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祖,你覺沒覺得一個多月沒見燕西,他好像跟以前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啊?」金燕西跟孟繼祖的對話,坐在孟繼祖下手的孔學尼听的一清二楚,他偷偷瞄了金燕西一樣,小小聲的在孟繼祖耳邊說道。也許是某種動物的直覺,告訴他,如今的金燕西今非昔比,十分的不好惹,而他的直覺一向又是極其的準確。
「哪不一樣了?」孟繼祖側著身子,擋住金燕西看向孔學尼的眼神,其實,孔學尼的聲音並不像他自己以為的那麼小,這桌子上的大部分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孟繼祖頭疼的看著眼前這麼沒有半分自覺的家伙。
「我也說不上來,直覺,呵呵,直覺,你知道我直覺一向很準的。」孔學尼回答不上來,卻對孟繼祖報以得意的一笑,嘴里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面孔一下子看上去稚氣許多。
金燕西嘿嘿一笑,對身旁這兩個人非常感興趣,這一刻,他好像也有了孔學尼所謂的直覺,他覺得今後他會跟這兩個人打很長時間的交道。
「見諒,見諒啊各位,部里最近事比較多,學生們三五不時的街上鬧游行,這一拖啊就拖到現在,對不住了啊各位。」遲遲而來的人,金燕西也認識,是他三嫂的親兄弟王幼香,就是三哥的小舅子,也是在外面能說話到,精通各種玩樂的人物,頗能守的住秘密,所以大家的聚會也經常會叫上他來。同來的還有金鳳舉的同事兼好友,趙孟元、李廋鶴。
幾人沖桌上坐著的人一拱手,在空位上坐了下來。
「你們坐在屋里那是不知道啊,今天街上鬧游行的學生可真是多,先是去政府請願,對了,你們父親還親自出面解釋了的,我听說你三妹潤之還是里面的領頭人物呢!」王幼香一坐下來,話匣子立刻就關不住,滔滔不絕的跟大家形容學生游行的場面有多壯大,他們署里的那些警察是多麼忙碌。
「不會吧,」金鳳舉端到嘴邊的酒杯停了下來,驚訝的看著王幼香,「那我二弟知道這件事嗎?」
「他哪能不知道啊,你想,他是消息多靈通的一人,我來之前他還叮囑我,要我把這事告訴你,就說千萬不能讓你們父親知道。」王幼香跟金鶴蓀一同在交通部門上班,他知道的事,金鶴蓀多半也是知道的。
「簡直成何體統,父親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金鳳舉暗恨,三妹真是太不懂事了。父親如今政壇地位不穩,她不為家中出力也就算了,反而去參加什麼游行示威抵抗政府的活動,她就沒有想過,一旦她的身份被人揭穿,會陷金家于什麼地步啊。
金粉里的小細節他記得的不多,跟金鳳舉想的一樣,金燕西也沒想到六姐金潤之會做出這種事來,這可真戲劇,一邊享受著總理父親帶來的好處,一邊跟朋友策劃著動搖政府統治的事情,該說她是天真呢,還是冷酷無情呢。
「咱們今天在這見新女乃女乃,不談這些政事啊,」劉寶善見金燕西兄弟倆臉色都不好看,忙端起酒杯站起來,「咱們為新女乃女乃干杯。」
金燕西隨口抿了口酒,臉色還是不大好,今天一天盡沒一件好事。
「來,七爺,我敬您一杯,有些事還希望您幫忙守口如瓶。「菜吃到一半,晚香拿著半瓶洋酒,踩著高跟鞋走到金燕西面前,親自為他倒上大半杯紅酒,手搭在金燕西座位的椅背上,半倚在哪里,張開紅唇吐出這麼一段話來,」我呢原想著這住在外面吧,終究不成規矩,等大爺那邊給老爺太太商量好了,我再搬回去住不遲。其實我倒是沒什麼的,就怕要是鬧出事來,給大爺添麻煩。您說是不是?「
這是威脅呢還是請求呢?金燕西淡淡一笑,「你放心,我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況且有些閑事我根本不願意去管。」說完也不去看晚香倒的那半杯紅酒,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擦嘴巴,禮貌客氣的起身說,「你們諸位慢用,我吃飽了。」
「老七,你去哪?」金鳳舉怒了,他不是一個習慣忍氣吞聲的人,金天金燕西三番兩次不給他面子,他已經忍了又忍,沒想到金燕西連這頓飯都沒吃飯就要離開,頓時氣上心頭,猛的一拍飯桌,面前的高酒杯頓時跌落地上,摔的粉碎。一時間,屋里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靜謐。
「大哥,你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說。我沒別的意思,酒喝的有些上頭,我出去吹吹風,你們不用管我,接著吃。」金燕西對金鳳舉揮揮手,雙手插在兜里,瀟灑的朝屋外走。
「呵呵,老大你看,時候不早了,我們晚上還有活動,我現在正好追出去勸勸燕西,你放心,肯定會沒事的。」劉寶善也顧不上吃喝,對著還搞不清狀況的孔學尼,若有所思的孟繼祖使了個眼色,三人齊刷刷的起身告退,追了出去。
屋里金鳳舉幾人,坐在飯桌前看著這一桌的殘羹冷炙,齊齊失去了繼續的胃口。金鳳舉氣不打一處來,借著幾分酒意,在王幼香、趙孟元這些人面前,狠狠數落了一通金燕西的不是,這幾個人也不停的點頭稱是,跟著附和了幾句。
等王幼香等人告辭後,金燕西也離開了這棟新買來的宅子。他原本準備晚上就留在晚香這里,但被金燕西這一鬧,不得不回金府一趟,想著家里吳佩芳的臉,金鳳舉心中就升起一陣煩厭,奇怪的是,再看到晚香故作柔情嫵媚的樣子,他面上雖然做出一副高興享受的樣子,心里卻同樣的不痛快。
再說劉寶善、孔學尼、孟繼祖三人從屋里追出去,剛出院門就看到外面路燈下的金燕西,原本以為要駕車去金府堵人的三個人不由一愣,隨即把車上的司機趕下車,讓金燕西上車,由劉寶善親自開車,去BJ有名的綠野歌舞廳。
「燕西,你怎麼知道我們三個會追出來?還剛好堵在門外。」車剛開,孟繼祖就開始發問了,眼楮詭異的盯著金燕西看,那目光仿佛後世的科學研究狂人,看見了什麼超自然現象一般的狂熱。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金燕西也有些不自在的扭動了幾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車子內,「哪有啊,我又不是能掐會算,怎麼可能知道你們會一起追出來。我真喝多了,在門口吹風呢。」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撒謊。」孔學尼毫不掩飾他眼中的鄙視,見過說謊的,沒見過說的這個假的,金燕西的酒量又多少,他們幾個經常混在一起玩的人會不知道,想騙他們,先問問他超強的直覺再說。
金燕西往座椅上一歪,愛信不信,他要是說他是猜出來的,他們會更不信。
「燕西你還真有意思,怎麼就這麼看不慣我們這位新女乃女乃,快別說是因為你大嫂,我雖然沒小孔那麼強的直覺,但我也不會相信你這麼說的。」坐在前面開車的劉寶善發出一聲嗤笑,回頭看向金燕西,覺得這今晚上老大的聚餐還真有意思。
「寶善,你開車頭不要往後扭,爺的命可是很珍貴的,還有很多大事在等著爺去做,爺可不想死在你這破技術之下。「酒後駕車,加上視線不良,金燕西為實為自己的的小命捏了把汗,特別是在劉寶善一個急拐彎,避過街邊一個混沌小攤子,引起街道兩邊路人一通謾罵的時候。」呵呵……「金燕西的吐槽讓車上的幾個人同時歡快的笑了起來,感情正好時,車子一路搖搖晃晃的開到了綠野歌舞廳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