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傅秋過得都很開心,直到他——「她」的身體開始發育,胸前開始脹痛發癢,漸漸鼓起兩個小小的包包……
擦!老子明明是純爺們!
傅秋在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了不得的變化後,他簡直像個焦躁的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擦擦擦擦擦啊!!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對他靈魂的補完效果相當之好,如果不是覺得不願辜負他的「爺爺」多年來的關懷照料,傅秋簡直都想找個高樓進行一下自由落體了。
老子是爺們啊!有了妹子的嗶——已經夠崩潰了,為毛還要再來個嗶——嗶——啊!
傅秋憤怒地舉著把刀對著自己的胸前比劃,被管家老爺爺奮不顧身地撲上來擋住無數次,又聲淚俱下地勸諫過無數次後,傅秋終于牙疼著放棄了「把那東西切掉」的想法,轉而拿布條狠狠地裹了一圈又一圈。
而他的憋屈和郁悶在日復一日的壓抑中愈燃愈烈,連他的老師們都扛不住他懷著滿腔憤懣的攻擊,紛紛頂著鼻青臉腫的樣子請辭。
其中有一位兼職不入流詩人的劍術教練還給他附了一首俳句︰那高深庭院里的幽美小姐啊,實則是囚禁在少女身體中的一頭雄獅!
傅秋狂抽著嘴角讀完這首水平低劣的俳句,他忍不住 吧 吧地掰著指關節,反復地深呼吸,強制自己不要一拳揍扁這個不入流歪詩的創造者。
「幽美」你二大爺!這是形容「人」的詞嗎?
偏偏這個自命很不凡的詩人還自許地向傅秋微笑︰「在下十分向往俳句大師松尾芭蕉先生,日常最喜揣摩松尾芭蕉先生的作品,每每細細品讀芭蕉先生之作時,便覺與芭蕉先生有了一場穿越古今、超出生死的神交。在神交中,在下,自認也得到了芭蕉先生的幾成才氣,不知小姐認為如何?」
「小姐」你二大爺!!
傅秋狠狠地磨牙︰
能做出這種水平爛作的詩人不如干脆去松尾芭蕉的芭蕉庵里找棵芭蕉樹撞死還更可能和松尾芭蕉「神交」一點!
管家敏銳地發現了自家「大小姐」和暴風雨來臨前一樣可怕的臉色,及時把「俳句詩人」請出書房。偉大的俳句詩人在管家更像是挾持的攙扶下走到房門,還掙扎著回頭說︰「大小姐,人類是被禁錮在世界上的囚鳥,靈魂是被禁錮在身體里的困獸,事實固然如此,但偶爾也可以讓自己輕松一下呢。」
有那麼一瞬間傅秋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但下一秒傅秋就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腦子壞掉了。
家庭教師們全部請辭之後,傅秋就徹底的閑了下來。
神啊!賜給我一場戰斗吧!
……如果我能給自己發卡!
傅秋閑極無聊的試了無數次給自己發好人卡——使用天賦祝福,每一次都毫無效果。
最後他剩下的唯一消遣就是盡量把身體中的力量向遠處延伸,去做一場足不出戶的旅行。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長時間的鍛煉,傅秋身體中的能量已經比最初變強了很多,能量延伸出去的範圍也極廣。傅秋每天借著它登山入海,在探險中稍稍減輕了煩惱和暴躁。
一天清晨,他把能量線延伸到一處海岬上打算看看日出,清晨的潮水拍打著海邊的岩石,漸漸地朝著海岬漫上來。潮水漫上的最高點甚至都沒過了傅秋的能量線。
就在此時,一股力量從他「身下」的岩石中發散出來。
這是和他的力量性質一樣的能量!
雖然能量的具體性質不完全相同,但其本質卻是一樣的!
傅秋當即激動了︰莫非我終于找到了個和我一樣的同伴?
他把能量線深入到海水之中,找到了海岬下的一處岩洞。岩洞的洞口被粗壯的金屬柵欄封住,看起來就像是一間囚牢。
一個年輕的男人盤膝坐在岩洞中央,海藍色的長發在海水中散開,漂浮在他的身後。年輕男人有著極為俊秀的容貌和刀削般深刻的五官,他緊閉雙眼,薄唇抿成一線,看上去如同一尊古希臘雕像般俊美。
傅秋熟悉的能量就是從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它們在英俊男人的身周形成一個圓形的罩子,似乎是為他抵御著海水的沖刷。
傅秋控制著自己的能量線停在男人面前,好奇地打量著他在這個世界上發現的第一個同類。
海藍色長發的男人似有所感,猛地睜開雙眼!
他的眼眸是與發色同色的海藍,銳利的目光刺得傅秋心中一跳。
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在海水中響起︰「什麼人?」
誰在說話?傅秋奇怪地找了一圈,並沒有在周圍發現任何一個其他生命,于是他把目光放回英俊的年輕男子身上。
是他在說話?傅秋確定自己沒看到這個人有張嘴,而且在水下顯然是不可能說得出話的。所以說是能量振動發出的聲音?
傅秋嘗試著振動自己延伸出去的能量線,但他實在是對此缺乏經驗,試了很多次以後終于成功發出了聲音,可那聲音不像是人類的語言,倒更像是鬼哭、狼嚎、或者貓爪子抓撓玻璃的噪音。
海藍色長發的英俊男子準確地找到了傅秋的位置,但他並沒有動,只是維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注目向傅秋的方向。
一直到幾小時後潮水退出岩洞,傅秋也沒找好發音的正確頻率。年輕男子雖然看起來涵養甚好地容忍了傅秋制造出來的各種噪音,但在幾個小時後,他也終于忍不住皺起兩道劍眉問︰「你是誰?你不是撒加,也不是那幫小毛頭,但你的小宇宙很強大,除了十二黃金們,我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大的小宇宙,你究竟是誰?」
傅秋一邊堅持不懈地調整振動頻率,一邊過濾著年輕男人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我的這種力量似乎是叫做「小宇宙」,而且听他的意思,會使用「小宇宙」的還不止一個人,應該還包括一個叫「撒加」的人和「那幫小毛頭」、「十二黃金」。
小毛頭大概是指一些小孩,十二黃金又是什麼的代稱?
如果說有什麼能讓傅秋比終于發現一個同類更興奮,那無疑是發現一群同類。
所以他努力了又努力,終于在日落時分調整好了發聲的振幅。
「你好。」傅秋發出來的聲音遠不如英俊男子的聲音好听,他的聲音介于干澀的電子音和飄忽的女鬼音之間,十分奇特。
藍發男子挑了挑眉,繼續注視向「傅秋」的方向。
「你好……我是……城戶……」傅秋堅決不打算說出「沙織」這個女名︰「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您的名字?」
因為此人是他發現的第一個同類,傅秋有些緊張,聲音有些斷續,並且偏向于干巴巴的電子音。
擁有海藍色長發的英俊男子注視著「傅秋」所在的方向,緊抿的嘴角露出一個不知代表著什麼意義的微笑。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