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紀事(續) 第二章

作者 ︰ 趙今

第二章

別人對你的心意,你從不當回事第二更

月經遲遲不來,我很憂心。

選擇皮下埋植避孕法,是因為它很方便,不用吃避孕藥,子辰叔叔會很快樂,誰知道,它的副作用在我身上,一樣很明顯,我的月經不規律。

皮下埋植的當月,我的月經沒來。

第二個月復查的時候,我很擔心地對醫生描述了我的狀況。

醫生給我做過檢查之後,告訴我,皮下埋植的副作用第一個是體現在月經不規律,一兩個月不來月經是很正常的事兒,讓我不必擔心,假如有三個月不來月經,那麼可以到醫院進行檢查,看看是月經推遲,還是閉經的情況,屆時再進行治療。

既然醫生那麼說,我也就安心了,那個月果然是來了月經,肚子很疼,可是只來了兩天,月經量很少。

而後面的月份到現在,我則一直沒有來月經,照這個情況看,我應該去醫院做治療。

以前盡管來月經肚子疼,但畢竟是每月報道一次啊,這樣推遲著不來,心里慌。

經常听見有女同學說,不想來月經,討厭月經。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可一旦真的不來月經了,心里不舒坦不說,我還感覺害怕,是不健康的。

所以,我和子辰叔叔商量了一下,考完試的今天下午,去醫院將手臂里埋的藥取出來,恢復正常的身體功能比較好,以後避孕,還是靠避孕套和避孕藥算了。

我手里拿著那束玫瑰花,一路上沒有踫到可以順手送的人,倒是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高考結束後的教師辦公室是非常熱鬧的地方,並且子辰叔叔沒有擔任監考一職,我不用去辦公室找他,我和他約好在學校停車場見面,他會開車帶我去吃飯。

剛步入停車場,我即一眼見到了子辰叔叔的車。

那車的兩側車窗,外面是看不見里面的,要看見里面只能是通過正前方和正後方的擋風玻璃。由于車位置的關系,我還沒走近呢,便透過擋風玻璃,遙遙見到了他在做什麼。

車內,子辰叔叔正拿著小巧的移動電話和人通話。

不知打電話的人講了什麼,子辰叔叔俊雅至極的面龐煞氣森森,而且冰冷,像正在匯聚的暴風驟雨,又好似懸崖底刮來冷厲的風,看上去比面容丑陋的人露出猙獰的表情來得更危險且恐怖,大熱天的,我見了猛打一哆嗦。

我知道子辰叔叔本質是只魔,可我從來沒有真正領教過,咋一見,感覺好嚇人。

與他作對的人,見了他的臉,還未戰,恐怕也要立即投降吧!

心下有了計較,我繞個小道,等會出其不意,敲個車窗,小嚇唬他,逗他開心開心,不要擺出那麼恐怖的臉色。

繞到駕駛座旁,我身子一歪,捧著玫瑰,傾身出現在擋風玻璃上,對著車內的他笑。

他一怔,然後,連忙又說了幾句,即刻掛了電話。

車窗半降,子辰叔叔冷煞的臉色尚未收回,他聲音冷凝,對著車外的我說︰「上車。」

我傻里傻氣地笑,捧著玫瑰花,湊到他窗邊,「叔,玫瑰花送你,好不好?」

驀地,車門一開,美手一劈,我手上的玫瑰花迅速不見了,再一看,花被凌厲地扔到了地上,歪頭斜腦地耷拉著,花瓣微散。

「小毛孩送的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那聲音里有壓不住的惱意。

誒,被他識破啦,看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和他倔。

我狗腿地笑,「叔,你別生氣嘛,我這就上車。」

說完,為了讓他心情好,我克制住可惜的心情,干脆利落將那束花一腳踢得遠遠的,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

這樣,他又有說話了,冷言冷語地說︰「別人對你的心意,你從不當回事,愛踢著玩,是吧?」

看來電話內容讓他惱怒非常呢,我微眯眼笑,「叔,那我把它撿回來?!」

「不用了,上車。」

不讓子辰叔叔心煩,我乖乖上了車。

車里開的冷氣就是舒服,我用手絹擦干淨滿頭滿腦的汗,踫踫還未開車的子辰叔叔,討好地說︰「叔呀,你老是陰沉個臉做什麼,今天誰欺負你了呀?要不要我幫你欺負回去啊?」

孰料,他手一擺,將我的手揮到了一邊,「系好安全帶,要開車了。」

今天的老男人真奇怪啊……

這耍的什麼小脾氣呀?!

沒了剛才那種陰森森的惱怒表情,子辰叔叔現在像個鬧脾氣的小男孩,呵呵,怎麼看怎麼可愛。

我不計較他揮開我的手,也不計較他鬧脾氣,我抱住他的胳膊,逗他,不讓他開車,「你再發脾氣,你得管我叫姨啦。叔,你告訴我嘛,你和誰打電話發脾氣呢?」

老男人不答話,再度用力抽手,我偏不讓他得逞,使了大勁兒抱住,他好幾次沒有掙開,終于向我的幼稚妥協,隨我抱了。

不言不語,他只看向了我。

他的目光異常復雜,深潭的眼漾著又愛又恨的翻騰情感,似乎處于不知是愛我多一點好,還是恨我多一點好的兩難境地,駕駛盤上的手捏得青筋畢現,全身是一種瀕臨怒氣的緊繃克制,狹窄的車內空間被他復雜的情緒,弄得相當壓抑。

除了我和他爭吵,罵他老男人的那次,以後的他,再也沒有罵過我,打過我,連小生氣也是持久不了的,比如赴他哥哥的生日宴,我堅持不出席,他氣著我同時,還念著讓周玉京照顧我吃飯。

最近這段時間更不用說啦,他百依百順,有求必應,愛我、寵我,對我可心軟了,更不要說給我不好的臉色看。

我是他的眼珠,我是他的心尖,我是他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人。

如此,是什麼令他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立刻,我聯想到橙園會事件,心中迅速有了警惕。

我裝糊涂,裝可愛地撅嘴,「叔,是打電話的那個人惹你生氣,關我什麼事兒呀,你不要這樣看我嘛,汗毛都被你看直了。」

如猛獸捕食一般,他突然動了,拿住我的一只手,身子微傾看著我,全神貫注地看,似乎想看清楚我這個人,「壞寶,我問你三句話,你能不能回答我?」

我歪著頭,斜斜對上他的眼看了幾秒,這人那麼嚴肅認真,好像等待我決定生死似的。

忍不住,我噗嗤一聲,笑了,「叔,有什麼,你就問唄,我有什麼不能和你說的?搞得那麼正兒八經的,看著我想捏你。」笑完,我親密地捏捏他的嘴角,「討厭,你也不關心關心我考得怎麼樣。」

捏他臉的那只手倏地被按住,想抽不能抽,想放不能放,我挑眉看他,不明白他拿住我的兩只手要做什麼,難道,我還能轉身跑了不成?

他眼不眨地盯著我,像在捕捉我的每一個表情,分析我。

片刻,他牽了牽嘴角,卻肌肉僵硬,難以成笑,他說︰「你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讓自己考得好,我相信,你的成績不會差到哪里去的。」說到這里,他頓了一會才說︰「我付出了最大的心力,卻不能猜到自己究竟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話到此處,如果我還不能明白,那我就是傻子。

橙園會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

疼痛入骨的手腕告訴我,他顯然憤怒了,非常憤怒,而此刻他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憤怒,克制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想讓自己理性沉穩面對我。

我相信,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做到不動聲色,只可惜他面對的那個人是我,他便做不到了,露出了情緒化的一面。

對于一個慣游花場的男人來說,真心少得可憐,他把不多的真心喜顛顛捧到我面前,卻被我轉送和糟踐,他的自尊與底線都無法容忍我這樣的行為。

果然,我的白日噩夢要成真了麼?

噩夢來臨一刻,我反倒淡定了。

橙園會事件,盡管是我主動挑起的,但是,我最終是被樂宜一群人給利用了。

想要我背這個黑鍋?

沒門!

別說事情還沒有擺在我面前,就是真擺在我面前了,我一樣不承認,打死不認,誰能把我怎麼著吧!

我繼續裝,露出笑容,「那還用說,我的自我感覺好著呢,肯定有好成績啊。叔,什麼結果不結果的?付出了,當然會有回報啊,真是的,你玩什麼深沉嘛!」

本想把話題帶過去,誰知,他不放過我,不依不饒地接著問。

他深深凝視我,薄唇勾得淒苦,似是自嘲,他有點拿我沒辦法地問︰「壞寶,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對你還不夠好?」

手被他按在臉上,不能抽出,于是,我重新捏他的臉,半真半假,哄他開心,「怎麼會?叔,你對我可好了,這輩子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麼好過,我一輩子都記得你的好。」

我的回答難以安撫他,他凝重的面色沒有變,他又問我,「壞寶,假如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多很多,愛得多的那個人,自尊是不是可以隨意被踐踏?」

PS︰明天雙更,第三章上午11:15,第四章晚上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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