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深音 第二十四章 歪脖三輪車

作者 ︰ 夜弦辰歌

作者有話要說︰我媽病了,現在在住院,可能要停更幾天。唉,希望趕快好起來吧。第二十四章歪脖三輪車

那幾個城管一瞅見血了,這都年底下了,弄出這事也不好。所以他們派了個發言代表出來說過場話,城管丁對曲靜深說︰「趕緊帶他去醫院,這次這事就算了,下回注意點,大過年的,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曲靜深光顧著景澤了,看都沒看他,他在心里嘀咕,你咋就不早說這話?國字頭部門的人都精的跟猴似的,把小老百姓耍的團團轉。

景澤氣的跺腳,又要沖上去揍人,結果給曲靜深死拉住了。景澤說︰「兔子,別怕,這是小傷,哥當年…傷口是男人的榮耀!…」好不容易說完這句話,景澤頭暈目眩在趴在曲靜深身上打擺子。

曲靜深二話不說從三輪車上把錢盒子拿下來,扶著景澤到路邊打車。司機一看丫有血,好多不願意拉的,最後遇見個好心的大姐,把他們送到附近的醫院。

那大姐剛看到那歪脖子的三輪車就知道咋回事了,她說︰「給城管揍的?都什麼人呢,幸虧是這小伙子受的傷,要是把城管揍傷了,這事兒算沒完了。」

景澤虛弱地說︰「大姐…你這是咋說話的?…我說不帶你這樣的啊,揍你一頓你尋思著成不?」

曲靜深一個頭兩個大,這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跟人吵架。那大姐回頭瞅他們一眼,曲靜深立馬躬著身子朝對方道歉。那大姐尋思著不對味,邊開車邊問道︰「小伙子你不會說話?」

曲靜深猛點頭,景澤繼續接話︰「他會說話還能讓你這樣說我啊?…」曲靜深忙朝他使個眼色,景澤傻了吧唧的笑︰「兔子,哥是英雄吧…來,給英雄獻禮!」曲靜深也甭獻禮了,景澤現在就覺得眼前一群哆啦A夢在飛,還時不時抽他下嘴巴子。

醫院到了,曲靜深也不心疼打車的錢了,趕忙去急診掛了個號。人排隊的一看景澤這熊樣,都讓他先進去瞧醫生。曲靜深忙道謝,然後扶著景澤進去。

那醫生是個中年婦女,一瞧景澤這德性就問︰「這是跟誰打的血架啊?來我看看,不行,你這得縫針…小于,準備點碘酒,拿把剪刀,上回老黃帶的那刮頭發的刀呢,也一起拿上來。」

景澤蔫了吧唧的看曲靜深,曲靜深有點心疼,好好的腦袋,給打了個口子,肯定挺疼的吧?曲靜深小小地腦補了一下,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女醫生接過剪子二話不說利索的幾剪子下去,景澤要躲,被女醫生強悍地摁住︰「听話,光剪要縫針的地方,我可有經驗了,我家小王的淨我剪。」

景澤問身旁的護士︰「小王誰啊?」

小護士笑著解釋︰「王姐她家那哈士奇,大名叫王仔,小名叫小王。」

景澤剛要開口,曲靜深伸手飛快地堵上了他的嘴。那女醫生動作嫻熟,把傷口那兒的頭發全給剪了,末了還拿刀刮掉了傷口附近的頭發。

傷口很快被處理好了,繃帶綁的也挺有水平,如果在頭頂上打兩個結就成兔子了。景澤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欣賞自己的造型,媽的,他找發型師精心設計的潮流發型現在全成狗屎了。曲靜深撒完尿出來,景澤理理頭發說︰「兔子,哥現在帥吧?!跟ET似的。」

兩人從洗手間出來,好死不死地踫上了上次那個給曲靜深看胃病的老專家。老專家看見景澤老遠就打招呼︰「小子又來啦?醫院歡迎你!」

景澤切了一聲︰「老不死的。」

老專家走到景澤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說︰「小伙子好樣的,把腦袋弄開瓢了還挺帥的。」

景澤愛搭不理︰「謝謝夸獎。」

老專家側身去洗手間了,頭也不回地說︰「再接再厲!這年紀大了就是尿頻…」

景澤哼唧︰「陽痿早泄,尖銳濕疣,請到協和醫院…」

曲靜深抱著錢盒子呆站在一邊,心想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上面到處是血跡。還有,為啥這貨受了傷也不老實呢。哦哦這次倒是一臉委屈地瞅他,跟小媳婦兒似的,曲靜深的一顆男人心開始膨脹。自個兒媳婦嘛,再窮也得省錢給他買好吃的。于是曲靜深決定去大賣場那兒取三輪車回家,順便買個雞給他炖炖。

景澤這樣也不能在路上走了,倆人只好打車去大賣場,老遠就看到那歪脖三輪車打那兒停著。曲靜深把小板凳擱景澤屁、股下面讓他坐著等,他小心地弄著車把,生怕把車子搞壞了,還得花錢修。

三輪車最後是弄出來了,可是車把都歪到爪哇國去了。曲靜深似乎很有經驗,走上前去兩腿夾著三輪車車把,一點一點地把它擰過來。

景澤︰「……兔子小心踫到蛋。」

曲靜深徹底破功了,夾著車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景澤托著下巴,瞅著天邊的夕陽。夕陽的光輝映到曲靜深頭發上,金黃金黃的,就像剛烘好的大蛋糕,里面夾著葡萄干、核桃仁、瓜子…咬上一口心情就會變成超級賽亞人。

景澤突然叫他︰「兔子。」

曲靜深抬頭疑惑地瞧他,景澤說︰「你挺好看的。」

曲靜深听到這話,臉一下子就紅了。以前沒確定關系,沒有臉紅的理由,這回可是自個媳婦夸自個,他有點不好意思,又挺沾沾自喜的。

曲靜深把三輪車把弄規整了,又開始檢查三輪車其他地方,幸好,除了車屁、股那擦了點,其他地方都完好無缺。曲靜深要扶景澤上車,景澤說啥都不上去,曲靜深只好推著車子慢吞吞地陪景澤走。

景澤心思這樣走得多久才能到家,過了一會兒說︰「兔子,等哥傷好了教哥騎唄,這玩意兒咋就這麼難學。」

曲靜深見景澤終于肯上車了,連扶帶拖把他弄上去,然後往他懷里塞了塊烤出蜜汁的地瓜,蹬上三輪車,回家。

景澤吃著香甜的地瓜突然就覺得挺幸福的,他在家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他爸媽的風格是給三棒槌,再給顆蜜棗。多數情況是三棒槌還沒打完呢,他就摔門而去了,蜜棗壓根兒就沒吃過。

曲靜深賣力地蹬著三輪車,夕陽灑到他身上,他用胳膊抹抹額頭上的汗,覺得渾身都是沖勁。似乎傳說中的買房子,成家立業也沒那麼難了,他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什麼樣,反正他覺得這就是自個的動力,雖然對方是個有錢的小開。但花父母的錢算啥,抽空他得好好說說這家伙。

路過菜市場,曲靜深下車去買了只活雞,他覺得讓人褪好毛的不光貴,還不新鮮。他又買了點土豆,買了點茄子。都是些挺普通的蔬菜。他把東西全擱到三輪車車斗里,景澤瞅了眼那活雞,那活雞帶著痛苦的表情也瞅了瞅他。

曲靜深打進了家門就沒閑著,他先把烤箱的碳扒拉出來,只留一小部分防止它滅了。又燒了壺開水,然後就開始削土豆皮。家里挺冷的,曲靜深從臥室里抱出來床被子讓景澤裹著,又把三輪車貼著沙發停著,讓景澤倚在烤箱上。這樣,就暖和了吧?

等他來來回回地忙活完了,壺里水也燒開了。曲靜深拿了洗臉盆子倒了多半盆子開水,景澤正好奇他要干嘛,只見曲靜深一擼袖子,逮著那雞就直接按開水里。他們農村都是這樣褪雞毛的,他覺得用刀抹雞脖子,還不如讓它在水里悶死呢,起碼不見血。

景澤這是長這麼大第一次見褪雞毛,他眼楮眨也不眨地瞅著。曲靜深的手很靈活,他把褪掉的雞毛全擱塑料袋里,爐子上放的鍋已經撲撲地響著,水馬上就開了。

他急忙把鍋端下來,把雞剁成塊,特意把雞腿留出來沒剁。一會兒他又把炒鍋放爐子上,往里加了點油,又加了蔥花大料等調味品,開始炒。景澤在小客廳里聞著香味,有點昏昏欲睡。

曲靜深把雞下鍋炖上時才想到他,他搖搖景澤的膀子,指了指臥室。景澤搖搖頭,抱著曲靜深的腰,把腦袋擱他胸口蹭啊蹭。景澤說︰「兔子,開一炮唄,閑著怪無聊的。」

曲靜深猛搖頭,指了指他頭上的傷,景澤說︰「不流血的爺們不是真爺們,沒有充足炮彈儲備的爺們也不是真爺們!……」于是,曲靜深被逮住膩歪了老大會,他突然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為啥他不想干景澤的屁、股呢。

雞很快就炖好了,油香味在狹小的房間里飄著。曲靜深給景澤盛了碗雞湯,太熱,景澤小口地喝著。曲靜深從烤箱里拿出饅頭,遞給景澤一個,自己吃了一塊。雞肉被盛在一個大碗里,從頭到尾曲靜深就夾了兩筷子。

景澤吃的香噴噴的,趁嘴閑著問道︰「兔子,你不愛吃雞?」

曲靜深搖搖頭,他可能是從小沒吃慣,不太愛吃油性大的東西。他也討厭那腥味兒,尤其是羊肉。之前難得的有次同學約他一起去喝羊湯,結果他吐的一踏糊涂,自然,那同學以後再沒約他一起吃過飯。

景澤雞湯剩了小半碗沒喝完,曲靜深覺得浪費,拿過來捏住鼻子跟灌毒藥似的灌了下去。景澤哭笑不得說︰「真是小氣吧啦的兔子。」

曲靜深傻笑,小氣就小氣唄,他二十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其實,人小氣也是因為從小窮怕了,慢慢形成的習慣吧。對此,他已經不像前些年那樣耿耿于懷了。

晚飯過後,曲靜深又炸了點茄子圈給景澤吃。他把茄子縱向切開,掛上些調好的面糊糊,放到油里炸,炸出來又脆又香。景澤吃的跟似的,直問︰「兔子,你哪學的這些啊?嘖這個真不錯,比外面做的好吃多了。」

曲靜深光笑,他也跟著嘗了兩塊。他飯量本來就小,他娘以前還跟他爹叨叨,都是從小孩子吃不飽給弄的。是這樣嗎?曲靜深也不知道。只是看著別人吃自己做的東西,覺得那感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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