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乾清宮遇上了刺客,福公公是鐵了心的覺得,小主子和宮里那位爺犯沖,只要接近那位絕對不會有好事,于是哄著騙著忽悠著永不讓他再去乾清宮。永本人其實也沒有打算去乾清宮,他每次去都是有原因的,在他心中,他家皇阿瑪那是日理萬機,整個紫禁城中數他皇阿瑪最忙,他怎麼敢隨便去打擾,所以他又恢復了每天乖乖的點線生活,上學完了下學,阿哥所和上書房兩邊跑。
伺候的人多了,小孩的那塊小菜地也就沒他什麼事,被新來的那些宮女太監們攬去。他沒事做就帶著多多瞎轉悠,福康安依舊單方面的和善保不對盤,有事沒事來幾句帶刺的,善保都一一笑納。
「這一盤是小爺故意讓你的,再來。」福康安擄高袖子,領口的紐扣也被解開,絲毫沒有富察家小公子的尊貴樣子,不耐煩的把棋子都塞回去,表示要重新來過。
永抱著多多坐在一邊,多多嘴里咬著個球,偶爾用爪子扒拉幾下,自己玩的不亦樂乎,永嘟嘟嘴,「瑤琳,你輸了,輪到我了。」
「什麼輪到你了,你哪一次不是走三步就死,你看著就行了!」福康安看都不看他,指著善保,「你不要得意,小爺這一句肯定勝你。」
永不樂意,從位子上站起來去推福康安,「什麼的三步就死,上次明明走了五步!你不要耍賴,輪到我了,你讓開。」
福康安磨蹭著不願意走,善保微笑,不緊不慢的道,「做人要講信用,所謂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你上!」福康安恨恨的走到永的凳子上,把位置讓給永,永興沖沖的拿起棋子,「善保哥哥,我要先擱子。」
善保縱容的收回手,「好,你先。」
小孩幾步一走,那邊善保已然形成了圍攻之勢,福康安看不下去,拉小孩的衣服,「走這邊,走這邊!」
永歪著頭思考,順從的把棋子放到福康安指的地方,福康安得意的挑眉,善保無語,「富察公子,觀棋不語真君子。」
「什麼君子,小爺和永是同盟,目標是打倒你個死人臉,是吧?」同樣的招數遍數用得多了對福康安就不起效果了,倒是從他們身邊經過的福公公甩著胡子,「哼,小主子怎麼會跟您是同盟,痴心妄想!」
「刁奴,你的胡子掉了……」福康安不屑的撇嘴,福公公連忙捂住胡子,一檸身回房間整他的胡子去了,福康安嘿嘿笑,不是每一次他都輸得,他又不是永。
「確定放在這里?」善保淡定的看著某小孩猶豫半天之後把棋子直接放到死局的位置,好心的出聲提醒。小孩挺堅定,恩恩的點頭,福康安趕緊拽住,「等等,我們換個地方。」
「為什麼?」永不解。
福康安瞪他,「這個是死局,這才幾步。咱們是巴圖魯,死也不能死的太難看!」
「哦。」
幾盤棋下來,雙方各有輸贏,永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所謂三個人下棋,真正在下棋的根本就是只有福康安和善保兩個人,他不高興,「都是你們在下,我都沒有自己走過。」
「你怎麼沒自己走過,你不是把自己走輸了好幾回嗎?」福康安不在意的回了句,眼神專注的在棋盤上。
永頓住,氣呼呼的抱著多多走了,福康安和善保下棋下的正興起,以為小孩是生氣回房間了,也沒管他。不是他們想的簡單,實在是因為小孩平日里太乖了,每次生氣也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去的地方永遠都只有那麼幾個,現在善保和安樂也搬過來了,他活動的範圍真的只剩下阿哥所和上書房,校場這些地方。按理說正常的皇子每日晨昏請安,早朝站班是必須的,可惜太後對永不上心,覺得看到他膈應,借口免了他的請安。而早在廢皇後之前,乾隆就因為永回答不上來他的問題,在上書房表現不好,下了旨意不準他進朝堂。小孩大約也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沒有什麼不適應,自得其樂的找著屬于他自己的樂趣和動力。
這一次永卻意外的沒有回房間,而是帶著多多去了御花園,過幾日他又要去看皇額娘,他要給皇額娘帶皇額娘喜歡的銀桂,御花園的銀桂這幾日花開得正好,前幾日安樂從外面回來帶著滿身的桂花香呢。多多在前面跑,他跟在後面,御花園還是以前的樣子,奼紫嫣紅的分外好看,完全看不出已經臨近深秋。永專心致志的找著秋菊,沒注意不遠處的亭子里的人。
乾隆皇帝最近不順心,很不順心,他在心里還是對小燕子存在幾分喜歡,關了小燕子之後,永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在景陽宮中大吵大鬧,酗酒鬧事,紫薇和福爾康也對他頗有怨懟。想想以前那些事情,再想想夏雨荷,乾隆又挺難受,關鍵是他家十二居然沒有再來看他,永的各種模樣在他眼前不斷出現,小孩似乎是真的走到了他的心里,軟乎乎的兒子他想抱著,想寵著,想帶在身邊天天朝夕相處,偏偏兒子不解風情。他是皇帝不能總是腆著臉去見兒子,兒子也不來給他請個安什麼的,乾隆心里幽怨非常。
「吳書來,十二阿哥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吳書來悄悄的翻眼皮,「回萬歲爺的話,十二阿哥今日和昨日一樣,去上書房學習,下午回了阿哥所。」
「……直接回去了?」
您要去看十二阿哥就直接去唄,您是皇上誰敢說您啊,想您以前寵著兩位格格的時候還不是三天兩頭的往漱芳齋跑,那還是兩個未出閣的格格呢,您現在這是顧忌什麼啊?吳書來默默的在心里吶喊,琢磨皇上弄得像個深宮怨婦是為了哪般。
若是小燕子之流乾隆想見便去見,他去漱芳齋是看女兒也是尋些樂子,可面對的是永,乾隆心中卻生出了些別的東西。他不願意讓永改變,他想他的永一直是那樣呆呆傻傻,永視他為英明神武,為百姓為天下焚膏繼晷廢寢忘食的皇帝,他寧願見不到永,也不願讓小孩失望,更不想小孩成為他生活的調劑品。
吳書來自然是不明白乾隆這點心思,見萬歲爺心情貌似不好,干脆提議去御花園坐坐。去御花園好啊,御花園里面不僅有花花草草,還有各種花枝招展的妃嬪們,要是皇上看上哪位妃嬪或者哪位妃嬪能夠哄得皇上開心,他也不用戰戰兢兢的生怕皇上來個喜怒無常,拿他出氣了。最好是遇到善解君意的令妃娘娘,那皇上肯定是郁悶的去開心的回,今夜直接宿在延禧宮也指不定。
御花園在乾隆手上修繕過不少次,乾隆最喜歡的便是西邊臨湖的千秋亭,所以在那一塊轉悠的妃嬪也特別多,走在廊橋上乾隆遠遠的看到那邊聚集著一堆穿紅戴綠的女人,心生厭煩,轉而去了萬春亭。萬春亭這邊的確冷清了不少,沒有嬌花照水,這邊都是比較高的喬木,郁郁蔥蔥卻少了氛圍,乾隆站在亭子里感慨,忽然看見一棵銀桂前面的身影。
永站在銀桂樹前時間已經不短了,他也很是煩惱,懊悔沒等安樂回來,帶著安樂一起來。宮里的銀桂樹已經有些年頭,底下的枝蔓為了美觀被剪斷,留下光光的樹身,至于上面的部分,永把胳膊舉過頭頂,試著蹦了幾下,連最矮的那支也沒有踫到。
多多見主人蹦蹦跳跳還以為是跟它玩呢,咬著口中的球跟著亂跳,永踢它,它傻傻的湊上去,永干脆不甩它,傻狗把球用爪子撲住,汪汪的叫。
「不要叫啦,這棵樹太高了。」永模模下巴,苦著臉想辦法,「要不換一顆吧。」
「這棵銀桂樹在聖祖時期新移植過來,是御花園中最年輕的桂樹,當然也是最矮的。」
沉穩有力的聲音在左側響起,永轉頭便撞入一片明黃色之中,「皇阿瑪?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哈哈,永是要摘這樹上的銀桂?」
乾隆將小孩拉起來,小孩和他一起仰著頭看那顆掛滿淡黃色花朵的銀桂,用力的點頭,「兒臣想摘回去。」
他不擅長說謊,但是永明白自己每月都偷偷去看皇額娘的事情是不能被皇阿瑪知道的,所以干脆省去話的後半部分,好在乾隆不糾結這些,見到永他的心情大好,那種喜悅蓋掉了一切,在他眼中連多多這只亂叫的狗也變得可愛起來。他想了想,看著自己觸手可及的桂花枝,嘴角微揚,「永想不想自己摘?」
「唉?」永疑惑,可是身子已經起來了,腰上面有力的大手將他舉到了半空,香味撲鼻而來,小孩愣愣的低頭,對上的是乾隆那雙充滿笑意的眸子。
乾隆把小孩舉到肩膀上,「摘吧,皇阿瑪給你撐著。」
「皇阿瑪,這不合規矩。」永驚慌,他現在騎在皇阿瑪肩上啊,這是大不敬,要是皇額娘知道了,肯定要罵自己的。
乾隆繼續笑,「什麼不合規矩,朕是你皇阿瑪,朕說沒事就沒事。」
肩上的重量很輕,完全不似一個十三歲少年該有的體重。他是皇上,從來沒有敢坐在他的肩上,這是一種完全新奇的體驗,小孩坐的不是很穩,來回的蹭,蹭的他滿心奇異的燥熱,這種感覺他太熟悉卻又太陌生,他只抓住了小孩的一只手,因為用力掌心細細的滲出了汗珠,可是他抓住的那只手卻依舊是溫溫涼涼,仿似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舊章節吐出來了,最近太抽搐了,看到新章的方法看文案的公告吧,或者不介意的話乃們也可以到上一章留個言評論什麼的會自動跳到下一章的
ps︰謝謝……晉江果斷的抽掉了妹子的名字,不管腫麼樣謝謝砸地雷的萌妹子,包子,過來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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