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力量將小宇宙「傅秋」從岩洞中一直推到深海,傅秋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黑暗之極的海水,感受著千萬噸海水帶來的重壓,喃喃地說︰「好強!」
這段時間由于無聊到極點,傅秋開始研究第一紀的各種娛樂活動,前兩天剛好在「觀摩」第一紀的肥皂片和動畫片,「傲嬌」、「口是心非」什麼的都是從這里學來的,他為了表現一下「我是勤學善用的好學生」而對加隆顯擺,一般來說動畫片里的傲嬌被主角說出屬性之後會傲嬌地給主角一點攻擊,傅秋已經做好了接受攻擊的準備,但他完全沒想到加隆的力量竟然這麼強。
不過……從這教科書一樣的反應來看……果然還是傲嬌吧?
傅秋一邊微笑點頭,一邊用小宇宙線隨手抓住了身邊飄過的一盞小燈——在這黑暗得陽光都射不進來的地方居然有燈?
然後他的小宇宙線迎來了凶猛的一口!
這是……魚?頭上長著燈的魚?
好神奇的東西!第一紀果然好神奇!
傅秋用小宇宙把這條神奇的小魚包裹起來,打算帶上去給加隆也開開眼界。
下一刻他就愣住了︰被加隆一拳轟到深海的過程中,他是一路翻滾著掉下來的,現在壓根就沒辦法分辨方向了。
我該怎麼回去……先浮到海面上再說吧,可以根據星星確定方向。
北斗星……
艱辛地從深海浮上來的傅秋望著頭頂被烏雲掩蓋的夜幕欲哭無淚。然後又望著身周一望無際、與天相接的海面繼續欲哭無淚。
我這是在哪里……
最後他憑借著與城戶宅邸中的自己的小宇宙連線的方向勉強確定了方位,花了好半天才飄回岩洞里。因為一直照顧著那條神奇的小魚,他的速度比作為純粹能量線時前進的速度慢了很多。
等他回到海岬下的岩洞,夜晚的潮汐已經灌滿了岩洞的整個空間。加隆依舊是盤膝而坐,表情平靜如同一尊雕塑。
「我回來啦!」傅秋快樂地在加隆耳邊喊。
加隆很明顯受了不小的驚嚇,因為他不僅睜開了眼楮,還從口中吐出了一連串的泡泡。
傅秋快樂地奔過去戳泡泡。
加隆這一瞬間的表情簡直五彩繽紛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給你帶了禮物喲~~~」傅秋飄悠悠地甩著小調子,把金色的小宇宙包裹著的頂燈小魚遞到加隆面前。
加隆盯著這只可憐的小魚,看上去簡直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它。
「加隆你也想吃了它對不對?據說深海魚肉質細女敕,口感極佳。」傅秋吸著口水暢想片刻,再次把頂燈小魚往前推了推。
「但它會發光呢!很神奇吧?我想著給你帶上來讓你也看看,如果你有興趣嘗嘗的話也可以吃個新鮮。」
很顯然,加隆的「恨不得吃了它」和傅秋嘴里的「吃了它」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但他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小魚,目光突然就變得柔和了一瞬。
加隆伸手接過金色小宇宙包裹的小魚,傅秋撤回自己的小宇宙。
就在此時——
「砰」地一聲,小魚炸裂開來,細碎的肉末、血沫噴了加隆一頭一身。
「……」
「……」
「……」加隆抬眼,用平靜得不含一絲波動的視線直視傅秋的方向。
「……」傅秋抖了一下,小宇宙線一轉,藏到加隆背後。
這種小孩子一樣的應對方式……加隆氣得笑了。
小宇宙線「傅秋」從他的頭發里探出一點點,在他耳邊輕聲問︰「你不生氣了?」
——別突然在別人耳邊說話啊!加隆脖子上和耳後的絨毛條件反射地豎了起來。
「不生氣不生氣快滾快滾離我遠點!」
小宇宙線「傅秋」訕笑著飄出來,重新回到加隆面前。
「你帶回來的是深海魚吧?」加隆用小宇宙說,他借著海水拭去自己臉上的魚肉血沫,又搓著身上被濺到的衣服,試圖把污漬洗掉。
「大概是……吧……」
「深海魚為了對抗海水的高壓,身體里存在著巨大的內壓。想要完整地把它帶上來,你需要在上浮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地給它減壓——不過我想你是直接用小宇宙給它制造出和深海壓力一樣的環境吧?所以我沒有用小宇宙去接的時候它爆開了。」
「加隆你好厲害!懂得真多!」傅秋急于討好,口氣夸張到了不真實的地步。加隆忍不住伸指虛彈,把他彈出岩洞。
不過這一次傅秋被彈出去的距離不遠,他很快就重新飄回來。然後他發現加隆的臉頰漲得極紅,神情開始變得痛苦。
「喂喂又窒息了?」傅秋趕緊把自己金色的小宇宙伸過去包裹住加隆,淡淡的金光在海水中亮起之後,加隆的臉色和表情逐漸又恢復了正常。
「說起來你的小宇宙在攻擊上比我強太多了,但在補氧和輔助上卻不如我。」傅秋在岩洞的四處飄了一會兒,似乎在查看著什麼。
「如果你在找你上次帶來的氧氣瓶和潛水服的話,已經被我丟掉了。」加隆在金色小宇宙的包裹下振動自己的小宇宙發聲。
「為什麼?每晚漲潮你都窒息很長時間,雖然不會死,但也很難受吧?我又不是每晚都能來……」傅秋曾經從城戶財團設立在距此處不遠的子公司里調了一批生存物資,給加隆搬了過來,包括帳篷、毯子、衣物、日常用品、罐頭食物和真空食物等,還有幾大瓶氧氣和一套潛水服。他覺得這樣子應該可以讓加隆過得舒服點,但他在岩洞里找了一圈,確定自己上次費了好大勁兒用小宇宙搬來東西全都不見了。
「城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傅秋知道這里一看就是某種監牢,但加隆不說,他也就不問,每個人都有不願別人知道的秘密。所以當加隆這麼問的時候,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會在這里,是因為有一個人要我在此贖罪。」
「贖罪?你……犯了什麼罪?」
加隆笑了一下︰「我並沒有覺得自己犯了罪,我的所作所為誠于自己,誠于本心的**。我的罪名……大約是不誠于神靈。」
「神……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誰知道呢。我不願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獻出自己的一切,這就是我的罪了。所以說,我並不認為我有罪。」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里?以你的小宇宙的攻擊力之強大,這個岩洞不可能關得住你吧?」
「為什麼會留在這里啊……」加隆閉上雙眼,他的表情平靜,但傅秋卻覺得他的眉宇間籠罩著難以覺察的痛苦和……期待。
容貌英俊的青年輕聲說︰「為什麼會留在這里,大概是因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