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正好清秋回來了。」金潤之也听到了這個聲音,潛意識里漏掉冷清秋話里對歐陽于堅的崇拜與親近,跟金燕西使眼色讓他到前面去。
冷清秋、歐陽于堅等人從屋外進來,原本談笑風生的一群人見到金燕西的出現,認識不認識的,齊齊消了音。
冷清秋臉色復雜的看著看著金燕西,幾天不見,不知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在見到他的瞬間,她隱隱明白自己天天往詩社這邊跑的原因。手搭在門框上,冷清秋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主動往金燕西的方向走了一小步,接著馬上又停了下來,記得那天在花店听到他買花送人,她當時想也沒想的就從花店沖了出去,出了花店後藏在一個角落,並沒有見他追出來,而且自己已經跟他說過分手的話,現在貿然上前去跟他說話,是不是不太好?
詩社里的學生都回來了,金燕西對見過面的幾個學生點點頭,沖潤之說,「六姐,那沒事,我就先回家了。」
「等等,燕西,」潤之不知他跟冷清秋是怎麼了,為什麼見面一句話也不說就要走,老七以前見到冷清秋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你不是有些話要跟清秋說的嗎。」
冷清秋見金燕西明知道她在這里還要離開,皎潔光滑的臉上笑容淡了下去,扶在門框上的手抓的緊緊的,蒼白的手指跟黝黑的木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雪白的貝齒微微咬緊下唇,黑色的眸中氤氳橫生,就那樣凝望著金燕西一句話也不說。她在等,等金燕西主動跟她示好,等一個再次復合的機會,就跟以前他們幾次生氣吵架後金燕西所作的那樣……
「六姐,你放開我,我真的有事要走了,」手臂被金潤之抓住,金燕西略顯煩躁的拉開潤之的手,「況且,我也沒什麼話要對冷小姐說。」
金潤之被燕西話里的無情怔住,手輕易的被他掙月兌,看著金燕西的眼里充滿了疑問,燕西怎麼會叫清秋冷小姐,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一切又是為什麼?
告辭的話一再重復,金燕西將手插進褲兜,目不斜視的從歐陽于堅等人身邊走了出去。
「金燕西,你等等,」歐陽于堅最看不得冷清秋受委屈,頭腦一熱,沖到金燕西面前,怒目而視,「你怎麼能這樣對清秋,你不是跟我保證你對清秋是認真的嗎,你今天到這來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金燕西輕蔑的掃了歐陽于堅一眼,他不是喜歡冷清秋嗎,現在這樣,這里最高興的人不是應該非他莫屬了嗎,怎麼還在這里自以為是,裝好人。
「你……」感受到金燕西眼里的蔑視與不屑,歐陽于堅的理智頓時消隱無蹤,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金燕西的衣領,握緊拳頭就朝他臉上招呼。
在周圍人一片驚呼聲中,金燕西側身伸手,朝他臉上揚起重重的一拳後,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歐陽于堅摔倒在地,隨後不屑的拍了拍手,整理好被他弄亂的衣領,高高在上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歐陽于堅,淡漠無情的說,「管好你自己的手,不然下次就沒這麼容易放過你了。」
「金燕西,你太過分了,」冷清秋這會完全忘記自己已經跟金燕西分手,忘記是歐陽于堅先對金燕西動的手,沖上去護在歐陽于堅身邊,蹲在地上去扶他,神情緊張的問,「歐陽老師,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潤之這會倒像是看出什麼了,沒有急著去看歐陽于堅傷的怎麼樣,反而站在金燕西那一邊,視線若有所思的他們三人之間徘徊。
「歐陽,你怎麼樣?」詩社里的學生聚在歐陽于堅身旁,看見他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各個義憤填膺,自己人打輸給了外人,紛紛祝拳開口詢問,其中一個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對著金燕西喊著,「你憑什麼動人,滾出去,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金燕西原本離開的身影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不怒反笑,「我看你們還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吧,你們吃著我的,住著我的,反而要我這個做主人的滾出去,真是好笑……」
金燕西這話一出,那幾個叫囂著讓他滾出去的人頓時沒了音,歐陽于堅這會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有一塊明顯的青痕,嘴角破裂,身上滿是灰土,姿態狼狽極了,他沒想到自己會輸給金燕西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少爺,而且還是在冷清秋面前,輸的徹頭徹底,羞愧絕望的心在看到冷清秋站在他這邊後,迅速的復原了。
捂著摔疼的腰,歐陽于堅以一種大無畏的姿態擋在眾多學生身前,「金燕西,是我先動手的,你不要遷怒于旁人,有什麼事沖著我一個人來……」
「哼,」金燕西懶得再看他在這里表演,直接對潤之說,「六姐,你也看到了,這房子我不借了,等會我就讓金榮來封鎖院子,我寧願它空著養蚊子,也不願借給這群是非不分、忘恩負義之輩。」
說完,金燕西孤傲冷漠的看了他們一眼,這次真的轉身離去。從頭到尾,他都沒用正眼看過冷清秋一次。
「七爺,老爺讓您回來了去書房一趟,他有事找您。」一回到金府,有下人等在門口,見他回來,急忙走上前來稟告金銓的命令。
金燕西走向自己屋子的腳步一轉,直接去了金銓的書房,門口照例站著金銓的近衛官王叔,「王叔,我來見父親。」
金銓的近衛官王思遠,一張恐怖的刀疤臉盯著金燕西看了足足有個把分鐘,見金燕西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臉上露出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微笑,較為滿意的點點頭,側身為金燕西讓開路。
金燕西在梨花木門上敲了兩下,待得到金銓的允許後,推門走了進去,恭敬的站在金銓書桌前,低頭叫著,「父親。」
「恩,」金銓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金燕西的聲音,頭也不抬,拿著煙斗的手往旁邊沙發上一指,「先坐。」
金燕西依言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了金銓一眼,他眉頭皺起,神情凝重,金燕西知道金銓恐怕還得一會才好,起身在金銓的書架上抽了一本《資治通鑒》,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良久,只听金銓舒了口氣,把鼻梁上的眼楮摘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口茶,這才有空看向金燕西。「你看的是什麼書?」
「司馬光的《資治通鑒》。」這本書也是前世的他看的最多的一本書,金銓這里的版本比較全,文中多用繁體字,讀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恩,多讀些這樣的著作,對你今後的人生很後好處。」金銓對金燕西能看得進去司馬光的《資治通鑒》很是高興,要知道,金燕西以前最煩這些古人的著作,反而對一些新式的文章感興趣。「Y國有位散家說的好,‘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邏輯修辭之學使人善辯︰凡有所學,皆成性格。’這些書,不光要會看,還要會用。」
這是金銓一貫的作風,說正事前不忘借機教育子女。金燕西已經習慣了,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極大程度上滿足了金銓的教導。
「說說你跟白家那位小姐,現在怎麼樣了?」閑話說完了,金銓從書桌後繞了出來,坐在金燕西身邊,刻意放緩語氣看著他。
「白小姐得了風寒,我跟著三嫂一起去白公館探了次病,也沒怎麼樣。」金燕西郁悶了,難道他猜錯了,金銓找他來只是為了問男女之事。
「哦,是嘛,」金銓笑道,「白雄起前個給我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他可是對你贊賞有加,要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多去白公館做客。」
「最近有許多事要忙,得了空,我會去的。」金燕西避開金銓的目光,心里想的卻是白雄起的那番警告,最後不知怎麼的,思緒竟轉到白秀珠蒼白消瘦的臉上,不知她的病好了沒有。
「咳咳,」金銓咳了兩下,笑著睨了金燕西一眼,一看自家兒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女人,剛才話題談到白小姐,那不言而喻,他此刻想的人應該就是白雄起的妹妹白秀珠了。想到金太太提的計劃讓金白兩家聯姻的事,原本他還擔心老七另有心上人不同意,現在他倒不急了,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年輕人自己去解決吧。
「今天我叫你來,是有件事告訴你,陸軍軍官學校定在九月一日開學,今天是八月二十九,還有兩天。陸軍軍官學校的軍服我已經叫人送到你房里去了,晚上你試試合不合身。」
慈愛的話語說完,金銓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的笑容褪去,語鋒一轉,嚴肅的說,「陸軍軍官學校,新生入學後會有為期一月的軍事訓練,月底考核成績合格的人,才有資格留在那里。當初是你自己提出要報考軍官學院的,要是一個月後,你被人家從軍校趕出來,這個家你也不用回來了。」
說完,金銓看著金燕西不以為然的樣子,嗤笑一聲,「不要以為你是總理的兒子,就會有特例,要是你抱著這樣的心態去軍校,不如乘早給我乖乖待在家里。」
「父親,您放心,我不會讓您丟臉的。」早在提出去陸軍軍官學院前,金燕西已經做好了吃苦受累的準備,金七爺的這個身體手無縛雞之力,要不是他前世跟一位師傅學過幾招正統的武術,今天對上歐陽于堅,很難說最後會是誰倒下。
「但願如此。」金銓在心里嘆了口氣,嘴上說的好听,但在心里還是有些不相信金燕西能堅持到最後,盡管他這幾個月來變化較大,但在他看來,金燕西還是稚女敕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兄弟之間最有JQ了,‘金燕西把冷清秋讓給歐陽于堅後,歐陽還是頻頻找金燕西麻煩,金燕西煩不勝煩,索性找他把話攤開說清楚。沒想到歐陽從背後一把抱住他,將頭埋在他的肩上,語氣痛苦的說,「燕西,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得到你,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啊……」’。呵呵~~~~~~
明天就讓金燕西去軍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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