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一出院就被接到了平子的私宅,房子小巧精致,庭院里有兩棵櫻樹,還有個小池塘,里面養著金色的鯉魚。
平子說沒事的時候可以釣來烤著吃。
小櫻很無言,這個人跟風雅真是一點緣分都沒有。
小櫻雖然從隊舍搬出來,卻並沒有被免職,每天依然去隊首室工作。只是心境的變化讓她再一次想換個職務。
這一次倒不是因為平子,而是她認識到一件事。不論是想找山南先生和姐姐他們,還是想不再輕易為人所制,她都需要更強大的實力。
如果一直呆在隊首室整理文書,她又怎麼會有提高的機會?
不論在哪里,實戰都是讓人進步最快的方式。
雖然也很危險,但比起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的情況,那點危險又算什麼?
但這次輪到平子真子不同意。說最近形勢有點復雜,等這事過了之後再說。
小櫻問什麼事,他卻又閉口不談了。
看,還是自己實力不夠。連知情權都沒有。
雖然知道平子的出發點是為了保護她,但小櫻還是有點悶悶不樂,每天大把時間都花在練習劍術上。
這一點平子倒沒有阻止,不時還會指點一下。
這讓小櫻越發覺得,的確有什麼危險的事情正在向這里逼近。
比起表面上嘻嘻哈哈地籌備著婚禮,其實卻十分小心地防備著什麼的平子隊長,藍染副隊長倒是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輕松態度,每天看到小櫻都還會跟她閑聊幾句,甚至拿她來開玩笑。
「每天都這麼激烈啊?真讓人羨慕。」
「誒?」小櫻不明所以。
藍染就微笑著抬起手,指指她的脖子。
小櫻自己也抬手模了模,沒什麼東西吧?哪里不對勁啦?
藍染笑著湊近她,手指就貼著她的手,在她頸間輕輕一點,「這里,難不成是蚊子咬的?」
動作很輕柔,小櫻卻好像被燒紅的烙鐵踫觸,一陣灼痛,下意識就退開了一步。《》
藍染收回手,歉意地低了低頭,「抱歉,我不是有意……只是……」他抿了抿唇,沒再往下說,又低下頭行了一禮,轉身走開了。
小櫻又模了模他剛剛踫到的地方,去找了面鏡子來看。
雪白的肌膚上有一抹淡淡的紅痕。
只手指大小的一小塊,四周略淺,中間的顏色稍深。
那是……吻痕。
小櫻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當然知道那是怎麼來的。
再一想藍染的話,就忽地紅了臉。
原來是在說這個……但……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平子雖然說過傷好了就用身體來報答之類的話,也一直有親吻擁抱之類的親昵,但並沒有真的佔有她,就像是在顧忌著什麼一樣。
小櫻不知道他是在顧忌這即將來臨的危險,還是與自己那個約定,但在她的立場,自然求之不得。
這個吻痕……應該是早上平子弄的。
她以為他只是像平常那樣與她稍作溫存,沒想到卻留下這樣明顯的痕跡。
……是故意的吧?小櫻想,這樣迫不及待地確定婚期,又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記,就像昭告世間他的所有權一樣。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等到晚上和平子一起回家,小櫻本想問一問,卻見他一進屋就下了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臉色沉重,憂心忡忡。
于是小櫻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了「怎麼了?」
平子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之前京樂隊長不是和你說過的死神失蹤的事件麼?派了先譴隊去調查,結果連先譴隊也沒了消息。今天拳西也帶人去調查了。」
六車拳西是九番隊隊長。和平子真子關系也算不錯。
小櫻想起自己在四番隊時來向自己調查的死神,那個時候就覺得事態好像不一般,果然到了要出動隊長級別的程度了麼?
「拳西他們踫上了一些奇怪的虛,又說在那附近發現了一些死霸裝,數量正和先譴隊的人數一樣。」
小櫻抬起頭來,「……是……遇害了嗎?」
「不清楚。」平子搖了搖頭,「據傳回來的消息說,死霸裝都很完整,並沒有損壞,不像是戰斗中被撕下來的,反而像自己的月兌下的。更可疑的是,從外到內,所有的衣物都留在那里。而且……」他頓了頓,「連襪子都還在草鞋里面。」
「那怎麼可能月兌得下來?」小櫻很意外地月兌口而出。
「所以才說可疑啊。」平子道,「現在拳西他們還在原地扎營準備繼續調查,但……我總有點不安,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似的。」
小櫻猶豫了一下,問︰「那你要去看看嗎?」
平子靜了一會,還是搖搖頭,「不用了,我這樣跑去……未免好像有點不相信拳西。他可是很厲害的。」
隊長級別的人物,整個尸魂界也就十幾個,誰不能獨當一面?
小櫻也就點點頭,幫著平子把隊長羽織月兌了放好,又道︰「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平子點了點頭。
小櫻先泡了茶過來,然後才又去了廚房。
她廚藝一般,但卻做得很認真。
她做什麼都很認真。
平子想,也許最初吸引他的,就是這份認真。
他沒在房間里喝茶,而是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她。
小櫻把長發系在腦後,系著圍裙,挽著袖子,認真地切著蘿卜絲。
鬢角有一絲亂發隨著她的動作散下來,微微顫動。
平子突然覺得心頭一癢,不自覺就走了過去,輕輕摟住了小櫻的腰。
「哎呀。」
小櫻倒是看到平子過來了,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摟住她,不由得驚呼出來,手里的刀也是一偏,還好她反應快才沒割到手。
她放了菜刀,皺起眉,扭頭看著平子,嗔怪道︰「突然間做這種事,也太危險了。」
「嗯,抱歉。」平子乖乖道了歉,但摟著她的手卻沒有松開,「我只是突然想抱抱你。」
他摟著她,微低了頭,唇就貼在她臉側,呼吸隨著說話聲拂在她臉上。
微癢。
小櫻扭了扭身子避閃,「又不是沒讓你抱,這些天你抱得還少麼?非得挑這種時候……快出去,我做好了飯再叫你。」
有三分是真惱,另七分倒是羞窘。
平子笑起來,抱著她不放,低低在她耳邊挑逗,「我只恨不得時時刻刻都抱著你。」
小櫻才不信這種鬼話,時時刻刻抱著她,他還要不要做別的事了?
他又不是那種貪圖荒婬無道的人。
小櫻白了他一眼,「做戲的話,差不多就行了,太過火可就不像了。」
平子很委屈,「是真的啊,我對你可從來都沒做戲呢。」
小櫻只斜著眼,靜靜看著他。
結果他自己又笑起來,倒底還是捏著她的下巴狠狠親了一口才松了手,也沒有走遠,依然就依在門口看著她。
小櫻很無奈,「都說讓你先出去了……」
「我不鬧你,就是看看。」平子輕輕道,「我就是想看著你。」
目光溫柔繾綣。
小櫻倒硬不起心來繼續趕人,只能由著他。
晚飯很簡單。
米飯,煎魚,雞蛋,醬菜,味噌湯。
算不上美味,但平子卻吃得很開心。
小櫻在一邊看著,有一點失神。
有一個自己的家,小小的院子溫馨寧靜,給心愛的男人操持家務,看著他開心地吃下自己做的飯……這曾經就是小櫻的夢想。
齋藤一剛把她從丹波接回來的時候,她以為他們能這樣過一輩子。
但結果卻只有三天。
然後就是各種奔波,聚少離多,直到她死。
小櫻的心頭突地一陣抽痛,連拿著筷子的手都跟著一抖。
「怎麼了?」平子立刻就看過來。
小櫻搖了搖頭。
「不舒服?是不是上次的傷口又痛了?」平子一面切切地問,一面已經到了她身邊。握了她的手,上下打量她。
他的手很暖。
小櫻下意識地握緊了。
平子低眸看了一眼彼此相握的手,沒再說什麼,只是順勢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雲板聲就在這時傳來。
那代表了一級戒備的緊急狀況。
兩人都立刻抬起了頭。
平子站起來,「我去看看。」
「嗯。」小櫻跟著站起來,先一步去拿了他的羽織過來。
平子由著她服侍著穿上,小櫻還在低著頭替他整理的時候,就收到了傳訊。
「請各隊隊長立刻到一番隊隊舍集合!九番隊發生緊急情況,事態嚴重,請勿耽擱!」
九番隊!
平子之前的不詳預感果然應驗了嗎?
小櫻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就揪緊了平子的衣襟。
「沒事的,別擔心。」平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去去就來。」又看了一眼吃到一半的晚飯,咧咧嘴,「可惜了。不如一會你再給我做點宵夜?」
小櫻點點頭。
平子就在她臉上親了親,轉身出去。
小櫻追出幾步,叫了聲︰「……真子。」
她很少主動叫他的名字。平子立刻便回過頭。
小櫻卻不好說她剛剛也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只能捂著自己悶悶發痛的胸口,低低道︰「……早些回來。」
平子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向她揮揮手,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終于寫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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