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蝠王本紀 第八十七章 酒與道

作者 ︰ 塞北一葉

「如此美景,無酒何歡?」伏羲抬頭看著天上飄過的一片浮雲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冉一夜下意識地模了模腰間的須彌袋,之後嘆了口氣道︰「只惜我不是白蝠。」

伏羲笑了笑,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只玉壺與兩只玉樽來。

酒在壺中,一股玄之又玄的酒香便從壺嘴中溢了出來,冉一夜的眼楮驀地亮了。

「是造化?」他說。

「是造化!」伏羲道,「只惜你不是白蝠。」

小心翼翼地引酒入樽,伏羲舉酒齊唇,深深地嗅了一下,又道︰「不然我也不至于寂寞如斯了!」言畢,他一口干了樽中之酒,之後又意猶未盡地輕輕吸了口樽中的余香。

冉一夜的眼中都冒出了火來了,然而他知道,以他此時的修為,這酒縱是一滴也足以將他醉個半死,所以只能沒好氣地瞪了伏羲一眼。

輕輕地放下玉樽,伏羲又道︰「道友真能為我解惑否?」

「道友真需要一夜為你解惑否?」冉一夜站了起來,看著西天即將沉落的太陽,仿佛自言自語道。

「也許真不需要,然而此時,這世界還有什麼能令伏羲關注的話題?」伏羲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造化」。

「也許你應當把問題帶在路上的。」冉一夜淡淡地說。

見到伏羲一樽接著一樽喝酒,而他卻只能聞點酒氣,冉一夜心中那個氣啊,他覺得那家伙分明是在氣他啊,明知道他不能飲用「造化」,卻偏偏將那酒給整了出來,更氣人的是,那家伙還偏偏擺出了兩具酒樽來了,一氣之下,他索性打算好好地忽悠伏羲一下。

于是他接著道︰「太明白了,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道法自然,風景俱在路上。」

「還請道友明言,伏羲洗耳恭听。」伏羲又喝了一樽酒,然後向冉一夜拱了拱手道。

「既然伏羲上仙垂問,一夜就先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與酒有關。」冉一夜笑了笑道,「三百年前,一夜曾于某處盛產靈果的深山內釀酒,那里住著一大群猴子。

「某日,一夜將一壇新酒,放在山洞的一個角落里,但第二天卻發現壇里的酒少了五分之一,便知是那些猴子乘一夜入睡時偷喝了。

「為了提醒猴子們不要再偷酒,一夜便在酒壇上用道紋刻下了四個字︰‘不許偷酒’,結果在第二天發現酒又少了五分之一。

「于是我便生氣了,所以將壇上的字更改為︰‘偷酒重罰’,結果又一個第二天,酒居然少了五分之二。

「這一次,一夜就有點無可奈何了。恰好幾個進山打獵的人路過一夜所棲居的山洞,我便將所遇到的煩惱與他們說了,結果其中一個獵人出了個主意。

「他說︰‘你在酒桶上寫上兩個字就足矣。’一夜不很理解,于是便請他詳言,卻見那人神秘地笑了笑,然後在我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我一听,當下不禁連連稱是,點頭不已。伏羲上仙可能猜到那個獵戶說的是什麼嗎?」

伏羲聞言笑道︰「這又是伏羲如何能知曉的呢?道友還請莫賣關子了。」

冉一夜亦笑道︰「是‘尿桶’!」

伏羲不禁哈哈大笑道︰「這樣一來,道友的酒從此就無恙了。」

「是啊。」冉一夜擠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道,「只是之後的第二天,我哭了,因為我發現,桶滿了。」

「呃……」伏羲的笑容當即凝固在了臉上。

「故事還沒有完。」冉一夜繼續說,「哭了半晌,我又認認真真地將酒桶上的字改為︰‘不許偷酒’,于是乎,當天晚上,許多猴子哭了。」

冉一夜話音剛落,伏羲的臉刷地變得慘白慘白,額上當即便滲出豆大的汗滴。緊接著,伏羲急忙俯身爬在船舷上,「哇」地一聲,大吐特吐了開來,剛下喉嚨的「造化」酒差點兒全吐了出來。

于是無名河中的魚蝦又遭了大殃,片刻之後,大量醉死的魚蝦便你擠著我我擠著你浮滿了河面,于是有熊氏的婦女兒童們又有福了。

直到將膽汁都吐出了幾升,伏羲才好不容易停止了嘔吐,之後他面色蒼白地看著冉一夜道︰「你這只死猴子,好端端地講這樣的故事來惡心我,實實該打。」

冉一夜不禁大笑道︰「伏羲上仙著相了,要知這僅只是個故事而已,再說又有幾只猴子能識得道紋呢?」

伏羲聞言,當下氣得臉色鐵青,兩眼不禁放出殺人的目光。

「你狠!你狠!」他說。

「但你不認為這個故事里蘊含著極其玄奧的道理嗎?」冉一夜斂去笑容正色道。

「道理?」伏羲怔了一下,之後便陷入沉思之中,要知,這伏羲的智慧與靈性在洪荒一眾大能之中亦是一等一的高明,所以旋即便眼中露出了幾分明悟的神情。

而冉一夜則在旁邊繼續忽悠著︰「道如酒,你如我,眾生如猴,你可以如同我一樣去釀酒,也可以與眾猴一樣去盜酒,但無論是我,還是眾猴都被酒左右著,圍繞著酒而上演著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我們都是被道左右的可憐的生命啊,無論是聖是愚盡皆如此。

「你欲得道,欲證得混元,正如我欲得酒,而眾生則是你我最大之阻礙,也是我們必須通過的道,于是能否最終得到目標,這就與我們處理處理自己與眾生關系的態度和方法有關了。

「明令之、嚴斥之、威嚇之,則道愈損,欲徹底排斥眾生于道外,保住最後一分道機,則最終所獲很可能就是一壇猴尿了。當然此時的你,可以一氣之下,棄道于深淵,亦可以一怒之下,殺眾生以效尤,亦可以如我一樣,小小地玩上眾生一把,令天下皆哭,但這一切已為時以晚,道機俱失,你再也品不到這一壇酒了……」

「呵呵,我明白了。」伏羲的眼楮剎那明亮了起來,「既不能獨吞,為什麼不能共享呢?我可以邀眾猴入洞,與眾猴同醉,並可以開眾猴之智,誘使眾猴與我一起釀酒,到時間我很可能就有更多的酒喝了。呵呵……利人以利己,並使天下俱利一己,一夜兄此言大善,可以為伏羲師。」

「呵呵……」冉一夜的腳趾頭都大笑了起來,一邊忙不迭地道,「不敢,不敢,一夜怎敢為上仙師,上仙能因之而有悟全是厚積薄發,一夜僅只是個誘因而已,實不敢冒天地功。」而他的心里卻不無得意地暗道︰「丫的,哥真是太有才了啊,只是不知這家伙知道他所听到的僅只是哥前世听到過的一個笑話,也不知又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一字有益于伏羲者,即為伏羲之師,一夜兄足以當之,此情伏羲永遠銘記在心,日後必有所報。」伏羲長身而起,向冉一夜深揖一禮,然後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道,「是時候了,我當真正地融入人族認真地謀劃一番了。」

言畢,他的身體便漸漸地朦朧了起來,如同冰溶于水,直接化入空氣之中,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在他曾站立的地方,則落下了一人,卻正是姜洛那丫頭。

「呃,那個……猴子,你真不是妖嗎?」姜洛躲躲閃閃地看著冉一夜道。顯然伏羲與冉一夜之間的對話,她全都听到了耳中。

「說過多少次了,哥是個地道的人啊,真是的,沒見過你這樣笨的丫頭,哥真不知怎樣說你才好呢?」冉一夜真有點無語了。

「那就太好了。」姜洛高興地蹦了起來,「這麼我就可以和你生幾十個崽子嘍。」

那丫頭的眼楮中泛出明亮的光,純潔而熾熱。而且一邊說,一邊張開雙臂向冉一夜撲了過來。

「上天下地的神啊!」冉一夜全沒想到此時人族的女子居然這樣熱情,這樣直接,當下頓時囧成了一個紅蘿卜,于是就地一閃,躲開了姜洛香艷的一擁。

那丫頭不防之下,直接沖出了船舷,「撲通」一聲,掉進了水中。

姜洛吐了一口水,然後一邊抹著臉上的水珠,一邊沖著冉一夜氣憤地叫了起來︰「你這個死猴子!別想逃!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不僅要和我生崽,還有部落里那些姐妹們,不管誰有需要,你都不允許拒絕,明白嗎?」

「這不是打算把哥當種馬嗎?」冉一夜的臉都白了,卻不知此時大多人族部落中,女性佔著絕對的統治地位,而且大多部落首領都是女性,如果以後世歷史學家的說法,這個時期應當是母系氏族公社。而且氏族中人們最尊重的人有兩類︰一種是絕對的強者;另一類則是生養眾多的女性。而且作為男子,其最主要的天職之一便是努力播種,努力為人類的壯大而奮斗。故一個男子拒絕女子的索愛,那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更何況索愛者是姜洛這樣的一等一的美女。

所以冉一夜這一閃,不僅不可思議,甚至是一種罪過。

所以姜洛那丫頭又補充道︰「要知道我看中你了,如果你想逃,我就讓長老殿的人出面將你抓回來,到時你就哭都來不及了。」那丫頭說著,臉上又露出詭異的笑。

「上天下地的神啊!」冉一夜慘白的臉當下變成了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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