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紅樓情 第八章︰聞釵至孤女嘆心酸

作者 ︰ 佛清

「有什麼話,慢慢說便可,怎是這般急切。」襲人看著賈寶玉滿頭大汗,很是不滿的拿著自己的帕子走上前替他輕輕拭去,嗔怪的說道。

怎奈賈寶玉此刻根本沒有功夫理會她,手一揮就將襲人趕到了一旁。

墨瑩看著賈寶玉如此,心里冷笑,他倒果真是見了一個就忘了另一個,這將來待薛寶釵一到,她們姐倆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景呢。想到此,眼神就不由得看向了黛玉。

卻只見黛玉嘴角含笑,正坐在那里看著賈寶玉呢,注意到墨瑩的目光,就沖著襲人的方向點點頭。

見她如此,墨瑩隨即放下心來。這襲人果然是個隱忍之人,也不過只安靜的往邊上一站,倒是沒再吭聲,也難怪賈寶玉會倚重她,這要是晴雯,怕是早就鬧翻了天了。

墨瑩示意其他的人都該出去的出去,但只留下青竹伺候,倒好像剛才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賈寶玉一會兒跟墨瑩笑笑,一會兒又跟黛玉鬧鬧,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墨瑩心里不耐煩,看看賈寶玉又完全不懂看人臉色,就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二哥哥到不妨好好的坐下來,我們幾個說說話也行,你這樣轉來轉去的,倒是看的我頭都暈了。」

賈寶玉依言坐了下來,卻不想黛玉竟好奇的從墨瑩身邊沖著賈寶玉道︰「上次在老太太跟前,我也沒仔細看了你那塊玉,心里正好奇的緊,現在你倒是讓我再瞧瞧。」

「好好好,妹妹想瞧多久都行,妹妹要是喜歡,盡管拿去也不值什麼。」賈寶玉笑嘻嘻的摘下自己的玉高高興興的就遞給了黛玉,不想話音剛落襲人就上前笑道︰「寶玉你可是又跟姑娘們開玩笑呢,這玉可是你的命根子,怎麼能說送人就送人。」

墨瑩見她如此,也笑了︰「我說二哥哥,你倒是還不如襲人姐姐明白,可見是個糊涂人,亦或是,你本是存心來打趣我們姐妹的。」

「什麼打趣不打趣,不就是一塊玉,他就是給我我也不要。」黛玉不耐煩的將賈寶玉的玉往他跟前一扔,雖是還沒看幾眼,但就墨瑩瞧著她那神情,卻像是已心生反感了。墨瑩見此便不由的笑道︰「妹妹怎麼也跟著二哥哥淘氣了。」

寶玉半天想說話,卻是被這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給堵了回去,墨瑩一扭頭看到賈寶玉哪委委屈屈的表情,看著倒好像是又要魔怔了。于是便心里一驚,這家伙怕是不會又要砸玉吧?

我的小祖宗唉,你要是砸也別在我們屋里砸啊,你想砸,去賈母面前就是把你自己都砸死了我可不管,你在我們屋里已經砸了一次了,現如今你媽王夫人可是一直憋著勁兒想要找我的茬,上回叫個鳳丫頭就在背後搗鼓我了好久,你別再給我添亂了行不?

于是墨瑩一順手將那玉拿到自己跟前,對著黛玉笑道︰「你不要我要,白得一塊通靈寶玉,又不用我花一分錢,這麼好的事我上哪里找去。」

「瑩姐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世道了,快讓我看看,是不是又和玉姐姐兩個人合著伙來逗我們玩呢。」史湘雲大笑著進了屋,墨瑩見是她,心里便輕松了,有她來對付賈寶玉,自己也就放心了。便笑道︰「你怎麼才來,說是去三丫頭那里,怕是半路就轉去園子里逛了吧。」

史湘雲靠著墨瑩坐了,雙手接過青竹遞來的茶水就灌了下去,嘴角順著流下了些,墨瑩拿自己的帕子替她輕輕拭去,「你呀你,喝個水也不讓人省心,慢些,看別再嗆著了。」

史湘雲用手背一抹嘴,笑道︰「沒事沒事,我渴的很,對了,瑩姐姐你說什麼白得不白得的?」

黛玉哼了一聲自己拿了本書坐到了窗邊看著,墨瑩笑笑︰「你問二哥哥去,我不知道。」說罷便將手里那玉遞給伸過手來的襲人,只含著笑瞧著她給賈寶玉戴好,嘮嘮叨叨說了一堆這玉是他的命根子什麼的話。

湘雲便也不在意,隨口笑道︰「寶哥哥可是又來這里淘氣了,我剛從外面進來,倒是听著老祖宗屋里的小丫頭正找你呢。」

寶玉听她如此說,滿不在意的搖搖頭︰「沒事兒沒事兒,我這才剛來沒一會兒,等等再回去,想必老祖宗也是沒有什麼大事。」

湘雲看看墨瑩曖昧的一笑︰「你怕是舍不得我的兩個姐姐罷。」

「你個死丫頭可是又淘氣了。」墨瑩指著湘雲的腦袋用手指一戳,兩人便包做一團嬉笑打鬧了一番。

一時止了笑,湘雲笑道︰「我剛听探春說,她昨個兒去太太屋里,跟著太太的彩雲和她說我們這里怕是又要多了個姐妹呢。」

墨瑩手里一頓,多一個?這麼說薛寶釵就來了?好啊好啊,來了好,來了才有意思。

賈寶玉眼神一亮︰「什麼姐妹,哪里來的姐妹?」

湘雲扭頭一笑︰「瑩姐姐和玉姐姐一定是知道怎麼一回事,某人要是想知道,那就自己問太太去,要不老太太也成,反正我是不告訴你。」

賈寶玉怎麼會放過這麼個機會,牛皮糖似的噌到史湘雲面前,拉著她的手笑道︰「好妹妹,雲妹妹,你就告訴我吧,省得讓我在去打擾老祖宗或者太太,好妹妹,你快說了吧。」

湘雲禁不住賈寶玉的一陣搓揉,甩開他手跑到黛玉跟前︰「玉姐姐,你看這個瘋子,瑩姐姐也不管。」

墨瑩笑道︰「跟我有什麼關系,是你自己要招惹他的,我看你是活該。」

黛玉也遞給湘雲一個白眼兒︰「我看姐姐這話說得有理,你明知他有這個呆病,你還要逗他,去吧去吧,別在我這里鬧,你到他跟前去,你們兩個愛怎麼鬧怎麼鬧去。」

賈寶玉嘻嘻一笑,趕忙拍手稱快︰「雲妹妹你還是快說吧,不說小心我——」伸著雙手走到史湘雲面前,賈寶玉笑道︰「小心我鬧死你。」

是夜,墨瑩、黛玉還有湘雲圍坐在一起,湘雲看看兩人不覺就紅了眼眶。

墨瑩和黛玉都是有心之人,見她如此,墨瑩便笑道︰「這是怎麼了,玉兒還沒哭你倒是打起頭陣了。你要是這樣,可是快別在我屋子里住了免得到時候老祖宗說我把你帶壞了。」

湘雲听她這麼說,撲哧一聲就笑了︰「我自小沒了爹娘,跟著叔叔嬸嬸討生活,卻是比不得你們,這幾日看著你們,倒是免不了想想自己,一時就忘了情。」

「這話你可是錯了,我和姐姐現在不也是如此這般。」黛玉看著湘雲︰「雲丫頭,這些天我看你是個想的開的,這話倒不像是你說出口的。」

墨瑩也笑道︰「別是听了這薛家的姑娘要來了,你也感嘆了,我看這卻是沒道理。」

湘雲點點頭︰「我在家里,時時刻刻就盼著老祖宗能想起我,把我接來,後來你們來了,我心里暗自嘆息,想必老祖宗有了你們怕是就要把我忘了。後來好容易盼著把我接來了,見了你們姐妹我心里倒是服了,可真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一對妙人。」

黛玉把湘雲嘴角一擰︰「雲丫頭快說些正經的吧,別有的沒的又打趣了我和姐姐。」

「這倒也罷了,玉兒你快別攔著她,畢竟雲兒這後面也說的是實話不是?」墨瑩用帕子捂著嘴嘻嘻的笑了起來,倒是把兩人也逗笑了。

湘雲感慨的看著墨瑩和黛玉︰「倘若我也能像你們這般身邊有個姐妹陪著,心里也能好過一些了。」

黛玉和墨瑩對視一眼,墨瑩收了笑,「雲兒,我和妹妹沒了娘親,投奔到外祖家,到底是不比自己家里清閑。你是個明白人,我和玉兒的苦處想必你也是看的清楚。」

湘雲點點頭,黛玉便也道︰「雖說我和姐姐好歹是比你強些,可是你心里是個灑月兌的,這股子氣派我們姐妹卻是學不來。」

「人人都各有各的難處,各有各的獨特之處,要我說,我們不必羨慕他人,也不必自怨自艾,倒是舒舒心心的過好生活也就罷了。」墨瑩替湘雲整整衣領,「咱們三個里面屬我最大,我今兒也就托個大,給你們說道說道。」

湘雲點點頭,睜著自己的一雙大眼楮緊緊的盯著墨瑩,墨瑩知道她一個小姑娘平時也沒個說知心話的人,心里是何等的寂寞,便將她一摟︰「雲丫頭平時也只往開里想也就罷了,這里有老祖宗和我們,以後你來了就跟著我們姐妹住,我們雖說是也幫不上什麼忙,好歹還能听你發個牢騷。我知道,有些話你和老祖宗也不好說,如今有了我們,又不是這賈府的正經主子,你有什麼話盡管和我們說也就罷了。」

黛玉在一旁也笑道︰「我們雖說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這能使得上勁兒的又怎會袖手旁觀,你這個丫頭,沒事又弄這麼一出。」

湘雲摟著墨瑩埋下頭說道︰「我今兒想到那薛家的姐妹,只不知她來了,我們又是個什麼光景。」

墨瑩心知湘雲這是真心與她和黛玉親近了,才難得與她們發發自己的牢騷,平日里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如此,倒是真真讓人心疼,便拍拍她的後背,「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們也強求不得,你還看不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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