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埃里克的表白,布蘭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在看到埃里克瞬間變成鮮血般緋紅的整顆眼球和臉上詭異到甚至稱得上可怕的笑意時,她不由得一愣。
埃里克當然不是真的在對她表達愛意,「,我愛你。」其實是來自于傅秋靈魂的天賦詛咒的發動語。雖然他現在失去了制造磁場的力量,光環能力也因為「分身盤」使用時間即將到期而面臨著至少以年計的能力封印——他在那場戰斗中釋放的光環太多太強,成功解決查爾斯和鐳射眼小隊的困境的代價就是他將在之後的十幾個月時間完全不能釋放光環。
分身盤的起效時間還有最後一分多鐘,他抓緊時間對布蘭達做出詛咒「刻在三生石上的命運」,然後釋放出最後一個光環︰「神聖庇護所」。
光環的力量將布蘭達和身體虛弱完全無法自主行動的埃里克排斥出腦波增幅室,厚重的金屬門在埃里克身後緩緩合上。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在牆壁上浮現一瞬,然後安靜地沒入牆中。
布蘭達大驚失色,她朝著腦波增幅室撲過去,但卻被一道看不見的擋在外面。
「你做了什麼?」
「一種備用防御手段而已。」
「神聖庇護所」是一個固定位置和範圍的光環,屬于需要先在保護位置上刻畫好陣圖的陣術式光環,光環的有效時間是七天,一經釋放,它就不再需要施術者的力量維持,僅靠著刻畫好的陣圖上連接的能量源即可自行發揮作用,防御力與外接能源的多少成正比。「神聖庇護所」只能保護死物,所以埃里克和布蘭達兩個活人被從腦波增幅室中排斥出來。
這是一個強力光環,釋放後不需要施術者自己的力量維持這一點令它躋身入頂級光環之中,而且它有一個限制︰成功率僅有百分之三點三,也就是說平均每釋放三十次,才會有一次成功。
但布蘭達被刷上「刻在三生石上的命運」天賦詛咒後,她就被加上了「無敵衰運」這一屬性。她的衰運成就了埃里克的幸運,埃里克一次就釋放成功了「神聖庇護所」。
「你的那個能力……不對!基因藥劑應該已經暫時抑制了你體內的變種人基因,你怎麼可能還用得出這種力量?」
因為我的光環之力不是來自于身體,而是來自于靈魂……不過埃里克可沒打算說出來,他歪歪頭,微笑著說︰「或許是藥劑的效果延遲了?你說‘暫時抑制’,也就是說它並不是永久起效了?」
「是的,實驗中的最長抑制時間不超過十二小時。」剛說完這句話,布蘭達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把真話說出來,作為九頭蛇組織中最優秀的間諜,她一向對自己的嘴巴嚴密程度有著相當的自信。
是因為你的「無敵衰運」屬性啦。埃里克默默計算著光環能力的失效時間,耳中听著九頭蛇的成員踏上樓梯的腳步聲。
「不對!他們應該去制服學院的學生們,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我早就通知孩子們撤離了。」
「不可能!你什麼時候通知了他們?」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腦波增幅室里跟你廢那麼久時間的話?」
「可我沒發現你有任何通知的動作,你怎麼通知他們的?」
埃里克微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你……」布蘭達使勁一揚頭︰「撤離也沒關系,我知道所有的撤離路線!」
「不,你不知道。我通知了漢克內奸的事情,他帶著孩子們從機密通道撤離了。按照你透露的暗道位置前去等待的九頭蛇們恐怕等不到他們的目標了。」
「漢克?建造腦波增幅室的科學家漢克?」
「沒錯,你們的另一個重要目標也逃掉了。我想,你這次臥底行動的絕大部分獎金都在離你遠去。」
「可是你還在。」布蘭達沖他露出扭曲的表情。
「沒錯,你只有我了。」埃里克繼續微笑。
然後他掃視一眼呈扇形包圍過來的九頭蛇眾成員,對著他們的首領淡然一點頭︰「這個女人是我的人。」
「不,我不是!」布蘭達當即反駁,但九頭蛇的首領沒在意她的話,凌厲的逼視著這個美艷的女人︰「轉過身,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布蘭達乖乖地照做,但一名九頭蛇成員給她戴上特制手銬時,她突然沒有把握好平衡,身體一歪,手從手銬中掙月兌出來,她條件反射地想要抓住什麼來平衡身體,從手銬中月兌出的手剛好抓住了這家伙的槍,非常不巧地扣動了扳機。
倒霉的家伙噴著血栽倒在地,布蘭達驚恐地往後退,手指用力甩著手中的槍,但卻卡在扳機上怎麼都取不出來,她扣了很多擊連發,一口氣清掉整個彈倉,每顆子彈都準確地給一位九頭蛇成員來了個爆頭。
埃里克對九頭蛇隊長嘆了口氣︰「你看,我說過了,她是我的人,你應該更小心些的。」
「我不是!」布蘭達欲哭無淚。
這一次九頭蛇隊長親自上去給布蘭達戴上了特制的手銬,押著她和埃里克一起下樓。
布蘭達很小心地保持著手和腳的位置,但扯著他的九頭蛇士兵很是粗暴,似乎布蘭達剛剛射死的人中有一個是他的兄弟,所以他用力板著布蘭達的手臂,有意無意地在經過每一個樓梯轉角時用牆角撞她的頭和身體。在一次動作中,布蘭達的頭發倒霉地纏住了士兵的槍,槍支再次走火,又干掉了一彈倉子彈數目的人。
「我告訴過你的。」埃里克對夾著他的九頭蛇隊長聳肩。
九頭蛇隊長這次命令帶著布蘭達走的士兵先交出自己的槍,並且決不允許對布蘭達做出任何動作。士兵嚴格執行了命令,但布蘭達在下樓途中很衰命地扭到了腳,帶著士兵一咕嚕滾倒,順道以極強的力道撞翻了前面的好多士兵,同時砸破樓板,帶著一大團滾在一起的士兵摔了下去。
她把樓板從五樓一直砸穿到地下一層,好巧不巧地,學院的訓練場地就在地下一層,他們觸動了訓練機關,經歷了一次火焰、毒氣、箭矢、飛刀、激光等等等等的洗禮。士兵們的慘嚎聲在十幾秒內就停止了,變成一片死寂。
「布蘭達的能力很強,連我都沒看出來她怎麼做到的——你看出來了嗎?」埃里克愉快地問九頭蛇隊長,這個男人的表情看起來很想立刻掐死他。
帶著埃里克下樓之後,九頭蛇隊長意外地發現雖然摔進地下一層里的所有士兵都死了,但布蘭達竟然還分毫無損地從死人堆里站了起來!
埃里克給她加上的是名為「刻著三生石上的命運」的詛咒,在他沒決定布蘭達的死亡時刻之前,布蘭達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九頭蛇隊長帶著埃里克和布蘭達上了特制的囚車,布蘭達很老實地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但在囚車的一次顛簸中,她不小心挪動了一下左腳——她直接踏破了腳下的底盤,撕裂的金屬與金屬產生的摩擦點燃了囚車的油箱,來了一場壯烈的爆炸。
九頭蛇隊長也是個變種人,他帶著埃里克在第一時間飛出車廂——他背上長著翅膀,兩人在空中看著腳下的囚車炸成一團火球,里面的九頭蛇成員們或是直接被炸死,或是燃成一個火人跑出兩步才栽倒在地上死亡。
布蘭達倒是被炸到十幾米外,雖然臉上全是黑灰,衣服也破了好幾處,但卻意外地沒有受到什麼傷,連擦傷都沒有!
埃里克再次給九頭蛇隊長遞過去個「我早就告訴過你」的眼神。
雖然九頭蛇隊長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埃里克會真的把誰是自己的人告訴他,但他還是信了埃里克對布蘭達做了什麼手腳,于是他把布蘭達放到了另外的囚車中,派遣整整一個小隊去看守。
反正他們本來準備的囚車數量足夠把學院的所有人都帶走,毀掉一輛車並沒什麼。
不過九頭蛇隊長很快就不覺得「沒什麼」了。他听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的各種各樣巨大的響聲,臉色鐵青鐵青的。
在運送布蘭達回九頭蛇基地的路上,這個女人以一己之力干掉了一半的囚車,包括里面的九頭蛇士兵。
他們在這次行動中所有的傷亡都是由這個女人造成的!如果不是布蘭達和九頭蛇的上層人員有著相當曖昧的關系,上層人員都普遍不怎麼重視下面這些炮灰的生命,九頭蛇隊長早就當場干掉這個禍水了。
被加了「刻在三生石上的命運」的布蘭達發揮了驚人的破壞力,埃里克天賦詛咒可以自由調整受術者死亡的時間,最短是三分鐘以後,最長是三天之後,他讓布蘭達活了最長的三天,在這三天里他足足換了五個基地——因為前幾個都被布蘭達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巧合方式毀掉了。
天賦詛咒的驅動能力是來自于靈魂本源最核心的力量,所以埃里克在光環之力被封印後還能繼續使用天賦詛咒,但當三天一過,他就徹底沒有能用來攻擊的力量了。
他被關在全部由塑料制成的囚牢里,身體裹在結實的束縛衣中,每隔幾小時就被打上一針。
他做了很久的囚徒,而九頭蛇之所以還沒有殺掉他,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研究明白這只小白鼠的能力——來自于靈魂的光環能力。
又一次的實驗過後,他一動都不能動地躺在白得令人目眩、令人窒息的囚室里,還沒從被注射的藥物中緩過勁來,眼前不停浮現出各種只有在夢魘中才見過的最可怕的怪物的幻象,腦海掠過一個個碎裂的片段和圖像。
他似乎再一次看到父親站在他面前,模著他的頭語重心長地勸告︰
「孩子,不要輕易付出信任……慎重選擇你的朋友……」
「要謹慎選擇……」
「信任……」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