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真絕色 第五十一章 我也不信

作者 ︰ 一品三笑

要說這花司南果真是個醫療高手,不消兩三天的功夫,白染塵就已經醒了。雖然每天還是湯湯藥藥的灌著,可好在是有了幾分活力。

這些日子進入洞華侯的法子已經被張小花掌握的嫻熟許多,每每當她進入那紅葉蔽天的林蔭小道,引路的童子幾乎不待她說話就為她開了路。看起來像是花司南打過招呼了。

張小花腳下踏著軟雲,一路跑過小樓,來到白染塵的房間前。剛要推門而入,可是卻硬生生的止步在原地。門內隱約傳來說話聲,一听便是花司南的。剛要側耳听他們在說什麼,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了。張小花的腦袋一下子就撞入了來人的胸膛。

花司南低頭一看是張小花,幾分詫異間,有些無奈,「天帝可有把你怎麼樣?」

張小花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門外,「噓,你小點聲。你沒跟師父說過我去見天帝的事吧?」

「這倒是沒說。」花司南搖頭,見她緊張兮兮,緩緩皺起了眉,「天帝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

張小花一愣,臉上卻表現得十分自然,「沒說什麼啊,就說讓我師父和我好好養傷。」

「那就是三清和你說了什麼?」

「那位大叔和我說什麼啊,不過他倒是帶我去仙界周邊轉了轉。嘖嘖,還別說,仙界當真比人間美多了,哎,你說天帝住的地方,那周圍怎麼那麼漂亮啊……」張小花一臉陶醉的神情,立即迎來了花司南的笑意,可是花司南的笑並沒有笑到眼楮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只是不再說出來,也不逼著她問。既然她不想說,何必去強迫她呢。

「看你玩的,都快忘了自己還受著傷呢吧?我們回屋子,看看你的傷好點沒有,順便把藥換了。」花司南打算拉著她去房間換藥,張小花卻沒動。

花司南挑眉看她,張小花嘿嘿笑了笑。

「姐姐,我想先去看看師父。」

「嘖,你要是再叫我姐姐我可真生氣了。」花司南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實則無奈極了,這孩子果然對白染塵上心了。

「額,可是我看你怎麼都不像男的,叫慣了……」張小花上下打量著花司南,無論從容貌,身材,還是聲音。也就胸部有點平以外,簡直就是神仙姐姐下凡。

「以後叫我司南。」

如果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子這樣對你說,換做是誰都會答應的。望著那張臉,張小花幾乎想都沒想就叫了一聲︰「司南……」

誰知花司南听後忽然面色一變,竟然轉身就快步離開了。

「……姐姐。」可惜張小花的後兩個字卻沒有被他听見。

張小花笑著看他跑了,一手在還撓頭,心說果然還是叫姐姐比較習慣啊。

轉過身去,再看那開著的門,從內傳來了幾聲急促的咳嗽聲。張小花本來還在猶豫的腳步,這次幾乎想都沒想就邁了進去。

巨大的床上,白染塵黑發散在身後,白色單衣掛在身上,胸襟微微敞開,露出了誘人的鎖骨和結實的肌肉。但是比起以前,他似乎清瘦了很多,臉更如同削尖了似的,唯有那一雙幽黑的眸子還是那麼的深邃。

張小花走過去幫他拍後背順氣,一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碗。

「師父,你怎麼樣了?」

白染塵抬起那雙黑眸,嘴角微揚地看著她,「嘖,徒兒終于肯來看師父了。」

「您這是什麼話啊,師父因為我才受傷的,我當然要來看看了,不然我良心哪能安吶。」張小花諂媚的笑著,一手拿起湯匙給他喂藥,「來來,師父,徒兒親自喂您喝藥啊。」

白染塵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笑意,一張口便含住了她的湯匙。

那藥怎麼看怎麼苦,可是白染塵卻像是在吃糖,喝的有條不紊,慢慢悠悠。好幾次張小花都覺得他是想把勺子吃掉,而不是喝藥。

張小花看他喝這麼苦的藥還能笑出來,有點于心不忍,問道,「這藥苦不苦啊?」

白染塵勾起嘴角,「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還是算了。」見他漸漸將藥喝完,而且沒在咳嗽,張小花覺得自己終于干了一件好事。

白染塵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將碗放到桌子上,伸手拉住了她。張小花一怔,她緩緩回頭,「怎麼了?」

白染塵用力將她拉回床邊,伸手扯開她的衣領,要說別人,能當時就叫出來了。可是張小花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冷靜地手中幾乎出了冷汗。她就這麼僵硬的坐在那,任由白染塵扯開她的衣領。

「嘖,怎麼這麼嚴重。」緩緩揭開紗布後,那慘不忍睹的傷口讓白染塵皺起眉頭。

「沒關系了,過兩天就長好了。」張小花見他只是查看傷口,這才松了口氣。

「你當是什麼就過兩天長好了?」白染塵挑眉,手指盡量輕輕的拂過那深的可以見到骨頭的傷口。僅僅是輕輕的踫觸,已經讓張小花打了個哆嗦,白染塵看在眼里,雙眼眯起,忽然張開手臂將她抱住。

忽然被擁到懷中的感覺,張小花從未體會過。那一瞬間猶如是從過山車的最高點垂直向下滑行,一顆心猛然的懸在那,然後慢慢地緩緩地,再次回落。

她靜了靜心神,側身貼著那溫熱的胸膛,倒也沒什麼反應。

就听上面輕輕傳來一聲,「是師父不好。」

張小花從沒听過他自責,白染塵的聲音從滿低沉的磁性,讓人不由得心中一動,張小花的雙手本能的想去環住他,可是一瞬間,在太乙書樓的對話喚回了她的思緒。她當即改變了雙手的方向,轉而緩緩推開了他。道,「師父沒有不好,是我不好。」

被推開的白染塵是驚訝的,他怔怔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臉上的驚訝化作了淡淡的淺笑。

「今天早上你去哪了?」

「我去太乙書樓了。」張小花看著他的眼回答。

白染塵輕聲道,「太乙書樓麼,那是個好地方,有空你應該常去那里。」

「師父曾經去過嗎?」

「是啊,門口那棵樹應該還記得我吧。」回想起以往在太乙書樓打發時間,那時的自己還是那麼的清寂。

「記得,它肯定記得。」張小花不加思索的說著,白染塵再次挑起眉。

今天張小花很奇怪,以前就算師徒倆人對話,也沒如此的生冷過。當然,很快白染塵就打消了這個奇怪的想法。

「哎呀,師父,說起來你今天看起來好誘惑人啊。」張小花說完,白染塵不置可否的支起一個手臂,優雅的下巴微微抬起。

「徒兒也覺得師父今日很誘惑人嗎?」他壓低了聲音一說,倒是把張小花說的臉色騰的紅了。

感覺他今天的反應有點奇怪,張小花連忙坐了起來,嘴角扯開道︰「我覺得師父您還是好好靜養吧,不管怎麼說,再漂亮也是保養出來的,那麼,今日徒兒就先告退了!」

「小花!」白染塵見她一直後退,轉身就要跑。這才皺眉叫住了她。

張小花望向白染塵,「啊,還有什麼吩咐?」

白染塵看著她,許久,苦笑著擺擺手道,「沒事,你去吧。」

張小花听後垂下眼簾,轉身幫他把門關上,卻在關門後的一剎那,雙眸的顏色暗淡下來。

白染塵,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麼便就此漸行漸遠,也比來日突然的一刀兩斷強。

第二天,張小花一大早就離開了洞華侯,她叫花司南將藥留在屋子里,每日早起自己換好藥後便離開洞華侯前往太乙書樓。

踏著白雲,張小花面色沉靜的來到太乙書樓,經過門前那棵老樹時停下腳步,對著它拜了拜,倒是什麼話沒說。待她推門進去後,那棵桃樹才落下一聲嘆息,這女孩的眼神和動作實在和白染塵太過相似。想當初白染塵也是如此,一聲不吭的對它拜了拜,然後徑自進了書樓。自那以後,一百年未再出來。

那這個女孩,難道也會把自己關一百年?

老桃樹不得而知。

張小花下定了心思,她要獨自修行。但是獨自修行談何容易?只是她現在找到了個好辦法,就是先從這太乙書樓開始。太乙書樓藏書無數,她先從最底下一層開始看起,最底下一層的書已是陳年舊書,有的張小花伸手一踫,恨不得就要化成灰了。

「嘖嘖,還真是古董了啊。」張小花撿著還算完整的幾本抱到樓上去,要知道這一上一下的來回也挺累,但她就全當是修行了,倒也不在乎。

書中的字多為繁體,好在張小花看得懂,她先從人間開始看起。如此每天看上兩本,日落便回到洞華侯和眾人打個照面。第二日再次登山,對門前的老樹拜一拜,然後窩在里面又是一整天不出來。就這樣,直到白染塵可以下地走動,每日還是看不到張小花的身影,晚上終于見到她的時候扯過來問她,她邊說是去修行了。堵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這天又是如此,張小花一天不見人影,也沒說是在哪,正心煩意亂的時候,正看見那個白色的身影大刺刺的溜達回來。

「張小花!」

「有!咦,師父今天氣色不錯啊!」張小花今天心情十分舒暢,自從看了許多仙界趣聞後,她不由得對這里產生了更多的改觀。比如神仙一般都在做什麼,你以為他們整天都坐在黑山老林里修煉嗎?錯了,那是老妖精。神仙都是每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順便去比比武,賞賞花,偶爾再去凡間溜達一圈什麼的。

總之就像是一群高考一畢業就沒事做的孩子,游離在「要修煉成上仙還是先玩一陣」這種不確定的抉擇之中,盡管最後他們都選擇了後者。

白染塵可能是這里最特殊的一個例子了吧,張小花挖耳朵看著迎面走來的那個俊美的男子,難怪他法術高強,原來不是他很強,而是這仙界沒有幾個是肯上進的家伙,就算有一個,也像洛陽子那樣的被打殘回來了。

白染塵上下打量他,皺眉,「你去哪了?」

張小花一臉莫名其妙,「去修行啊。」

白染塵總感覺張小花身上帶著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但是仔細一聞卻又沒什麼不同。「去哪里修行?」

「額……」張小花想了一下,「太乙書樓。」

「又是那里?說起來,你怎麼知道那里的?」

「這個……」張小花心說不能把三清神君供出來,不然就扯到天帝了,「那個,我回天機山的時候迷了路,然後誤打誤撞到了太乙書樓的。那里書挺多,我沒事就去那里轉了轉。師父,那里有什麼不對嗎?」

白染塵听著她半真半假的話,這才放松下來,悠然道︰「沒什麼,多看的確有好處。不過你會沉下心來去,的確讓人意外。」

張小花嘴角一扯,「師父你損人也不要這樣嘛,我很奇怪嗎?」

「我以為你腦袋里,竟是些爛泥……」

「什麼叫爛泥啊喂!也是一種藝術啊!」張小花自知跟這個古代人講不明白,轉身便走。誰知白染塵見她轉身,忽然一驚,伸手拉住了她。

張小花也一愣,低頭看他拉住自己的手,眨眨眼,「師父,你干嘛?」

白染塵連忙放開她,干咳一聲,「你走什麼?」

「難道留在這里听你埋汰我麼?」張小花切了一聲,轉身又要走。這次白染塵沒拉住她。

「小花,實話跟師父說,你沒躲著我?」

張小花感覺忽然身子一僵,但是她很快就掛上了笑容,回頭道,「師父你真逗,我躲你的話,那我到現在也不會回來。我餓死了,師父你不去吃飯嗎?」

「我不餓。」白染塵眯著眸子打量她,最終,張小花眼底的一思慌亂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只是他想不通,為何她會慌亂,果然在躲自己嗎?

夜晚的時候花司南來給白染塵拿藥,白染塵坐在院子中看著圓月,洞華侯的霧氣不大,整能看到皓月當空,繁星垂掛。

「你看什麼呢?」

「這些天有沒有人來找過小花?」白染塵開口就是這句,聲音淡淡的。問的花司南差點沒端住盤子,心說自己怎麼著也算是前輩了,怎麼還對這個小鬼的一句話嚇成這樣?

「沒有啊。」花司南穩了穩心神,將藥放到桌子上,笑道,「我這洞華侯又不是說誰能進就能進的,上次沐蘭殿的落棠來了,我還不是把他轟走了?」

「沒人來找過她,她怎麼會去太乙書樓?」白染塵笑吟吟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面色依舊的花司南,端起藥碗全部喝了下去,隨後放下碗又道,「她騙我說是回天機山半途迷路找到的那里,可她卻不知,這地方根本不在洞華侯和天機山之間的路程,反而還超出了洞華侯很遠。而且離太乙書樓更近的便是凌霄殿。你說,是我多想了嗎?」

望著那個笑的如此溫柔,確實則帶著清冷氣息的人,花司南暗嘆一聲苦命,心說這圓謊的苦差事怎麼都落自己身上了?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就算離凌霄殿近又如何?」

白染塵垂下眼眸,「我怕天帝找她。」

「你怕天帝?呵,你要真怕,最開始就不該收她為徒,不然就算躲到哪里,天帝照樣會把她揪出來。」

「天帝這又是何苦和我過不去呢,難道真是天定?」夜風吹拂著白染塵散開的長發,花司南坐在椅子上,也一同望向漆黑的夜空。

「白染塵,有些東西,你不必信它。若說天定,誰又知道天是誰?」花司南輕笑著,「我活的是這仙界最久的人,洞華侯自天地初開便存在,自我知道這個世界開始,便沒見過什麼所謂的天定。」

花司南的話輕的像是風,但卻帶著一種格外的剛強。過了許久,白染塵也勾起嘴角,「其實我也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多病多災啊,腿摔了自己去掛號連課都翹了,我排隊啊排隊啊等啊……

照完片子人都快要死了,我可憐的骨頭喲喂……

醫生說你還是好好靜養吧-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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