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廢墟當中的教導長暴喝出阿薩的名字,讓他失去溫雅從容的原因很多,累積的火氣,被摧毀的辦公樓,還有辛苦了兩天的文件也在巨響之中化為塵埃,他這兩天做白功了。
今日的爆炸毀了哪里,很快就通過發達的通訊,研修院已經人盡皆知,教導長站在廢墟中怒吼的形象也通過光屏被刻制,廣為流傳,造成了不久之後的教導長掃蕩事件,而那些殘存的圖片在教導長在職期間,被一批批老生高價賣給新生,讓教導長一度淪為新生的笑柄,可惜不久之後,新生就領教了教導長的手段,一個個哭天喊地,再也不敢笑話教導長,但是自己身上遭的罪,還有報復教導長等思想,讓圖像經久不絕,歷代綿延。
這位以溫雅從容著稱的教導長,又多了雙面人的稱號,因為在某些時刻表現出來的暴躁和雷厲風行。
讓一部分高層感慨阿薩的傳染性。這位教導長在以後有一段時間很是慶幸,幸虧當初身上的衣服沒有被毀掉,否則那才是無顏見人。幸好啊,幸好。
怒吼之後,火氣稍微退了一點,注意到周圍的圍觀群眾和自己的樣子,教導長用體術教官都仰望的速度消失。
再次出現的教導長已經收拾妥當,再次表現出溫雅從容的氣質,可是臉上的表情可是一點都溫雅從容,而是黑的能夠滴出墨水。
敲門聲,被叫來的阿薩進入了會議室,除了教導長之外,還有不少教官在,這樣子真像是公審大會。見到如此的陣仗,阿薩依舊無懼,由斯伯納克王主持,皇帝和六王已經皇太子參與的審判都經歷過,眼前的陣仗算什麼。
淡定的進來,淡定的打招呼,淡定的在眾人的圍觀下坐下,然後主動開口,「听說教導長的辦公樓被毀了。」如果阿薩臉上的笑容不是帶著那幸災樂禍、愉悅、得逞等成分,他的話可以被理解成關心和擔憂。而在夾雜了幸災樂禍、愉悅和的和得逞成分的笑容下,這話就變得像是示威了。
「很顯然,我的辦公樓被毀在你的作品下。」教導長的怒火很成功的被抑制出,還能說出幽默的反諷。
「我還以為教導長已經全部找到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阿薩將自己摘出去,將責任丟給教導長,昨天是教導長他們將東西搜完,然後不小心按到,讓那些小玩意跑了的。其中沒有他一點的事情。
所謂的陽謀就是如此吧,乖乖的按照對方的想法進行,都是自己的錯,沒有對方半點責任。
「教導長到底找了多少個?」阿薩貌似很關心的問道。
一位負責統計的教官報數。
阿薩似乎在想著什麼,然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那天的統計數據和這個數據相比少了兩個,排除掉教導長今天找到的那個,」這個找到還真是非常有諷刺的含義,那個玩意是怎麼到了教導長的座位上,在場阿薩是最清楚的,而且教導長找到的方式,也真的非常諷刺,「還剩下一個。」
阿薩臉上的笑容,讓教導長和一干教官有種不妙的預感,因為阿薩的笑容實在是太燦爛了,有種自信到自負的絕對,「為了減少教官們的工作量,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將實驗數據整合,對每個實驗品進行了確認,它們的移動裝備,爆炸與否,威力如何,我都進行了統計,想要追蹤它們已經可以了,不過沒想到教官們已經找了那麼多了。」辛苦尋找實驗品的教官們心里狂吼,說什麼話了兩天的時間,絕對不是這兩天,以為我們不知道這兩天你在四處看戲嗎。還說什麼減少我們的工作量,如果你有這個想法,就早點把東西給我們,或者你就什麼都沒別做。
阿薩抬起手,點開手上的儀器,一個光屏出現,「教導長,我跟你說個不幸的消息,你要听嗎?」阿薩的態度和語氣那里有半點慌張。
「說。」教導長已經連請字都省略了。
「你今天發現的實驗品是聯合裝置,是成對的,已經爆炸了一個,另外一個在不久之後也要爆炸了。」這還真不是一個好消息,只是教導長和一干教官還是松了口氣,只是爆炸而已,研修院的建築還是能夠損失的起的。不算是太糟糕。
看到眾人一副放松的樣子,阿薩倒沒有不滿意,而是期待著這句話之後的變臉,「我從程序上看了一下,最後這一個在研修院的能源室。」
轟。教導長和一干教官都被這個消息炸得頭昏目眩,思維空白。
緹雷在人造環境有著獨步星海的高端技術,皇帝和六王都居住在以龐大星艦為原型改造出來的人造星球上,對于緹雷人來說,這樣的環境比起星球地面世界更讓他們覺得安全,所以各種以大型星艦為原型的人造環境像是星辰碎屑一樣環繞著帝都,其中就有研修院。
作為高等的研修院,包含了機甲建造、停放星艦、各種實驗室、各種機甲訓練場,這些要求場地相當寬的設施,讓研修院的面積不得不龐大,緹雷人沒有土地危機,所以一座人造小星球就給了研修院。
星球有自身的重力懸浮在宇宙中,按照軌跡運行,人造小衛星可就沒有這樣的天然條件,它的重力全靠設備支撐,而這個重力設備的啟動靠的就是能源,能源室就是關鍵。阿薩的實驗品是什麼樣的效果,摧毀一切無生命的物體,在能源室爆炸,那麼能源設備不就是…,那個後果,失去了能源動力,研修院將會如何,在宇宙中失去漂浮的動力,隨著重力加速度,急速的下墜。(無措︰偽科學,這是瞎編的,數據黨不要來,親們不要信。)
教導長最先從預料外的危機狀態中清醒過來,立刻命令一眾教官去能源室,慌張的教官們紛紛開始行動,阿薩此時冒出了一句,「來不及了,還有五分鐘的時間。」閑閑的樣子,不見一絲慌亂,情況都在掌握中的悠閑姿態。
教導長終于用凶狠的目光瞪向了阿薩,從阿薩這樣的態度,不難猜出,阿薩絕對有後手。「立刻停止它。」
「不要。」教導長的態度是命令的嚴厲,阿薩的態度就給人一種孩子般任性的拒絕。
「你知道後果嗎?」教導長質問著。
「當然知道,能源室被摧毀,帝都研修院就沒了,」沒有了防御罩,在急速的下墜中,研修院所在的人造小衛星還有分崩解離的份,「有備用能源,在研修院掉落前,研修生們都有機會逃出去。」他可是做好了充足的打算,他可沒有滅絕人性,會以整個研修院的生命為祭典達成他的目的,真的那樣做,緹雷容不下他,他的父親和母親也容不下他,他不想失去現在有的關心和家。
笑眯眯的態度,唯一端坐的人,像是俯瞰著人世鬧劇的神明。
「教導長,我想要的你能給我嗎?」勝利者對失敗者的話語,從來不會是請求的弱勢。
「你在威脅我?」教導長很不甘心。
「我就是在威脅。」阿薩不介意的承認。威脅這種手段,他從來都不是說說的,威脅,他絕對做得出來。
「你想要什麼?」時間不等人,教導長挫敗的說道。阿薩將選擇權給了自己,研修生的性命不在選擇當中,以研修院的摧毀與否為要挾,作為研修院的教導長能夠允許研修院的消失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這就是教導長和阿薩的不同之處,如果是阿薩處在這種情況,在全員可以保住性命的情況下,絕對會讓研修院毀掉,他不會接受這樣的脅迫,打蛇七寸,抓住要害給予致命一擊,如果沒有這樣的程度,威脅就不是威脅。
「讓滄淳進研修院。」自始至終,他的目的就只有這一個。
「就只為了這個。」如此勞師動眾,就為了這個目的。
「從來就只有這個。」目的一開始就攤開了。
教導長終于了解阿薩的執著,原來那一次的果斷放棄,不過是等著他妥協罷了。
「我可以讓滄淳進入研修院,」在威脅面前,容不得教導長不願,苦澀的同意,但是也不忘反擊,「但是這件事還必須得到研修院所有教官和研修生的同意才行,畢竟這沒有先例。」他是同意了,可是其他方面的反對必須有個理由,而整個研修院的認同,就沒有其他勢力可以多嘴的地方了,沒有先例,就做第一個先例。作為以後同類事件的模式。
對于教導長的反擊,阿薩只是挑了一下眉。「好。」讓這個研修院同意,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有的是辦法。阿薩站起來,什麼都沒做,說了一聲,「這可是在整個研修院師生的見證下,教導長了不要違約。」
教導長一愣,事後才知道,這場約談是一場現場直播,教導長連事後的申明都不需要,研修生們和教官們已經模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研修生和教官也因為教導長的反擊,被月兌下了水。
「等一下,你還沒停止爆炸。」有一個教官見阿薩什麼都沒做就離
開,立刻說道。
阿薩轉頭,很無辜的說,「我沒說嗎,那最後一個是啞炮,就算爆了也沒有任何效果。」帶著得意的笑聲離去,留下一干呆愣的人。
被耍了。一干人等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