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過年各種串門,收壓歲錢,給壓歲錢。
于是,三笑在這里給大家拜年了!燈火映著蕭蘭山莊。
山莊深處的庭院內,點著燈,屋子的門大開,蕭蘭陌靠在屋內的太師椅上垂著眸休息。手上依舊是一個純白色扳指,他手指輕撫玉面,感受著那屬于白玉的微涼。
「霓裳坊沒找到那顆珠子?」蕭蘭陌的聲音又輕又低,有著莫名的輕挑,似是嘲弄。
跪在門外的人一身黑衣,幾乎與身後的夜色混在一起。
「霓裳坊的說……被白公子的徒弟搶先了一步。」
「白公子?哪個白公……」突然聲音戛然而止,周圍的溫度頓時下降。就听淺淺的一聲呼氣,閉著眼的人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可……」那人似乎還有話要說。
「下去。」蕭蘭陌的聲音冷得已經不是一個溫度了。
「是。」
蕭蘭陌睜開雙眸,深邃的眉宇皺著,他盯著手上的扳指,越盯越緊。似乎當年的那個女子的身影,再次映在了眼前,她有著比這扳指還純淨的顏色……
「你終于出現了。」
猛的握緊手,手指白皙,骨節分明。
張小花沒見過這個時代的皇宮,咋說呢。跟想象中的有點偏差。如果說現代的紫禁城是人們用來做皇宮模板的話,那張小花覺得自己現在呆的這個的宮殿有點月兌離模板了。
為啥呢?
如果說你在紫禁城里,那你總能找到主殿,直著走還能走到頭呢。可是在這里,這種想法可以直接PASS。她沒見過有誰家皇城內是環形結構的,就算她直著走,那也只會走到原點。這里的走廊蜿蜒崎嶇,大多以弧形為主,圍牆高,卻有著一定的彎度。而且這里池塘很多,這只比墨城往北遠了一點,總的來說應該還算是南方。這一點光從潮濕的氣息,以及建築的密集程度就可以看出來了。
「唉……師父你走之前也不給留個地圖!」張小花揉著腳,坐在一處走廊上。她此時已經打扮成宮女模樣。頭梳雙環髻,白色小袖紅色齊胸襦裙。這身裝扮倒讓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襯出了幾分水靈。
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一隊人。張小花見著立刻低著頭貼牆走了過去。
「跟你們說了,一會兒是陛下會見重要使臣的晚宴,可是一點都不能疏忽的。做好了這沒準兒有賞錢呢。」與隊伍擦身而過,領頭的公公興高采烈的囑咐著身後的一群小宮女,張小花瞄準了機會偷偷混進了其中。她低著頭,盡量往前站了站。
「說起來你這個才是最重要的。」那公公伸手點著領頭小宮女的托盤,「你這盤子里可是新進貢的夜明珠,萬萬大意不得。」
「是。」那宮女點著頭。
張小花無論怎麼靠近,但依舊沒法接近那個蓋了布的盤子。跟著走了一陣,眼看這些宮女的衣裙在地上拖了半天,張小花邪惡一笑,抬腳踩住前面女孩兒的衣角。果然,那女孩兒齊胸的絲帶沒綁緊,刷的就掉了下來。女孩兒尖叫一聲蹲下,腳正好又踩到了前面的女孩兒的裙子。這下猶如多米諾骨牌,頓時尖叫聲一片。有摔倒的,衣服掉了的,最慘的是打頭的女孩子,她端著盤子,衣服系的緊本來沒掉下來,但是因為被人踩到後裙卻失去了平衡,腳往前一踩,竟然自己把自己衣服踩掉了。可手上端著盤子,她又不敢放下,一瞬間露出了大片春光。
張小花算是厚道的,她跑過去把衣服給她提了起來,順便幫她拿過盤子道,「快系上。」
前面的公公一回頭就惱了,道,「你們做什麼呢!」
張小花本來要搞個偷梁換柱,這手剛要伸進去,公公一吼,她只好又不動聲色的抽了出來干笑道︰「沒事沒事,這路不平穩,踩到衣服了。」
公公也沒看出端盤子的換了個人,訓斥道︰「慌了慌張的,不怕掉了腦袋!」
就在這時,大道上打斜里走出一隊人,仔細一看,竟是一群人簇擁著一個雍容華貴的男子往大殿走去。張小花探頭使勁看,就見被簇擁的人身穿黑色暗紋官衣,黑發高高的束于直帽中,精致的臉上竟是畫了些淡妝,他雙眉上挑,朱唇一勾,盡顯絕世妖嬈。關鍵,他手里還拿著一個白色飄逸的浮塵。
張小花遠了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這分明一妖精啊!
「哎喲天吶,是大總管來了!你們幾個先別過來了,你!跟我來!」公公看著前面那隊越走越近的人,立即拉過了張小花。
「我我……」張小花端著盤子跟著這公公跑了過去,落後一群宮女在那系衣服。
「給大總管請安。」公公跑到那人身前噗通就跪下行了個大禮。張小花也不差,跟著也跪了下去,可這是水泥地,疼的她低著頭直呲牙。
「起吧。」熟悉的聲音在腦袋上方響起,很輕,很淡。很像她師父白染塵。張小花站起身來抬頭,只見被黑色錦衣裹得就剩一張精致的臉的白染塵,正在那飄飄的看著自己。當下手里的盤子差點掉地上。
「放肆!」公公向後一揮浮塵。打得張小花哎喲一下,但是忍住了沒喊出來。她向後一躲,趕緊低下了頭。
對面的‘大總管’輕笑一聲,掐著高音道︰「下去吧,這個宮女跟我走。」
「是是是……」說完那公公退了開去,張小花就跟著白染塵一起進了大殿。
走路時,白染塵與她走的進了一些,張小花斜著眼看他,低聲問道︰「師父您這是?」
白染塵揮了揮手上雪白的拂塵,掐指輕聲道︰「偶爾這麼玩玩,也是很有趣的。」
「額,師父您還真是惡趣味啊……」
「恩,怎講?」
「您這幅容貌打扮成這樣,會禍國殃民的!」
白染塵輕瞥她一眼,悄聲道︰「徒兒莫不是吃醋了?」
張小花悻悻的撇過臉去︰「快別鬧了……」
「珠子換了麼?」
「沒呢……」
「笨。」
絲竹之聲漸漸傳來,張小花趕緊又低下頭,低聲念叨︰「突然冒出一個大總管沒人發現麼?」
「我是神仙……他們不會發現我。」白染塵低聲道。
「你是神仙你不自己來換……」張小花急眼。
「鍛煉鍛煉你。」
鍛煉你妹!
「你又沒教過我偷梁換柱……」
「我現在教你。」
現在?
張小花四處看了看,盯著他們倆的眼楮可不少,準確來說盯著這盤子上的東西的人不少。張小花頓時感覺自己端著的這個盤子沉了很多。她嘴角抽搐︰「師父啊,這玩笑開不得……」
「你見過師父跟你開玩笑麼?」
說罷,白染塵抬腳走向了主殿中央。看著離去的白染塵,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黑色的衣服,一身肅殺和威嚴之氣頓生,冷峻中少了那份柔,帶了幾絲妖。
張小花頓時冷汗都下來了,就見坐在大殿上位的那個人斜倚在龍座上。看不清容貌,但是卻散發出一股不可逾越的氣勢。
「總管今日有興致來參加宴會?」
「陛下,這是前兩日剛進貢的夜明珠……」
「呈上來。」那人的聲音很低,模不出他的心情。白染塵一揮浮塵,張小花適時低著頭端著盤子上去了。
就在她與白染塵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張小花分明感覺到時間靜止了,她在那靜止的一瞬間里听到了一段猶如梵唱般的低語,張小花不由自主跟著張嘴默念,雖然她听不懂那是什麼語言,可是她的身體卻能夠跟著誦讀。張小花感覺鼻尖縈繞的香氣越來越遠,突然靜止的時間再次運動,只是周圍的事物變得緩慢,如同將一秒鐘放大一般。
張小花感覺身上有一處有了一絲炙熱的感覺,正是放著夜明珠的那地方。就在對面走來的人掀開托盤的一剎那,突然炙熱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涼。張小花一抬頭,果然托盤里出現了了那顆還有余溫的夜明珠。當下不禁感嘆,原來是這麼一個偷梁換柱!
托盤被端走,張小花懷里揣著那顆換下來的東西,一路退了下來。
「夜明珠?當真是好東西……不過我宮里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那人拿起珠子把玩一番,然後又隨意放回了盤子里,似乎並不感興趣。他目光流轉到白染塵身上,「總管最近很忙?」
「回陛下,還好。」
「那就好,把西宮的事情都交給你,難免會應負不過來。」皇帝的聲音依舊是很奇怪,張小花自始至終不知道他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那語氣似乎是在調侃。
「多謝陛下關心。」白染塵淺笑。
「你今天就為了這個來的殿上?」
張小花這才發現有問題,這皇帝難道和總管有JQ?這一番話說的好似怨婦似的,她本來就不解為何白染塵要辦成總管的模樣上這里來,但看他似乎另有目的。
「陛下有所不知,這不是普通的夜明珠……」白染塵似乎想要介紹一下這可罕見的珠子。但皇帝似乎並不打算和他討論這個珠子的問題,
「既然總管這麼稀罕這東西,就賜你好了。一會兒使臣要來了,晚宴就要開始,總管留下來一起用膳吧。」
「謝陛下,只是在下的身份不宜出現在晚宴上。還請陛下準許在下回避。」白染塵說的泰然自得,妝容下帶著笑意。
皇帝听了也覺得不妥,這才揮手讓他下去。
張小花眼角一抽,心道,真有你的啊師父,這才多一會兒就賺了一個珠子,而且還能還保得全身而退?
見到白染塵退下,張小花默默地向後退去,以最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姿態退出大殿。她剛退出大殿來到殿後的回廊上,由于晚宴的緣故,幾乎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去後廚和前殿忙活了,這里頓時顯得清淨了不少。于是張小花毫不在意的掏出身上那顆珠子,上上下下仔細打量。
似乎和剛才那顆沒什麼差別,都是純白圓潤。若說唯一的區別,頂多是出產地不同罷了。嘖嘖,這個年代就玩起品牌來了啊。
突然身旁並排走著一個人,張小花也不回頭,知道是白染塵。「你是為了那顆夜明珠能名正言順的到你手里,你才這麼熱心的嗎?」
「徒兒真聰明。」白染塵一邊走,身上的妝扮便一點點月兌落,如同沙一般,漸漸地消失在空氣中。再回頭看去,他依舊是輕挽著長發,白衣勝雪。臉上厚重的妝容也褪了下來,露出他本來的面貌。
張小花看著他的臉有些發愣,恍惚間那麼邪魅的人就這樣消失了。
「師父,你要這夜明珠做什麼?難道擺回去當燈用?」
「自有用途。」白染塵淡笑,伸手變出了那日柳莫離給他的琉璃盒子,將夜明珠扔了進去。
張小花舉起自己手中那顆山寨版,搖晃道︰「那這顆呢?」
白染塵看了看那珠子,思索一陣,歪頭說︰「就擺在院子里當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