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什麼事?」金燕西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個無比時髦騷包男,在民國時期,能留著半長的頭發,燙成卷還染得微黃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八面玲瓏的劉寶善。
說起這劉寶善倒也是一個奇人,他原是金銓警衛員王思遠的遠親,是個寒士(指出身低微的讀書人),後家道中落,不知從哪打听到了王思遠的消息找上門來,運氣也著實好,經過王思遠的幾次提拔,白手掙得七八萬的家產。在金家宅子不遠的巷子里買了一棟房子居住,現在在一個稅務機關當一個閑差,每日只需到衙門一兩個小時,其余的時間便四處游逛,廣結善緣。
因經常幫金銓辦點小禮信(禮節性的禮物),跑過不少地方,見多識廣,為人開明大方,十分的會來事。跟一班有錢人家的子弟混的極熟,感情也極好。平時大家有什麼不能公開舉辦的聚會,都會假借他家的名義辦理。這劉寶善思考的也周全,房子裝扮的十分精巧,屋內下人听話乖巧,還特意雇了兩個上好的廚子,專為侍候這些少爺公子做準備,容易讓人滿意。一旦他招待的人感到滿意,那麼下次他有求與人的時候,大家也會心照不宣的讓他滿意。
這種感情的投資在以前的金七爺眼中自然是不屑一顧的,但金燕西以一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是非常稱贊出奇的,也之所以接到劉寶善的電話,專程在家中等候,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唉,電話里說不清,我就來你家找你了。」劉寶善打了個響指回金燕西的回顧,神秘的說道,「有個好機會,我尋思著你可千萬不要錯過,今天晚上你們老大在小公館請客,去的人一律招待,哎,我建議你呀還是去一趟,已經四點鐘了,可以走了。」
「什麼小公館,大哥什麼時候在外面置了宅子,我怎麼沒听說過?」金燕西接過下人送上來的茶,親自放到劉寶善的面前,這個動作讓劉寶善眼神一頓,接下來的笑容也真切許多。
「你在開玩笑吧,鳳舉兄在外面置辦這所公館少說也有一兩個月了,你真的一點風聲也沒听說?」劉寶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還以為金燕西在同他開玩笑,不以為意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椅背上。
「哦。」金燕西不置可否的點頭,原來大嫂說的外面有人,就是大哥在外面置了私宅,金屋藏嬌啊。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去了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不去,我晚上還有約會,去不成。」
「去吧,去吧,難得大家在一起聚一聚,你這幾個月都快哉家憋成大家閨秀了,錯過了那麼多場好玩的熱鬧,你虧不虧啊!」劉寶善好心的說道,以前的金七爺確實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十次喊總有九次是去的,因此,金燕西的拒絕在他听來就是推月兌。
「你不明白,我去有很多不方便的。」要是其他時候,劉寶善找他去赴會,他指不定二話不說就去了,順便看看有沒有順眼的人也結交一二。但是此次赴會,金燕西知道,劉寶善找他去肯定不是聚會這麼簡單,很有可能是大哥要把自己包養的小老婆介紹給親友認識。這大嫂吳佩芳剛查出懷有身孕,對自己也一向不薄,自己要是去了,置大嫂于什麼地步。
「正因為有這麼多的不方便,所以才請你去嘛。」劉寶善賊眉鼠眼的揶揄道,這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你不知道,大嫂一直待我不薄,上次還因為大哥在外面的這點事差點小產,我做人不能這麼兩面三刀。」既然是有預謀的,那他就更不能去了,金燕西從沙發上站起來,堅決的搖頭不肯答應。
「怎麼能說成事兩面三刀,這因應該叫八面玲瓏,做人不能像你這麼死腦筋。這年頭,咱們會做人得做得八面玲瓏,唉,咱不能為了誰去得罪誰,是不是?也不能為了一個,不為一個,是不是?」劉寶善此時心情好,也不介意教金燕西幾招,八面玲瓏、左右逢源是他的人生信條。
「哎呀,你不懂,我就是不想這麼八面玲瓏,這會讓我從內心產生負罪感。」金燕西也沒打算把劉寶善當外人,實話實的跟他說。
「你這話就說的過了,什麼負罪感、什麼兩面三刀的,你今個還真是不爽快。走吧,走吧,在不走,一會兒街上又涌上來一群群游行示威的學生。」劉寶善做出不悅的樣子,拉著金燕西的手臂就往外拽。他今天奉了金鳳舉的命令,務必要把金燕西帶到,他可是在那一群哥們面前夸下了海口,又怎麼會有得金燕西這會的矯情。
「學生游行示威,怎麼回事?」金燕西听到這幾個字,起了好奇,沒想到劉寶善硬拉著他出了金家,嚷嚷著路上再跟他解釋。
從劉寶善的口中,金燕西得知,最近全國各地院校的學生,都在籌劃著大的行動,為了反對Z國政府出讓Z國主權,反對洋人瓜分Z國土地,開展了一系列抵抗當局政府的游行示威活動。听到這里,金燕西知道,歷史上著名的B伐運動就快要開始了,時間過的真是快。
「想什麼呢,到了,下車吧。」沒等金燕西具體回憶起幾件歷史上有名的事故,車已經停在了一所不小的宅院門前。劉寶善以為金燕西還是不願意進去,拍著他的肩膀催促著他下車。
「寶善,這是誰的家啊?」這宅子可真不小,沒個三千塊是盤不下來的,因為買鋪子,金燕西對BJ的低價也算有了大致的了解,說到這,他就想不通了,大哥在外務機關上班,一個月也就七八百塊錢,加上一些其他所得,一個月了不起有一千塊錢,他的錢一向又是由大嫂保管,他是哪來這麼多的錢,一下子給一個青樓女子贖身,還置了這麼一所外宅。
「呃,這是尊嫂的家。」劉寶善被金燕西這麼一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回答。
「放屁,我嫂子好端端的住在我們金府,哪會在這種地方安家。」金燕西知道劉寶善口中的尊嫂,指的就是□晚香,想到這個女人,金燕西就沒有絲毫好感。他不是因為晚香是□而瞧不起她,而是因為,原著中,晚香多次挑撥離間大哥大嫂感情,且貪得無厭,一旦所求無法滿足,毫不戀舊情的卷走大哥大部分錢財的女人,讓他稱這樣一個女人為嫂子,他可叫不出來。
「我不想進去,」金燕西打起退堂鼓,拍拍前面司機的坐墊,開口讓司機把車開回去。「
唉,回去,回去。」
「唉,別啊,都已經到這了,怎麼也得進去見見她,是不是?」劉寶善急了,眼看都到了門口,金燕西要是就這麼走了,他非得被里面那群人笑死不可,說什麼他也不能讓金燕西走。「燕西,七爺,爺,您別生氣了,算小的求您了,您就給小的一個面子,進去吧,走……」
「太鋪張了,這那是個小公館啊,分明是個大宅門,大哥真是糊涂,要是被家中二老知道,指不定要怎麼說他。」金燕西被劉寶善硬推著往里走,轉著頭四下打量,嘴里說著漫不經心的話,其中威脅的意思昭然若揭。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唉,你要是敢往外說一個字,指不定老大到時候怎麼怪罪我,快別說了,進去吧。」劉寶善明白金燕西話里的意思,也知道金燕西只是嘴上這麼說說,連忙又是作揖又是討饒的,連哄帶騙把金燕西帶進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