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生小說去書客居西門吹雪誠于劍、誠于人,他不會說出違心的話語,只是和葉孤鴻清亮的雙眸對上時,原本即將吐出的兩個字不知為何消散在唇邊。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只要將那兩個字說出,那麼他的生活將偏離既定的軌跡。
沒有得到西門吹雪的回答,葉孤鴻心下黯然,嘆息道︰「莊主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好了。」
桌上靜了片刻,似乎兩人之間沒有多余的話可講。
忽然,西門吹雪道︰「你隨我離開京城。」
隨他離開?葉孤鴻苦笑了下,搖頭道︰「在下已是一城之主,又豈能同莊主離去。」
在下?就在那一瞬間,原先還能一起談天說地,比武論劍的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又被拉開,而始作俑者葉孤鴻說話的語氣、神情也變得異常疏離客氣,卻偏偏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無由地西門吹雪覺得方才那句話異常刺耳,冷然道︰「白雲城?」
葉孤鴻沒有理會西門吹雪的不悅,笑道︰「自然是白雲城,屆時在下接任之時還望西門莊主賞光。」
西門吹雪喝了口清水,冰冷的水在舌尖漫延,原本沒有一絲味道,此刻卻好似泛著淡淡的苦味。
雖然他理解葉孤鴻為何會成為白雲城主,但他的第一個念頭卻是阻止他離開中原武林。
和葉孤鴻的多變不同,西門吹雪是個很直接的人,但他的直接並不代表他看不懂這個世江湖究竟如何,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多。
一城之主所代表的並不是權勢,更多的是責任,尤其還是掌握著海上通商重要渠道的白雲城。
他西門吹雪雖然坐擁萬梅山莊,名下產業遍布天下,但他並沒未耗費太多心神來打理產業,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專心練劍。
但白雲城不是萬梅山莊,各方勢力都將目光匯聚在那座孤島之上,雖然遠,卻並非世外桃源。
所以白雲城主除了必須有過人的本事之外,他還必須擔起整個城的興衰,而不可能當個甩手掌櫃,獨自逍遙。
西門吹雪認真地看著葉孤鴻,今天的葉孤鴻很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他自己。
無由地覺得氣憤、無由地覺得惱怒、甚至有種隱隱被人壓了一頭的感覺。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眼前這個青衫劍客。
西門吹雪自負自傲,自認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能令他的心動搖,可現在呢?
他為了劍棄了情,將一切阻攔他追求劍道巔峰的事務拋卻腦後。
原以為這樣一來,這世間就不再會有其他令他困擾的存在,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葉孤鴻。
究竟這人哪里影響到自己了?
是他的劍術無雙、天賦異稟?還是他的瀟灑多變、重情重義?
若說那些,葉孤鴻並非獨一無二,可他卻偏偏和別人不同。
被人掌控的感覺很不好受,西門吹雪第一次有了如此深刻的感受。他擰著眉,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沉聲道︰「白雲城我隨時可去,但那天我不會去。」
葉孤鴻一愣,問道︰「為何?」
西門吹雪冷冷道︰「如果你不當城主的話,另當別論。」
葉孤鴻道︰「難道莊主要阻攔不成?」
西門吹雪盯著葉孤鴻的雙眸,似乎想將他看穿,隨即他的視線微微收斂,道︰「你並不想當這城主。」
葉孤鴻先是一怔,心底泛出欣喜,此刻他覺得能被人理解看透並非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就在西門吹雪說出那句話時,葉孤鴻覺得這世上他似乎並非孤身一人,他甚至有沖動為了這抹欣喜永遠地抓住眼前這人。
可最終葉孤鴻還是搖頭淡笑︰「不想和不做是兩回事,畢竟在下和西門莊主不同,于我而言,這世間唯有責任二字不能放下。」
責任?西門吹雪皺眉,葉孤鴻的神情並非說笑,看來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西門莊主。」葉孤鴻輕嘆道,「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雖然常與寂寞為伴,但至少你看得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西門吹雪有些疑惑,不知道葉孤鴻為何這麼說。
「這世上糊涂的人太多,清醒的人太少,清醒而又活得純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西門你真的很好,也正是因為太好,故而受到世人的追捧仰慕。」
葉孤鴻含笑看著白衣勝雪的劍客,眼里閃動著莫名的光芒,清亮如水,純粹如泛著光的黑珍珠。這一刻,這雙眼楮似乎是這世上最美的風景,讓人移不開眼。
「只是,光是仰慕並不能代表什麼。」葉孤鴻的聲音很低,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隨即又笑道︰「西門,你我相識時間不長,但我早已將你當成朋友,可又和陸小鳳他們不同。」葉孤鴻頓了頓,語氣莫名,「你是這世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令我想要舍命相交的摯友。」
既然是他妄想,那麼就在這一切偏離正軌之前斷了自己的想念,給自己一條退路。
所以,當朋友就夠了。
方才葉孤鴻說那番話時,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是自認識來靠得最近的一次,葉孤鴻沒有說在下,也沒有喊他西門莊主,而是簡簡單單的西門。
可听到這番話的西門吹雪眉頭卻擰了起來,與听到陸小鳳所說的的朋友不同,此刻的摯友二字並未讓他覺得輕松愉悅,而是一種窒息的沉重。
為何會這樣?
「你不誠。」想都沒想,這三個字月兌口而出,西門吹雪眼神很冷,讓葉孤鴻臉上的笑僵了一瞬。
葉孤鴻自嘲道︰「如果我並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听到這三個字了。」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便揚起了灑然的笑,仿佛想通了心結一般。
「只是,西門,我雖不誠,卻也不悔。」
西門吹雪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似乎想看出葉孤鴻是否在說謊,可看到的卻是一片堅定。
上一次,他听到這樣的回答、看到這樣的神情,有的只是贊賞。
可這次,他卻寧願葉孤鴻說他後悔。
西門吹雪的手輕輕滑過劍鞘,隨即,將其握在手中,手中的冰冷讓他的心緒稍稍平靜了下來。
想他自劍道有成至今,從未如同今日這般,心緒被人侵擾,煩亂難耐。
唯有握著劍才會讓他的清醒地思考。
就在兩人各執心思之時,有人靠近他們,高聲道︰「沒想到一日之內竟然能在此遇見兩位劍術大家,看來我今天真是不枉此行。」
西門吹雪轉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這個人雖然衣著光鮮整潔,可他眼底透著的一股血色著實讓人不舒服。
而一旁的葉孤鴻也沉了沉臉色,因為他認識這人,他是不久前遇見的宮九,那個神秘的白衣人、打著白雲城主意的家伙之一。
宮九看了眼葉孤鴻之後就將目光轉向了西門吹雪。
劍眉鷹目,如出鞘利劍的西門吹雪氣勢很盛,神情森冷,目光如刀,只一眼就讓宮九整個人興奮地顫抖著。
只是一個眼神就將宮九內心的野獸釋放出來。
內地的渴求在叫囂著,宮九努力克制,可心底對染血的快意的追求卻還是噴涌而出。
他微微喘息著,瘋狂的目光直直看向西門吹雪,那□的眼神好似要將白衣劍神整個人剝光一般。
桌上的兩人對視一眼,他們都看出了宮九很不對勁,難道是中毒了?
葉孤鴻不由問道︰「閣下可是身體有恙?」
宮九微微喘著氣,原先還算清明的雙眸漸漸染上血絲,他整個人也透著一股瘋狂。
西門吹雪二話不說,他的手已經按上劍柄,隨時做好了拔劍的準備。
而原本還在雅座上的人看見窗邊幾人之間的氣氛不對,立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原先就很安靜的雅座頓時一片死寂,耳畔只能听見雨打屋檐的聲響,和宮九越來越急促的喘息之聲。
「打我。」顫抖興奮的聲音從宮九的口中傳出。
明明還是五月的天氣,但葉孤鴻卻覺得很冷,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幻覺,可在宮九喊出第二個「打我」的時候,他才確定,並非他听錯了。
後來的事情近乎詭異,葉孤鴻所能記得清楚的便是宮九撲向西門吹雪,而西門吹雪拔劍刺向那人。
血光乍現,宮九躲過了致命攻擊,卻不像常人那般退縮逃避,而是叫囂著繼續打他。
好像那刺骨的痛楚能讓他感到無限的快慰。
遇到這樣的人能怎麼辦?
葉孤鴻一臉菜色,顯然他被那個宮九惡心的不清,下意識地想要躲得遠遠的,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出現在大街之上,冰冷的雨水擊打在臉上,把他的神思拉了回來。
這真是出門不利。
葉孤鴻甩了甩頭,沒有去理會酒樓中的西門吹雪究竟打算如何對付那個宮九,徑直離開。
京城果真是是非之地,還是早些回南海好了。
不少人詫異地看著獨立在接到中的青衣劍客,的衣衫年在身上,給人落魄的感覺。
難道這人遇見了什麼傷心事不成?要不然為何要獨自淋雨?
西門吹雪沒有殺宮九,相反,他第一次遇見如此令人作嘔的人。
雨水讓他冷靜了下來,他走在街上,掃了眼,並未看見葉孤鴻的身影。
「西門莊主。」
就在西門吹雪要走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令他停下腳步。
西門吹雪回頭,冷冷地看著來人,一身紫色華服,面帶溫和笑容的年輕人撐著傘站在雨中。
這個人給人貴氣的感覺,可又不單單是貴氣,他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讓西門吹雪一下子就可以肯定這人並非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和善。
他很狡猾,但好在,他的身上不缺正氣。
「方才听小二說西門莊主也來京城了,果真如此。在下王澤天。」
不知為何,西門吹雪很是反感眼前這人,他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一句話、一個眼神都欠奉。
或許王澤天從未想過西門吹雪會這般,他呆立了片刻,隨後搖頭長嘆道︰「果然,江湖上的都是怪人。」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這里西門也有些察覺了。
咳咳,那啥宮九這個出場可真是將莊主給惡心了,不過我沒有讓他吐。囧
其實我是有沖動讓莊主大人跑到溪邊去吐的,不過想到在京城里面貌似找不到什麼溪水。噗
其實孤鴻童鞋已經是變相告白了,莊主大人也有些察覺了,雖然這並不代表他們兩人就會很快在一起,不過也說明離在一起不願了。
我發現我真的很拖……為毛啊,為毛我會這麼羅嗦……
昨天和老總說了下辭職的事情,但工作還是要繼續到月末。
我發現我很不適合銀行這種地方,公司銀行部的客戶經理不是那麼好干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覺得我在我老總的帶領之下無法成長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客戶經理,就算以後自己想跳槽也會受到很大的阻力。
終于做出決定的時候還是松了口氣的。
于是,打足精神,開始尋覓下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