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得道之狐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某人已經解禁了吧?」他眼微眯,風情流淌。
吼完那對呆若木雞的狗男女,我扭頭朝客廳一角的電話座機跑去,我的目標是奪取座機牆上掛著的電話薄,那里面有首長爺爺在瑞士療養院的電話,和姑姑姑父的電話。
我打又打不過,罵了也無用,對付何凌最好最厲害的辦法,就是抬出長輩修理他。
等我拿到電話薄,告狀成功,何凌就等著姑父像修理地球一樣,修理他吧。
奔跑間,身後有動靜傳來,我腦筋一轉,假意伸手抓電話座機,果然,還沒有模到听筒,我已經被人從身後撲住。
後背受的撲勁太大,我一時承不住,腳步不穩,接連向前趔趄好幾步,若不是背上那狗男人腿長腳長撐住地面,我該撲到地面去,摔個不輕,順便還要做肉墊,墊住狗男人。
狗男人壓著我的後背,使我佝僂著,半背著他,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在我耳朵邊吼,「你想做什麼?打電話?我告訴你,沒門!」
我冷哼一聲,卻是不答他,兩只手使勁掰小腰上的鐵胳膊,如我所料,鐵胳膊纏得緊緊,我沒有一點睜開的可能性。
他以為自己力量強大,就不是血肉之軀了?
可笑!
我長指甲伸展,十指厲害,一只手撓,另一只手掐,雙管齊下……
「嘶——」,狗男人吃不住痛,松開小腰的束縛。
出現短暫的松動,就是現在!
我不假思索,劈手拎起旁邊的電話座機,一個反手,往狗男人面門上砸。
「啊——」,狗男人大叫,捂著額頭,瞬間朝後踉蹌。
「何凌!」與此同時,狗女人喊著狗男人的名字撲了上來,扶住他。
我快手取走牆上的電話簿,塞入小包之中。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且等了姑姑、姑父回來主持公道,我再跟著回來。
冷掃一眼混亂的兩人,我毫無留戀地跑開。
「想跑……沒那麼容易……不許跑……」,我那一砸可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勁,狗男人居然還有余力管我,他跌跌撞撞向我走來,額頭血流如注也不管。
鮮血自額頭流下,分成好幾支路線,將原本英俊陽剛的面容分裂成幾個部分,晃眼一瞧,還以為那臉是拼接而成的,血腥而恐怖。
我無一絲慌亂,既然出了手,我就有承受後果的準備,砸死了他,大不了賠條命,十八年後又是好女一個。
我人已到門口,手模到門把,才不怕狗男人走那幾步,我要跑是穩當當的。
不過,為了表示狗女人並非這棟房子的女主人,我頤指氣使地指著傻站的狗女人訓,「你,就是你,說你呢,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扶著他?!他要是出事了,我就告訴姑姑是你做的,到時候,有你苦吃的!還不去扶著他!」
「呵呵,小楠……你這混蛋丫頭……」,狗女人呆站著沒反應,狗男人倒是先樂了,他步子凌亂,腳步虛浮,向我步步走來,血染的英俊臉孔全是笑,目光中的冰冷不再,重新煥發出灼熱的光彩。
那光,那熱,如捕獵的網,盡數撲向我,妄想將我捕獲,妄想纏住我奔逃的腳步。
他的妄想,只能是妄想。
我冷冷一笑,在他離我還有五步的距離,我惡毒地說︰「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包扎一下吧,想死,別牽累我,自個找樓跳去。」
「從沒見有你這麼混蛋的……過來……」,他還笑得出,堅持著向我走。
我懶得與這狗男人糾纏,時間不等人,早點打電話給首長爺爺和姑姑他們,早不耽誤我的前途。
「砰——」,一記關門回應他,我利落出門,把空間留給那對真正適合的人,我現在該去辦我的正事了。
我是在郵局電話廳打的電話,首先撥通瑞士的國際長途,接電話的是首長爺爺的秘書,我和他說明了情況,他說首長爺爺在草坪那邊做日光浴,和接電話的房間有一小段路的距離,他讓我等十分鐘,守在電話旁邊不要離開,首長爺爺會打電話過來。
我應了他,然後掛了電話,等首長爺爺的反撥。
十分鐘似乎不長,但是對我來說,異常漫長且煎熬人心,焦躁的情緒難以平靜,絕對有一股逮誰咬誰的沖動。
「叮鈴叮鈴叮鈴……」,電話準時響起了。
我抓起听筒,頓時,我熟悉的嚴正蒼老的聲兒從電話里傳出,「喂,是楠楠嗎?怎麼不用家里的電話給爺爺打電話吶?家里電話方便嘛,我記得你今天應該是接錄取通知書了,考得怎麼樣啊?給爺爺匯報一下成績吧。」
「爺爺……」,本來沒想哭的,從收到錄取通知書到現在,我也沒哭,可是,一听到首長爺爺的聲音,我完全忍不住了,才叫了一聲,心里所有的委屈全化作了眼淚,沖著听筒哭出了聲。
「楠楠,什麼事兒?受委屈了?誰欺負了你?告訴給爺爺知道。」首長爺爺關切追問,繼而猜測,「是不是高考沒考好吶?沒關系,對自己要求不要那麼高嘛,去年我就不贊同你去復讀,你的成績又不是很差,咱們重點去不了,去個普通點的也成嘛,全國那麼多學生,總不能人人都讀重點嘛,普通院校畢業一樣可以找個好工作,你看你這不是又耽誤了一年?想當年,咱們搞革命的時候,大字不識一個,還不是照樣打鬼子,趕跑小日本,打跑老蔣,援朝抗美,識字那都是後來在部隊學的嘛。考得差點,不要緊,咱們就讀個一般點的學校,有爺爺在,沒事!實在不行,我就給你搞個特招,大學畢業以後去後勤總部待著,哈哈。」
「不是的……爺爺……我考得不錯……上重點線了……」,首長爺爺非常豁達地安慰我,我的焦躁慢慢沉澱,可哭得是越厲害了。
「那你是給爺爺報喜的?哈哈,考上哪個學校了?」首長爺爺很開心,「你爸爸也是個機靈鬼兒,當年考軍校,沒怎麼學過高中課程,他復習三個月,說考就考上了。我說這小子要得啊,以後是個當將軍的料。」
首長爺爺言談之中,很是為我爸爸夏明成自豪,他總認為我爸爸要沒死,就會如何如何厲害,我爸爸在他眼里零缺點,他唯一頭疼的就是我爸爸太皮太倔,機靈得不像話,猴兒似的,他沒事就愛念叨當兵的服從為天職,這小明成咋就不服從呢。
首長爺爺最後一句說得很感慨,我則是被他說得勾動心事,又是大哭,「爺爺,沒有,二哥把我的學校給壞了。」
「什麼?!」首長爺爺的聲音中氣十足地炸開了,像石頭炸裂。
我抽泣著,把二哥的作為,一五一十向首長爺爺報告,末了,我老實交代,我太氣,把他揍了,砸得額頭出了血。
首長爺爺起先挺嚴肅,當听到我說用電話座機把二哥砸出血,他反倒是哈哈大笑,夸我,「好,砸得好,有你爸爸的狠勁!不用怕,你姑姑那兒,有爺爺擔著,程家孩子沒那麼嬌氣,他就是該揍,年輕人不流點血,怎麼當男人!想當年,我們還在戰場上挨槍子兒,身上好幾個窟窿眼,這都沒死成,你放心,電話座機敲一下怎麼也死不了。」
接著,首長爺爺讓我安心,他先往姑姑、姑父那邊打電話,讓我過半個小時,再接著向他們說明情況。
我掛了國際長途,按首長爺爺說的等著,等足了半個小時,我給姑姑打電話。
姑姑果然是心疼我,她接電話,我剛一出聲,她直接把二哥罵到臭燻燻,讓我安心在外面找個安全的酒店先住著,她和姑父一起請假,後天乘飛機到北京處理此事。
打完電話,我回醫院和周子辰說了發生的事兒,他說要整治二哥,我非常贊同,只是交代他給二哥留條命,讓他住三個月醫院就行了,姑父家還指望二哥傳遞香火呢,不能把他弄死了。
周子辰聞言,呵呵笑,美手撫著我的發頂,說我還是個小孩子想法,動不動就打啊殺啊的,過家家玩兒,真正讓人傷筋動骨的法子卻是不曉得。
我不解,問他,那什麼才是真正讓人傷筋動骨的法子。
周子辰依然笑呵呵,眉眼彎彎,像只得了仙道的老狐仙,清俊之中透著說不出的陰險,看得我通身汗毛豎。
美手捏捏我的臉蛋兒,他薄唇弧度上揚,說得我雲里霧里地不懂,他是這麼說的,「壞寶的手要干淨,才最好看;壞寶的壞心眼,要純淨,才最美麗;壞寶的眼楮看得見黑暗,要不沾染,才最漂亮。壞寶,有些事,叔叔來做,你只看結果,好不好?」
想了半天,沒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曉得他是要整治二哥,于是,我說︰「叔,你別揍他太狠,我雖然氣得想殺了他,但他終歸是姑姑的兒子,我還是把他當作親人的。」
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當我說到還是把二哥「當親人」,很微妙地,周子辰笑容加深了,有幽幽的陰影自笑眼瀉出,彷如地獄河邊觀望死靈的魔鬼,「壞寶,放心吧,我有數。」
「子辰,你這樣……我有點怕。」他答應幫我揍二哥,我是挺高興的,可是,他給我的感覺不是揍那麼簡單,我心里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七上八下的。
「怕什麼?我會害你嗎?」他收了笑,不悅地望著我。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子辰斜斜地瞥我,語調涼涼,「報酬。」
他說話的跳躍性太大,我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報仇?」
「你支使人,不給點好處,別人怎麼為你盡心盡力呢?主動點……」,他點點嘴唇,勾勾搭搭地望我。
我恍悟,原來此「報酬」非彼「報仇」啊。
嘻嘻,這個簡單。
病房里就我和他,我擔心護工進門,趕忙著將門鎖了,免得有人進來。
「來——」,薄唇微撩,他手指勾我。
我大方應邀,蹭了鞋上床,雙腿岔開,像上次那樣坐他腿上,兩條小細胳膊勾搭著他的脖子,歪著頭瞅他,事先與他約法三章,「先說好約定,不遵守的話,我可要半路撤退的哦。」
「小腦瓜想什麼呢?說吧。」他彈彈我的頭。
「一、不許入我;二、不許射;三、只接吻,別的不做。」
「沒問題,來吧。」他笑眯眯應了我。
我被他此時的笑容蠱惑,以為他真的那麼老實,等到短兵相接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錯了,寧願相信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啊。
看看,他都對我做了什麼……
吃了我的嘴不算,兩只美手可不老實,一上一下,兵分兩路攻我,又引了我的小手去伺弄那腿間的孽物,更壞事的是趁亂挑開小褲褲的中縫兒,孽物鑽入其中腥風血雨地搗鼓,偏偏倒還守了規矩,沒有殺入乾坤地。
護士制服半褪,螢雪堆積處,微顫如風花輕送,粉面染就嬌桃紅,我汗津津地求他住手,「不要啦,叔,剛才說好的。」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某人已經解禁了吧?」他眼微眯,風情流淌。
我氣苦,瞪他,「你還在養傷,就不能為了以後忍忍麼?非要等傷到自己,才罷手?以後不有的是時間麼,那麼急干什麼!」
「那好吧。」他終于被我說得知道錯,不太樂意地盯著我,慢吞吞撤出所有的是非地,臨了,手指還不放過我。
一根美指蜷成敲栗子狀,以指關節眷戀地上下蹭,間或斜刺,他語氣扼腕,無不嘆息,「寶寶,你粉粉的,就是有些干,如果有叔叔的情水兒潤潤就更好了,保管你美滋滋,粉濕濕,開得像帶露的粉牡丹,那個嬌艷欲滴啊,頻頻張著小嘴要叔叔,攀扯著叔叔說‘叔叔,我還要’。」
「天呀……啊……叔……你壞……」,我不支,軟著腰身後傾,不得不雙手撐床,才能避免自己倒下去。
可這麼一來,大開了方便之門,他作惡多端,真的是入也沒入,巧妙得讓我直接濕了他整個美手,最後,直接倒頭癱軟在他大腿根處歇氣兒,連美手侵略嬌兔也沒法阻止,只能由得他去了。
反正他有數,不是嗎?
情事稍歇,他一邊用紙巾為我輕輕揩拭,處理善後,一邊言語間悉心教我,「你姑姑和姑父為你主持公道是好的,你姑父那脾氣,我听你爸爸說過,不出所料的話,那小子的一頓打是跑不掉的。你瞅著開心,也不要忘記適可而止,知道嗎?畢竟你那二哥是你姑姑掉下來的一塊肉,咱們沒了小夏,你知道疼,你姑姑看自個兒子被揍,就不知道疼了?關鍵時候,你還得護著那小子一下,別把事情搞得太僵,下不來台。到時候,你姑姑念著你的好,才會盡心盡力幫你折騰錄取通知書這事,知道了麼?」
望進那情韻悠悠的眼波,我笑了,「好的,叔。」
「呵呵,乖孩子。」他蜜眼如滴,捏了我的粉頰輕笑。
清夏流年紀事(續)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