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了,是不是?」龍二對居沐兒的主動投懷送抱甚是歡喜,揉揉她的腦袋調侃道。
居沐兒很配合的點點頭,要給二爺面子,這個她很清楚。
可龍二卻是得寸進尺了,他問︰「那是如何想的?說給爺听听。」
如何想的也得稟報?
居沐兒認真思索,而後唇角一彎,慢吞吞的道︰「就是,走路的時候,模到竹杖會想到二爺也喜歡竹杖的……」
這是哪門子的破答案?
龍二的臉還沒來得及發綠,居沐兒又接著道︰「我爹喝酒的時候我也會想,不知道二爺現在在哪個樓里應酬呢,會不會喝多了回不了家?然後撫琴的時候也會想,不知道要給二爺彈哪首曲子,能教二爺歡喜。」
這叫想他嗎?這分明是編排他的不是,揭他的短處,都這般想的話,這還不如不想呢!
龍二捏她的臉蛋︰「又跟爺鬧了是不是?」
居沐兒把腦袋往他懷里躲,叫道︰「是二爺自己問的。」
「家規第一條,不許諷刺爺。你沒記住?」龍二把她從懷里挖出來,執意要算賬。
家規第一條原來是這樣的?居沐兒好想笑,她問︰「那第二條是什麼?」
「第二條是不許讓爺悶了。」
居沐兒這下是沒忍住,笑出聲來了。要是犯了第二條,就得接著犯第一條解圍,那可怎麼辦?
龍二看她笑得開懷,不禁也彎了嘴角,他又捏捏居沐兒的耳珠子︰「爺定的家規讓你這般歡喜?」
居沐兒笑道︰「我也要擬家規。」
「是什麼?」
「第一條,不許捏耳朵。」居沐兒笑著應,心里卻是在想,第一條,不要對我這般好。第二條,不要對我這般好。第三條,不要對我這般好……
龍二听不到她心里想的,卻對不許捏耳朵這條很不滿意︰「這條違背了爺的家規第二條,所以不能允。」
「那爺的家規第三條是什麼?」
「爺的話都得听。」
「第四條呢?」
「讓爺不高興的事都不許做。」
居沐兒哈哈大笑,龍二也笑,但嘴里卻還說︰「若是犯了家規,爺可是會家法侍候的。」
居沐兒裝著又膩又軟的聲音應道︰「沐兒膽子最小了,最怕家法了,定不敢違背爺的意思。」
她笑得臉頰粉紅,表情俏皮,兩只眼里都似有了神采。龍二忽地想起那日夜里她乖巧依順的附在他懷里,她的唇舌柔軟又甜蜜。
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臉,用唇輕踫她的唇瓣。居沐兒笑容一頓,臉頓時熱了起來。
她的害羞讓他微笑起來,他又用唇輕輕踫她的唇,輕聲道︰「親我一下。」
居沐兒臉燙得通紅,但還是微抬頭,用她的唇印在他的唇上,但這實在是令她羞得厲害,禁不住又往後退了些許。
龍二原是想逗逗她,讓她羞澀撒嬌再吻下去,卻沒想她竟這般听話。他喜出望外,卻又惱起來︰「那婚前不得見面到底是哪個定的規矩?」
居沐兒被他的語氣逗得笑起來,龍二低頭,將她吻住,抵在她唇上道︰「笑什麼笑,我是見著你太想我,怕你想得辛苦。」
居沐兒听得更是想笑,可下一刻龍二便深深吻住她,她笑不出來,便伸臂抱住了他的頸脖。龍二的舌頭探入,纏上了她的,正嘗著了滋味,動情動心,忽地听得車夫大聲道︰「二爺,酒鋪到了。」
龍二心里一惱,不打算停,可車門處卻又有人大力敲著,居老爹的聲音傳來︰「是二爺來了嗎?」
龍二全身一僵,居沐兒道︰「是我爹。」
「我知道是你爹。」龍二完全沒好氣,只恨不得現下這日子已經是到了成親後,到時候他把她放在自己屋里,想親熱便親熱,看誰還敢來敲他的門打擾。
居沐兒推推他,龍二嘆氣,可惜現在離成親還有兩個多月。他不情不願,探身把車門打開了。
車門外頭居老爹精神抖擻地喊著︰「二爺,你來了啊。」
沒待龍二應話,居老爹一轉頭,看到居沐兒也在車里,他有些驚訝,嚷道︰「咦,沐兒,你也來了。」
居沐兒嘆氣︰「爹,我不是來了,我是回來了。」
「哦,對,我就是想說你回來了,怎麼是與二爺一路?」
龍二跳下車,反身把居沐兒從車上抱了下來,回道︰「我在街上看到她,就順便把她送回來。」
居老爹點點頭︰「那真是太謝謝二爺了。二爺快進來坐會,二爺來此要做什麼呢?」
做什麼?龍二一愣,他剛才不是說了送沐兒回來嗎?什麼叫做什麼?
居老爹看龍二一臉困惑,好象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不禁撓撓頭,也一臉困惑︰「二爺不是說順便嗎?所以是要來這做些什麼,再順便送沐兒,不是嗎?」
龍二臉一僵,他知道居老爹不是有意挑刺,但是這個話說得真是不討喜,他送沐兒回來就算不順便的又如何?他就喜歡送送沐兒,非得找點什麼事才能叫順便?
居沐兒听得這二人對話,又在心里嘆氣,她道︰「爹,二爺是想過來買些酒,這大過年的,家里都得備些好酒,咱居家酒鋪的酒大名鼎鼎,二爺是慕名而來的。」
「啊,對對,咱這的酒可好著呢。我今年生城里人的氣,年關都沒給酒樓供酒,二爺來我這取便對了。買什麼買,二爺喜歡全拿去。」居老爹一听是夸他的酒,高興地手舞足蹈,一連聲的招呼︰「二爺快進來坐會,我給二爺挑酒去。」說完,一溜煙的跑進去了。
龍二與居沐兒慢慢往里走,一邊走一邊與她咬耳朵︰「我慕名而來?買酒來的?」
「嗯,二爺別客氣,我爹的酒很好的。」居沐兒點點頭,似乎還真有這麼回事似的。弄得龍二又想捏她了。
兩人進了酒鋪,龍二正待找居老爹說他沒甚時間,得先回去,回頭讓小廝過來取酒好了。可沒等他去找,居老爹又顛顛的跑回來喊︰「對了,女兒,我想起來了,你那位姓錢的琴師朋友來找你了,我道你不在,他說想借你的琴譜看看,我不讓他拿走,不過允了他在你琴室里翻翻,這會該是還在那。」
「男的?」龍二一挑眉毛,迅速抓住了這話里的重點。
「對。」居老爹點頭。那錢江義從前便與居沐兒相熟,他們幾個琴師朋友常來常往的,所以他想看琴譜,他便放進來了。女兒不在,也沒甚男女獨處的不合禮儀。居老爹沒覺得他這麼做有任何不妥。
龍二對上居老爹那坦然的臉,真是一口怨氣吐不出來,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好好跟這位太過「灑月兌隨性」的岳丈大人聊一聊,告訴他除了他這夫婿之外,其他任何男人都不許放進居沐兒小院的這類認真嚴肅的問題。
居沐兒听了老爹的話,點點頭道︰「我去琴室看看。」
「我陪你去吧。」老爹趕緊說,又轉向龍二道︰「二爺你先坐會,我讓伙計去拿酒了,一會就好。」
龍二吐口氣,按捺住沒沖老爹喊你讓自己女婿坐外頭,然後領著自家女兒進後院見別的男人,老爹你真的覺得沒問題嗎?
龍二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是岳丈,他是岳丈,他是岳丈。
然後深呼吸,微微一笑道︰「我陪沐兒去吧,老爹你忙你的。」他一邊說一邊扶著居沐兒的手臂,將她往後院帶。
居老爹對他公然搶女兒的行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只是道︰「那我去給你挑酒去,我挑的定是比伙計挑的好。」說完,一溜煙又跑了。
龍二看著他的背影無語,後與居沐兒一邊往後院去,一邊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岳丈大人,還真是討人喜歡。」
居沐兒笑,點點頭︰「我爹要是听到二爺夸他,定是會很歡喜。」
「你又笑話我呢,是不是?」龍二捏捏她的臉︰「我回去就準備個大家法,等你過了門,怕是得天天用上。」
居沐兒嘻嘻笑著喊冤,兩人很快走到琴室門口。
琴室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認真翻看琴譜,听得動靜忙抬頭看。見居沐兒與一位男子過來,忙施禮喚道︰「居姑娘,你回來了。」又轉向龍二道︰「公子有禮了,在下錢江義。」
龍二點點頭算是回了禮。居沐兒在一旁給這兩位互相介紹了下。
一說這是龍二爺,錢江義自然是明白了,忙又施禮招呼。而這錢江義,是居沐兒結交的一位琴師,琴藝出眾,教了不少學生,自己還創辦一所琴藝館,名為「雅音閣」,在京城小有名氣。
龍二不以為然,他不懂音律,不識這些什麼琴師琴藝館的,對他們完全沒興趣。他就在乎這個男人自己家的琴譜不看,卻跑來翻他家沐兒的琴譜做什麼?
照著龍二爺對「自己人」的歸屬看法,居沐兒是他的,那居沐兒的東西也是他的。雖然他家沐兒眼楮看不到了,但琴譜還是她的,是她的就是他的,別人動什麼動!
錢江義看龍二的臉色不太好,便覺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對居沐兒道想借她的琴譜回去看看,有些藏本是他沒有的,他想借回去抄了,再把原書還回來。
龍二忍著沒說話,居沐兒卻大方的應承下來。
錢江義大喜,又挑了幾個琴技的話題與居沐兒聊,龍二在一旁完全听不懂,但卻很嚴肅的盯著錢江義看,看得錢義江不得不長話短說,有些原本計劃要談的事也不提了,揀了幾本他挑好的琴譜,與居沐兒念了書名便要拿走。
可龍二卻是不干,他喚來留在居家的護衛,讓他拿筆墨來,把錢江義要借的書名都抄上,待還來時都得對上了才行。
錢江義有些無措,龍二卻是對他微微一笑︰「錢公子海涵,這些既是藏本,想必難得,我家沐兒愛琴如痴,如今看不見了,也不知公子拿走是哪些,我做做壞人,把書都記好了,公子好借好還,大家都不傷和氣,你說是吧?」
錢江義訕訕應了好,待護衛把書名都抄好,他趕緊告辭離去。
居沐兒將他送出門,臉上掛著微笑,心里卻是有些計較。
今日里花娘借著好奇她的琴技一事打听什麼絕世琴譜,這麼巧這邊就有人來翻她的琴譜櫃子。人家讓她秀琴技她就秀了,人家要她的琴譜她就給了,因為她知道,裝傻也不能裝得太傻了。可是她其實也完全沒把握,她裝得到底象不象。
居沐兒心里郁結,自她眼盲後,她的疑心病就越來越重了。
龍二這時候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大掌讓她回過神來。倒是跟著龍二爺在一起,讓她覺得她又象她自己了。忍不住脾氣,放肆又狡猾的自己。
婚期眼看是近了,可她卻越來越猶豫。
她心里有秘密,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
這章也修過了,主要是把後面的內容補了上來。然後一些語句內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