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罌粟紫薇 第十七章

作者 ︰ 虛空踏月宮

「紫薇,這有什麼好道歉的,本來就是她嚇了我一跳嘛,我不去找她麻煩就是好事了,干嘛還要跟她道歉?!」見紫薇好聲好氣的跟那個塞婭公主說話,小燕子頓時有些著惱,剛剛還沒有完全消散的不舒服的感覺又一次浮上心頭。

夏清影皺了皺眉,對于小燕子的反常更加不解了,正想說什麼,卻見那塞婭公主眉頭一挑,眼神中帶著嘲諷地看著她,用清脆嬌甜的聲音說道︰「你是什麼人?一點禮貌都沒有,還說中原大清是禮儀之邦,怎麼會教出來你這樣的人?」

小燕子頓時火大了,被皇後說也就罷了,眼前這個小小的西藏公主居然也敢這樣數落她?

她猛地上前一步,瞪大了一雙眼楮,氣呼呼地說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可是大清的格格,皇阿瑪最寵愛的女兒,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指責我?!」

「大清的格格?也是公主的意思嗎?原來中原的公主就是這個樣子的啊?」塞婭雖然學了漢語,但是卻並不精通,對于那個「格格」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听到她說「皇阿瑪最寵愛的女兒」,便也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但是正因為她的身份,卻是這樣的性格,讓她眼底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你什麼意思?」小燕子自然是瞧見了她眼底毫不掩飾的嘲笑意味,更加惱了,連聲音都提高了很多,顯得有些尖銳,「大清的公主怎麼了?大清的公主有哪里比不上你們西藏的公主嗎?」

夏清影眼看小燕子這般尖銳,暗叫不好,這個小燕子就不能不惹禍嗎?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注意場合,沒看到乾隆和巴勒奔以及其他人都看過來了嗎?別讓大家看笑話!

「小燕子,你過來!」那邊一聲高叫傳來,卻是乾隆眼看小燕子這樣胡鬧,心里頭頓時有些不滿了。

這小燕子怎麼不知道看場合嗎?在西藏人面前一點禮貌都沒有,這般高聲叫嚷,豈不是丟了大清的面子?!

雨荷也真是的,就算是怨朕,也不該把自己的女兒毀了呀!女兒教成這個樣子,以後怎麼找婆家?!

再想想南巡一路上,小燕子和永琪之間那若有若無的曖昧,永琪對小燕子的過度在乎,乾隆心里頭更是心驚了,難道雨荷的意思就是這樣,她怨朕恨朕,所以把女兒教成這個樣子,毀了女兒的一生,也要毀了朕最寵愛的兒子的一生,以徹底執行她的報復嗎?!

小燕子被乾隆這麼一叫,頓時有些心驚,皇阿瑪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自從南巡回來,小燕子就隱隱約約感覺奇怪,似乎皇阿瑪有了一些奇怪的變化,比如告誡永琪他們少到漱芳齋來,說是什麼免得壞了她的名聲,然後還給永琪宮里賜了個宮女,又說要給永琪指婚,一堆的事情好不亂七八糟!

若不是因為這個西藏土司來了,現在忙得沒有時間管這個,恐怕皇阿瑪早就……

說起這個她就生氣,就煩惱,照永琪說的,若不再加快速度坦白的話,到時候一旦皇阿瑪給永琪賜婚了,那她怎麼辦?

看來她要想個辦法,趕緊把事情確定下來,嗯,這種事情還是讓永琪來做比較妥當,就這樣決定了,待會兒回去的事情就跟永琪說!

「小燕子,皇上叫你過去呢!」一旁的夏清影見小燕子面上有幾分怯色,卻馬上恢復了正常,然而居然在那兒發起呆來,不由得皺了皺眉,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遵命過去。

小燕子這才驚醒,看著塞婭面露輕視之色,笑得張揚肆意,轉身向那邊走去,看著那塞婭公主的背影頗有些高傲不群的樣子,小燕子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而抓了紫薇的手,大搖大擺的往乾隆那邊走去。

按照小燕子的想法,輸什麼也不能輸了底氣,傲什麼傲,有什麼可傲的?一個小小的西藏公主罷了,她可是皇阿瑪最寵愛的還珠格格!

夏清影看著她拖著自己往那邊走,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現在這里可以算是國宴,小燕子是格格也就罷了,這樣拉拉扯扯的,帶著她這樣一個小宮女干什麼?

若是她拉著哪個格格,那還沒什麼,可是現在她的身份卻是個卑微的宮女,這樣的作派,豈不叫人看了笑話去?

雖然她也不想自己還是個小小的宮女,但是形勢比人強,暫時她還沒有把身份換回來,那也只有遵守規則才行,否則,遲早被抹除掉!

不著痕跡的掙月兌了她的手,夏清影很是老實規矩的退後半步,以示身份差別,但是可能是剛剛那個傲氣明媚的塞婭公主一激,此時卻不如平常宮女那般,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反而挺直了脊背,昂首挺胸,走得身姿搖曳,高貴嫻雅,比小燕子更像個公主。

乾隆遠遠地看見兩個丫頭一前一後的走過來,小燕子依舊步履急促,沒個形態,紫薇卻是不緊不慢,不疾不徐,穿著一身素堇色旗裝款款而來,很有幾分搖曳生姿的風情,卻又散發著高貴矜持的氣質,令人一眼望見,便再也無法移開視線,竟是比小燕子更像那些皇家格格!

恍惚之間,乾隆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一身漢人女子的緋色襦裙,身姿曼妙,眼波流轉,縴縴玉手撐著一把油紙傘,見到他來,嫣然一笑,嬌柔甜膩地叫了一聲︰「皇上!」

爾後情境轉換,卻又見到一瀲灩煙波的湖畔,一個雅致的小亭子中,那熟悉的漢人女子,靠在一個男人懷中,堅定地說著︰「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視線拉近,卻見那將她擁在懷中的男子,正是年輕時候的他!

乾隆心頭大震,心神一下子清明過來,眼前的那些幻影早已消失不見,但是那徐徐走來的妙齡少女,她的面貌身姿,卻逐漸與剛剛幻影中的那漢人女子重合……

不,也許不是幻影,而是……記憶?那是……雨荷?怎麼會?!看到紫薇,他怎麼會想到雨荷?!

乾隆心中驚駭不已,再看看已經快走到身邊來的小燕子,此時卻覺得她一點都不像雨荷,也不像自己,反而此時一想到雨荷,他居然會抑制不住都想到紫薇?!

他怎麼會覺得,紫薇比起小燕子來,更像是雨荷的女兒?!明明小燕子才是雨荷留給自己的血脈骨肉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乾隆突然有些疑惑,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而且,小燕子為什麼那麼積極地要求讓紫薇進宮,那日居然還為了紫薇頂撞皇後,小燕子和永琪又……

福家兄弟又成日里跟永琪、小燕子混在一起,但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卻是多了個僅僅是宮女的紫薇,如果僅僅是在宮外的結拜好姐妹的關系,那麼為什麼金鎖卻被排除在外了?

乾隆越想越不對,一時間也忘記了此時正在宴請巴勒奔等人,反而走神了。

他不斷回憶中小燕子認親以來的點點滴滴,初時小燕子口口聲聲自己不是格格、不當格格,想要出宮……

這些事情,讓乾隆越想越心驚,越想疑惑越大,也越想越震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不會的!怎麼可能會是那樣,他們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又怎麼忍心欺騙……

他想到那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可能,又連忙否決掉,但心中卻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宴席上的其他人看到小燕子和紫薇一前一後而來,臉色頓時變了變,想必也是想到了關于這位還珠格格的傳言,現在可是國宴,若是被這位還珠格格一攪合,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是丟了整個大清的臉了!

五阿哥永琪因為剛剛怒氣沖沖地走了,現在就沒有到場,四阿哥永和六阿哥永瑢卻是坐在乾隆的右下首,對于這位還珠格格,他們可是聞名已久,卻未曾見面。

一般來說,小燕子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有三個——令妃的延禧宮、他們自己的漱芳齋、還有五阿哥的景陽宮!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比較少去,估計她連乾隆的後/宮里到底有幾個嬪以上的妃子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說乾隆的兒女們了!

基本上小燕子見過的只有皇後和令妃,其他妃嬪都被無視了,乾隆的兒女們,小燕子也只見過五阿哥永琪、十二阿哥永,還有令妃的九格格而已,其他人全部沒見過。

「皇上,這位就是大清的公主嗎?果然高貴端莊,非常人可比啊!」巴勒奔見他直直地看著紫薇,便也跟著望過去,面上頓時露出幾分敬佩之色,笑著說道,也算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他壓根兒沒想到走在前面的小燕子才是格格,還以為自己正好迎合了皇上的心意呢!

乾隆卻是被他完全驚醒,想起了現在的場合,本來還想笑,但是一想起他所說的話的內容,臉上頓時變了變,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出現了這種奇怪的感覺嗎?連巴勒奔也是這樣的感覺,紫薇比小燕子更像一個格格?

夏清影倒是沒料到自己那種下意識的不想被人比下去的表現,居然會讓乾隆懷疑到了事情的本質,若是知道,她肯定會大笑三聲,原來這樣的表現才是這種情況下認親的正確道路啊?

引起了乾隆的懷疑,那麼接下來的情況豈不比預料中的更對她有利?

畢竟,主動說出來的真相,比讓別人懷疑之後,自己去查出來的真相,更讓別人信服啊!

巴勒奔說完話,乾隆還沒來得及解釋一下巴勒奔的誤會,小燕子已經笑容燦爛地走近了。

「小燕子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小燕子自然是沒留意乾隆的走神和奇怪的表情,大大咧咧的甩了甩帕子行了個禮,也不等乾隆叫起,就自行起來了,居然沒有一點偷窺被人家發現的尷尬樣子,笑著說道,「皇阿瑪,你叫我來干什麼?」

夏清影僅僅落後她半步,自然也隨著在她行禮之後,屈了屈膝,很是標準規矩地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這麼一對比,規矩標準與大大咧咧,嫻靜文雅與燦爛無邪,其中的不同很是分明。

巴勒奔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面上頓時有些訕訕,道︰「原來這位才是大清的公主嗎?果然……可愛得很!」好吧,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夸這位格格了,巴勒奔勉強撿了個「可愛」的形容詞。

乾隆見狀也有些尷尬,實在是兩人對比太過分明,反而顯得小燕子實在不成體統,沒有規矩,讓他覺得自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心中對小燕子多了些不滿意,面上卻也沒有顯露出來,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她起來︰「起來吧,紫薇丫頭也不用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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