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之不改樂 永要體察民情

作者 ︰ 慕科

小主子要去看自己的兒子福公公最開心,當下毫不思索的點頭答應。安樂把劍往懷里一抱,走到永身邊,那意思很明顯,他肯定是要跟著去的。剛剛火冒三丈回房間的福康安又摔門出來,靠著院牆斜眼看永,唯一還有點清醒頭腦的善保滿腦門的汗,這幾位一點也不考慮十二阿哥到底能不能出宮的問題嗎?

永是皇子阿哥,生來住在宮里,按照宮里傳下來的規矩沒有封爵沒有出宮建府的阿哥不能隨意出宮,他出宮還要得到乾隆的允許。永臨時起意要去看福公公的兒子,最後還是要親自向乾隆請旨,通過昨天的相處,永的膽子稍微大了點,也敢帶著安樂和福康安去乾清宮找乾隆。

乾隆本來下了朝之後回宮沒有見到永十分不悅,按他的想法,永該在乾清宮等他回去,然後父子兩一起吃飯,再一起聊天才對,這才是父子相處之道,他滿腔的慈父心沒地發泄憋在心里難受。兒子居然不打招呼走了,乾隆正氣悶,听到宮人稟報十二阿哥求見,立馬揮手準了。站在乾隆身後的吳書來這才松了一口氣,皇上回來發了不小的脾氣,要是十二阿哥再不來,他都準備托人帶信把十二阿哥給請過來。

「兒臣參見皇阿瑪。」

「奴才參見皇上。」

安樂等在門外,進來的只有福康安和永兩個,一左一右的向乾隆行君臣父子禮。乾隆左一看是自己喜歡的福康安,右一看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心里那點氣立馬煙消雲散不見蹤跡。他樂呵呵的招呼兩個人起來,「你們兩個怎麼結伴來了?」

福康安是伴讀,不管乾隆怎麼看重到底是個奴才,他比福爾康明白事理,這個時候先說話的絕對不會是他,所以此時能說話的是永,永先掀起眼皮偷偷瞄了眼乾隆,見乾隆笑容滿面,心里慢慢的松了下來,小聲的道,「稟告皇阿瑪,永想請旨出宮。」

「出宮?」乾隆疑惑,差點月兌口而出想出宮便出去的話來,猛然意識到永不是永琪,哪能隨隨便便的出宮。唔,他兒子這麼乖,又不是小燕子和紫薇,穿個小太監的衣服溜出宮去,不成體統,乾隆頓時對小燕子和紫薇的印象差了一截。

「兒臣的貼身公公福公公要出宮探親,兒臣想隨行。」

永低著頭,乾隆看不見兒子現在的表情,但是從兒子听似四平八穩卻略帶著顫抖的聲音中還是可以知道,兒子現在肯定是很緊張和恐慌的。永怕自己?這怎麼能行,他是慈父啊,乾隆嚴肅的想,自己要努力的改變自己在兒子心中的形象,讓兒子跟自己親近,相信自己這個阿瑪。

于是乾隆大帝點頭同意了兒子出宮之後,還加了一句,「朕和你們一起去吧,正好朕也想去看看京城的民風民情。」

「……」吳書來沉默的看看御案上那大堆的奏折,再想想皇上一個月前被還珠格格和五阿哥等人拉到京城郊外傳說是遠足,聰明的保持了沉默。

永暈乎了半天好不容易清醒的腦袋又重新漿糊了,皇阿瑪說要和他一起去巡查民情呢,那他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還是要把自己按照容嬤嬤的交代藏起來的銀子拿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安樂,安樂,快點回去準備準備,皇阿瑪要和我們一起去。」永出了乾清宮便奔起來,朝著安樂搖手,滿臉的興奮。安樂臉色微不可見的僵硬了下很快的恢復原狀,伸手拉住蹦蹦跳跳的小孩,避免小孩沖過頭又磕出一個包來。

永抓著安樂的大手來回晃,「安樂,你說皇阿瑪會不會騎馬去,騎馬的話永不會的。」

安樂拉著他一步一步下台階,听了小孩的話,拉著小孩的手緊了幾下,小孩看他,他低眉看小孩,「沒關系,奴才會帶著你騎。」

永彎了嘴角,大力的點頭,福康安冷哼,「小爺也會帶你。」

「你比我還小,會摔下去的。」永拉著安樂的手,從安樂的右手邊探頭去和福康安說話。他生福康安的氣,又覺得福康安虛偽,但心里其實還是喜歡有個弟弟的,福康安要辭去伴讀的位子他倍感委屈,福康安這幾日對他百般順從,還拉下臉來哄他,他不是感覺不出來。他怕自己總是不搭理福康安,福康安真的離開了。他還是不想福康安離開的,所以,腦袋里面轉了一圈之後,永決定要和福康安說話。

小孩搭理自己了,福康安憋在心里的郁悶和不甘消散了不少,他來了精神,語氣也緩和,拍拍胸膛,「不會的,小爺十歲就策馬單行,放心,保證讓你掉不下去。」

「不行,」永搖腦袋,斷然否定,「我自己上不去,你抱不動我,我很胖。」

「……」戳中死穴,福康安猛然憶起騎射場上,永撅著往馬上爬的那笨拙的姿勢,以及到最後還在馬腿邊繞圈的小樣子,半晌無語。

安樂扯起嘴角,「奴才抱你上去。」

福康安在永看不見的地方瞪安樂,這個奇奇怪怪陰陰沉沉的侍衛果然是和自己不對盤,當初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腦抽的去請辭伴讀之位,也不會有這麼一大串事情,小孩肯定還在對自己好呢,恩,自己以後要注意這個侍衛。

永開開心心的回去告訴了福公公這一令人振奮的「噩耗」,福公公胡子當場翹了起來,「你皇阿瑪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

「皇阿瑪說要體察民情。」沒有理會福公公的吹胡子瞪眼,永正忙著翻自己的的小荷包。

福公公再怎麼不樂意,皇上的話是聖旨,不听是要掉腦袋的。再說這是十三年來永第一次出宮,興奮激動的不得了,老頭哼哼幾聲之後親自動手給小主子換了一身平民的裝束,又帶了個西瓜皮帽子,帽子有點大,歪歪斜斜的掛著,永怕它掉,不停的用手去扶。

乾隆和他們約在太和門見面,永擔心皇阿瑪等得著急,一路上拉著福公公小跑,福公公扶著腰,在心里暗自把乾隆罵了個狗血噴頭,心說這皇上又腦抽了,自己一定要注意著,今天絕對不能讓皇上委屈欺負了十二阿哥。

他們到了的時候,乾隆已經等候有段時間,小孩一看皇阿瑪等在哪里頓時緊張,按住帽子可憐兮兮的看向乾隆,「皇阿瑪,兒臣來得遲了。」

兒子換了便裝,全身女敕女敕黃黃的,可愛的不得了,乾隆看的直冒泡,這麼可愛的小孩,是自己的兒子啊!他上前拉住永的手,免了其他人的禮,「哈哈,今日出去,朕和永便是普通的父子,你們也不必多禮。」

永激動,皇阿瑪拉自己了,下次去看皇額娘一定要告訴皇額娘,皇阿瑪對永很好。永之前擔心乾隆會騎馬出宮,但事實上乾隆早有自己的小心思,他特意讓人安排了兩輛馬車,福公公是個老頭,跟永關系好要安排一輛,他自己和永坐一輛,福康安的話讓他去和福公公一起,其他人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怎麼不上去?」

看永站在馬車外面似乎在猶豫什麼,乾隆低下頭溫聲的問道,可能是他的語氣鼓勵了永,這一回永沒有猶豫的說出了自己想法,「皇阿瑪,體察民情不是應該深入到百姓中間嗎?」

呃,這個是自己為了和兒子一起出去找的借口來著,乾隆點頭表示同意,「永說的很對。」

「那我們坐在馬車上也可以嗎?」永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他沒出過宮,乾隆從未帶過他單獨出去,更弗論所謂的微服私訪和下江南,永便只在書本之上以及宮女太監們的聊天之中知道些大概,乾隆每次出宮主要目的說是巡查實際上大多是為了游玩,但是在永心中,他皇阿瑪每一次的離宮都是為了百姓。

兒子純真毫不懷疑的眼神看的乾隆一陣發慌,幾千個御史上的奏章,紀曉嵐的明示暗示,劉墉的千言萬語,都抵不過這個一個眼神,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皇帝,蹲子與永平行了視線,乾隆認真的道,「朕知道了,永問得好。」

永開心的笑眯眯,乾隆回頭對吳書來吩咐,「馬車不要繞道,走街上吧,到了市集便停了。」

說罷又轉身,一把將永抱起來,舉得高高,「永,現在我們體察民情去!」

永抱著乾隆的脖子害羞的笑,他已經十三歲了,不能再要皇阿瑪抱了,而且祖宗規矩說抱孫不抱子,按理皇阿瑪是不能抱他的,但是這一次他不想說。皇阿瑪第一次夸他,他給皇阿瑪提了建議,皇阿瑪抱他了,皇阿瑪說了現在他們是普通的父子,那自己小小的忘記一些規矩也是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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