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心存疑惑,便不自覺地留神听起了薛蟠的話來。
待听薛蟠講完之後,水溶不禁怒火中燒暗自皺眉。豫州雖然歸他管轄,但他遠在京城鞭長莫及,兼之朝中事務繁忙,因此很少有閑暇過問豫州之事。不曾想豫州節度使竟縱容妻弟為惡在先,豫州知府又畏懼強權罔顧國法在後。當下便暗下決心派人徹查此事,倘若薛蟠之言屬實,自己自會還柳湘蓮一個清白。
薛蟠見水溶俊眉緊皺一言不發,自猜不透他心中想法,連忙繼續道︰「那人仗著自己是豫州節度使的小舅子便橫行鄉里欺男霸女,他的惡行當地百姓沒有不知道的。柳湘蓮只是出于義憤才上前阻止他為惡,且是他先動的手,柳湘蓮只是防衛過當失手致死,怎麼也不該判斬刑的吧?」
「防衛過當,」水溶饒有興趣道︰「這個詞倒是頗為新奇貼切。」
薛蟠連忙嘿嘿笑道︰「我隨口瞎編的,讓王爺見笑了。」
水溶道︰「看不出你還頗具才氣,想來坊間那些流言也多有不實。」
薛蟠撓撓頭故作謙遜道︰「王爺過獎,其實草民自幼厭惡讀書,確實胸無點墨的。」
水溶見他憨態可掬,心中不覺一動,遂故意道︰「但這些話只是你一面之詞,我又怎知是否屬實?」
薛蟠道︰「這個容易,王爺只需派人去豫州案發地調查一番,便知我這些話是否屬實。」
水溶自從見到薛蟠起,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般認真的神態,知他心中定然十分重視柳湘蓮的生死,心中竟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快,當下反問道︰「薛公子這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麼?」
薛蟠听他口氣似乎不大對頭,連忙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不想看到豫州知府徇私枉法,令草民摯友枉死,還望王爺明察秋毫,還柳湘蓮一個清白。」
水溶見眼前的薛蟠說話一板一眼,和當日那個油腔滑調對自己言語調戲的青年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間促狹之心大起,道︰「本王若是幫了你這個忙,不知薛公子怎麼報答本王?」
薛蟠︰「……」
不是吧,你一個堂堂的王爺有錢有勢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幫個忙竟然還要老子報答你,難道當真是所謂的錢多不咬手麼?
不過他若是要財物倒也好辦,自己那里還有不少金銀珠寶,上次給豫州知府送禮時沒送出去,如果這些還不夠的話,自己再找找寶玉,看他能不能幫一些,想來只要北靜王不是獅子大開口,應該還能滿足他的要求。
想到這里薛蟠道︰「只要王爺能還柳湘蓮一個清白,讓他免去死罪,無論王爺想讓草民做什麼,只要草民能辦到的,定然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水溶听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可見其欲救柳湘蓮之心十分迫切,當下便想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