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神功惑人心,唯安道破曲中情。七載春秋仍仃伶,無人再唱南國音。」雨煙深知背後走近的人是誰,不用回頭,听來著步伐的驟然停頓,也能猜測此時來人有多麼地驚訝,但雨煙只當做不知,依舊不緊不慢地誦讀著這首詩。
來人只靜靜地站在雨煙身後,素雅的面孔有一絲呆滯,美目中是一絲不敢相信的詫異︰「你……」清秀的眉頭飛快地皺了一下,呆滯變成了凌厲︰「你是誰?你是怎麼知道這首詩的!」
雨煙合上石桌上的《天心音律》,揣在懷里,轉身就是單膝跪下的大禮︰「臣媳雪雨煙給太後娘娘請安。」她把書頁上「天心音律」四個大字故意地顯露在安幽蘭眼前。
「你到底是誰!」安幽蘭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雨煙的禮而改變,語氣中反而有往日沒有的警惕,她看到雨煙懷中的《天心音律》之後眉頭皺得更深,又問了一句。
雨煙也一直跪著並沒有擅自起來,她的頭低得更深,答道︰「雪寒宮宮主雪雨煙,品雨軒煙貴妃雪氏。」
「你不是羽涵帝姬的後人,那你這《天心音律》又是從何得來!」安幽蘭厲聲道,毫無素日人前的溫和恬靜。
「自然是在天心洞中所得……」雨煙依舊低頭回話,她說完上半句故意停頓了一會兒,安幽蘭果不其然地並沒有厲聲想對,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早年為母闖天心洞摘天心草采天心靈芝,機緣巧合下,得此珍典。」
安幽蘭的警惕心似乎剔除了不少,她似乎也想起了雨煙月復中的皇嗣,俯身扶起雨煙,問道︰「你闖進了天心谷中?」
雨煙點點頭,想起那機關顯然是只有現代人才能破的,若是安幽蘭沒有進過天心谷,那她必然就不是現代人。
安幽蘭似是自言自語︰「難道真的是只有有緣人才能入谷。」
「母後在說什麼?」雨煙問道。
安幽蘭搖搖頭︰「沒什麼,母後听聞天心一族精通音律、藥理,你得此珍典,必定要花些時間參透,好好保存,日後再也不要在人前展示出來了。」她只當是沒有先前對雨煙的質問。
雨煙笑靨如花,隨手翻了幾下已被她放在石桌上面的《天心音律》,不咸不淡地說道︰「只是臣媳有些地方還不是很明白,想來母後精通音律,又是天心一族的後人,必定是能給煙兒指點一二的。」她不動聲色地抬頭直視安幽蘭深邃如譚的美眸。
安幽蘭的笑頓時僵在臉上,一聲假笑想要掩飾剛剛的失態︰「煙兒說什麼呢,哀家怎麼可能是天心一族的後人。」
「若母後不是天心一族的後人,方才听到煙兒念誦那首寫在《天心音律》最後一頁的詩時,為何有如斯反應。」雨煙倒是不急,一字一句地說道︰「況且,那首詩也已然道出了母後的身世了。」
安幽蘭不語,只是有些驚訝地看著雨煙的得體端莊的笑容,雨煙翻開《天心音律》的最後一頁︰「天、心……」她指著首聯首尾的兩字︰「唯安道破曲中情,安……」最後,她指著頸聯的首尾二字︰「母後不僅是天心一族的後人,更是前朝七伶國皇族的後人吧……」
安幽蘭看著雨煙手指指著的「伶」字,再抬頭看了一眼巧笑倩兮的雨煙,那樣嫻靜的笑容,還有她眼底的自信,讓安幽蘭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