舒服,所以才——」

少女仿若黃鶯般嬌女敕的聲音回響在滿是酒氣的酒館中,讓周圍的男人們忍不住偷偷看去。

就在此時,酒館厚重的門簾被掀開,打斷了少女撒嬌般可愛的話語,讓人們不由憤憤瞪著門口。

從門簾外夾雜著雪花的暗沉天氣中,黑發黑眸的男人宛若一把從冰窟中拔出的利劍,渾身帶著森冷的氣息走了進來。

雙眸中明明露出比泥潭更為幽暗的色澤,但是卻與這充滿酒氣的空間格格不入,似乎這狹小的空間與渾濁的空氣都被那冷冽的壓迫感毫不留情的劃開摒棄。

那些看向門口的男人立刻收回了目光,雙眼盯著自己的酒杯恨不得目光就此黏在上面。

「啊,你回來了…」

蒂娜緊張的站了起來,在極想看又不敢看的矛盾中,最終揉搓著自己的辮梢,發出蚊子般的哼哼聲。

忽然,那只從未主動踫過自己的冰冷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蒂娜猛的抬起頭,心跳劇烈的踉蹌跟上大步向樓上走去的男人。

看著自家妹子幾次幾乎摔倒在樓梯上卻依然被那個男人拖著走上樓去,佣兵團團長無奈的嘆口氣,把杯中剩余的酒液一口喝下。

酒館的二樓空間比樓下還要狹小,蒂娜眼睜睜看著男人推開她房間的門,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兩人獨處私密的空間讓少女心跳如雷,直到那冰冷刺骨的聲音在房間中回蕩開來。

「再測一次。」

蒂娜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男人說的是什麼,強烈的失落感讓她不由有些賭氣。但是礙于那雙黑眸中散發出的讓人絲毫不敢反抗的壓迫感,她不得不從自己放在床頭的包裹中翻出一個小巧的水晶球。

在克威露大陸主流的魔法與劍術的力量之外,還有一支快要消失的女巫的力量。

不同于魔法與劍術可以後天修煉,女巫必須代代相傳,血統越純則力量越高。這種苛刻的條件讓這一脈的力量擁有者變得越來越少,直到近百年來,女巫的存在幾乎不為人類所知。

而蒂娜正是古老女巫的後代,只不過祖母與母親接連與普通人類的結婚讓她體內的女巫之血極其稀薄。

與魔法協會那些僅僅是用來測試魔力水平的水晶球不同,她手中的這一顆是祖傳下來的能窺視過于和未來,探測空間和時間的道具。雖然以她的力量發揮不出百分之一的功效,但是用來找人還是勉強能夠辦到。

「我先說清楚啊,要是媒介還是上次那個筆記,結果只會與這次相同,」雖然不敢違背男人的命令,但是蒂娜還是咽不下那口氣,語氣不由得有些嬌橫,「你也知道我的力量不強,如果不拿來時間更近的相關的東西,可是…」

一顆沾著血色的石子被放在桌子上,黑發黑眸的男人太過輕緩的動作讓蒂娜不禁消聲。

「再測一次。」

重復不變的話語雖然沒有剛才的冰冷,低沉的聲音卻仿佛快要沉寂到永無天日的冥神地界。

蒂娜緊緊咬住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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