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流年紀事(續) 第八十八章︰錯 位 人 生

作者 ︰ 趙今

第八十八章︰錯位人生

錯位人生

書桌上放著七八個相架,是單人照和雙人照,沒有三人以上的合照,照片的兩大男主角青春正盛,風華正茂,是我英姿挺拔的爸爸夏明成和俊秀陰柔的志君叔叔,其中,單人照的主角全是我爸爸,書房主人志君叔叔的單人照反倒一張不見。

按照常理,一個背叛自己的人,恨他還來不及,怎麼會把他的照片擺在自己時常休息的書房里,還擺在書桌案頭這麼顯眼的位置。

只怕……

這並不是恨……

心中一動,我啟開今晚的話頭,「志君叔叔,我發現,你和我爸爸感情很好哦,桌上的照片全是你和他呢。」

動靜應聲響。

「嘩啦」一聲,報紙放下,露出志君叔叔那張俊秀陰柔的臉,其中目光灼灼,全不似平常冷淡模樣,添了幾分厭意。

志君叔叔直接下逐客令,「去客廳看電視吧,我今晚還有工作要做。」

我臉皮厚,當沒听見,快手抓起最近的一張單人照,雙眼放光,驚喜地說︰「啊呀,這張爸爸的照片我沒有呢,志君叔叔能不能把它送給我?咦……」

我的原意是引起個話頭,但仔細一瞧,書桌上的照片,我絕大部分沒有見過,這次是真的驚喜了。

繞到志君叔叔的右手邊,我挨個點那些單人照的相架,「這張和這張,還有這張,我都沒有誒,志君叔叔全送給我,好不好?」

說完,我睜大眼楮,期盼地望著志君叔叔。

我的熱烈目光下,志君叔叔的臉微微抽搐,像有氣提不上胸口似的,他雙手緊握左右兩側的座椅扶手好一會,才仿佛緩了一口氣回來。

拉開左側的抽屜,志君叔叔從里面拿出一方白手絹,動作舒緩,不急不躁地輕拭我點過的一個相架,平平淡淡地說︰「底片早已遺失,這些照片是唯一保存下來的,是紀念品。」

他語調是平淡,可他的動作一點也不,那擦拭的動作是呵護,是輕柔,是發自內心的情感懷念。

我挨個點過的相架,他逐一擦過去,每個相架細微的地方都擦到位,仿佛我玷污了它們,他不得不搞衛生。

我看在眼里,不適在心里,全身的雞皮疙瘩立正稍息。

「如果你想要……」,志君叔叔放下我踫過的最後一個相架,向我伸出手示意。

不到撕破臉的時候,我將懷里的相架乖乖交給他。

接過相架,他露出一個輕輕的微笑,頓生光風霽月之態,「我明天可以拿照片去翻拍。」

「真的嗎?」我裝驚喜,「那太麻煩你啦,志君叔叔。」

「小事,沒什麼。」志君叔叔心滿意足地擦拭相架,間或斜看我一眼,「可青一點不像,你倒是像個十足。」

「像什麼?」我追問。

志君叔叔把擦拭好的相架放回原位,笑容略有譏諷,「你來的目的不是因為夏明成作孽的事情嗎?」

「您怎麼知道?」我記得出門的時候,對首長爺爺和女乃女乃說的是去北京周邊地區旅游,根本沒有提到要來這里。

下一句,志君叔叔解了我的疑惑,「可青給我打電話,說要回來,我當然打電話給你爺爺,他告訴我,昨天晚上,可青認祖歸宗了。」

原來如此……

不過,他既然心知肚明,還打那麼久的太極,真能忍。

我沉住氣,微微笑,「可青做了整容,要是他整回來,應該會像爸爸。」

「樣子像有什麼用,脾氣不是那個脾氣,人也不是那個人。」志君叔叔笑得雲淡風輕,仿佛在說一個失敗的試驗品,「沒意思。」

他的笑,有十分的可惡,我按捺住心底火性,笑容不變,「志君叔叔很了解我爸爸?」

我以為他會說「那當然」一類的話,誰知……

志君叔叔將手帕扔進廢紙簍,輕輕巧巧回我一句,「說不上。」

且看他裝到何時,我佯裝不解,「怎麼會?志君叔叔和爸爸不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嗎?怎麼會說不上呢,您可是太有發言權了。」

「自以為了解,不是真的了解。」志君叔叔閑適地坐在皮椅里,目光卻是嘲諷,「他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一走了之,你已知道事情真相,還有臉來,當真是倆父女。」

我這個人極護短,就算我爸爸有什麼對不住他的地方,我也不會任由他糟踐,況且,他把我們倆父女都牽扯進去了。

毫不留情,我反譏,「總比有人恨了十幾年,還要裝大尾巴狼強。」

「呵呵……」,被我目無尊長地譏諷,程志君不怒反笑,「不愧是夏明成的女兒,說翻臉就翻臉的性子是當真像。」

笑完,程志君抽了一張面巾紙,擦了擦眼角,然後扔入廢紙簍。

他面容平靜,直視我,「如果,你今天不是替你爸來道歉的,我想,我沒有什麼好和你說的,去客廳看電視吧。」

他想要平靜,我偏不給他平靜。

我不為所動,挑釁地睥睨他,語氣尖銳,「志君叔叔,您不覺得您很矛盾嗎?」

「矛盾什麼?」

「您一方面恨我爸爸背叛您,想我替他道歉;另一方面又那麼珍而重之地,將他的單人照與您的合照,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您這不是矛盾,還能是什麼?」腦中突然滑過一詞,我想也未想,便月兌口而出,「怕是愛恨交織了吧?」

「住口!」程志君霍地起身,一手指向門口,「出去!從這里滾出去!」

他暴跳如雷,不能解決問題,只能證實我的猜測。

突然,「啪嗒」,身後一聲異響,我與程志君皆是一愣,我條件反射向後望去,只見袁阿姨手持鑰匙閃了進來,又速度極快地關了門。

袁阿姨美麗的容顏冷淡如冰,走近我,「夏楠楠,看在你是方女乃女乃孫女的份上,你如果是來這里做客,我很歡迎;如果你是來這里重提舊事,打亂我們生活的,請你出去。」

看來,兩夫妻一致對外了。

我之所以起疑,是源于女乃女乃的口述,她說那晚程志君醉臥客廳,我爸爸和袁藝霏在黑暗的臥室里做苟且事,試問,兩個男人喝了什麼酒,才會顛倒不分?袁藝霏是死了,還是怎麼的,連自己丈夫都分辨不出,算個毛的妻子。

我不是沒喝醉過,「借酒裝瘋」和「醉酒助興」是有的,但要到「爛醉如泥」的程度,那也就倒睡了,想做別的事情不可能。

別以為所有的爛事,推到「酒」字頭上,可以掩蓋一切。

那晚的事情,怎麼琢磨就怎麼覺著是另有隱情,像事先安排好的,就不知他們各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而我相信我爸爸的人品。

枉我爸爸黑鍋背了二十年,被女乃女乃怨了二十年,我和可青的苦果不能白吃,到底是誰造的孽,今日見分曉。

想趕我走,沒那麼容易,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好遮掩的。

我開門見山,說出今日到這里的目的,「正巧,袁阿姨也在,當年的當事人,除了我爸爸,現在都齊了,假如志君叔叔不對我有所交代的話,我是不會走的。志君叔叔,我相信我爸爸的為人,他不是那種喝了點酒,就去欺負兄弟妻子的人。究竟當年事情的真相如何,只有你們心知肚明,請你們告訴我真相。反正,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可青長大成人,再去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請你們告訴我真相。」

「真相?有什麼真相?!」程志君出離憤怒,「真相就是夏明成誘奸我妻子,害她懷孕,我做了便宜爹。你還要什麼樣的真相?」

袁藝霏神情厭惡,「你和你爸爸一樣不要臉!我們家不歡迎你,滾!」

先不說程志君前後態度變化的問題,只觀察袁藝霏看似厭惡,實則維護的姿態,這其中何止是一點問題。

我身子一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氣定神閑地望著他們,「我說了,你們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哪兒來的不要臉野丫頭,到我家撒野,給我滾!」程志君像發了狂的瘋狗,一把抓起我的胳膊,連拉帶拖往外扯,想把我趕出去。

袁藝霏跟著幫忙,在後面推我,兩夫妻齊心合力,要將我掃地出門。

我掙扎,抓住行軍床的一端,不撒手,厲聲尖叫,「可青,救命,可青——救命——二哥——救命——」

「 」地一聲巨響,書房門被踹開,可青和二哥齊齊收了腿腳。

我趁機大喊,「可青,他們倆陷害咱爸,你快來幫忙!」

可青火車頭般沖過來,不由分說,一程志君,頓時,「嘩啦啦」一陣亂響,完全不顧其中有一個是他親媽。

二哥摟住我,焦灼地打量我全身上下,「小楠,你什麼事吧?」

「沒……沒事……」,我軟軟偎在他懷里,驚魂未定。

鐵臂攏緊,炙熱強健的男人氣息包裹我,「二哥會保護你,不怕啊。」

「嗯……」

可青擋在我和二哥面前,一副頂天立地,為我遮風擋雨的模樣,「你們想對我姐做什麼?」

袁藝霏扶起程志君,張嘴就責怪可青,「可青,你像什麼樣子?!我們好歹是你的父母,你這是對父母的態度嗎?」

我掙月兌二哥的懷抱,與可青並肩站,護住他,「可青的態度很好,用不著您教訓!俗話說︰生恩沒有養恩大,志君叔叔養過可青幾天?您是他親媽,可您盡過做媽的義務嗎?你們是眼不見,心不煩,把可青扔北京去的,別裝委屈。他6歲那年摔斷了腿,你們去看過他幾天?在北京那麼多年,你們有幾天接他回自個家住的?你們除了給他一個‘姓’,還給了他什麼?」

「他就是個孽種,我生他下來已經不錯了。」袁藝霏冰冷的面具碎裂,情緒失控,沖到我面前,罵可青,「要早知道他這麼忤逆,當初生他,我就應該把他浸尿桶里弄死!」

這話著實可惡,我握住可青的手,同氣連枝,反擊回去,「千金難買早知道,你生都生了,還能怎樣?!你那晚裝什麼瞎……」

小手被可青攥得疼,可他的聲音卻很輕巧,「姐,別和她廢話,我和二哥在阿姨房里發現了好東西。」

「你們有什麼權力翻東西?」,程志君指著二哥罵,我覺得他急了,「何凌,我可是你舅舅,你聯合外人來家里,是怎麼回事呢你?!這是我家,我讓他們出去有那麼難嗎?你再胳膊肘朝外,我讓你爸揍你!」

二哥嬉皮笑臉,好哥們似地攬住程志君的肩頭,一邊拖著往後,一邊沒大沒小地說︰「小舅,您發什麼火呀?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可青手一揚,一張泛黃的紙展開,表情小無賴得要死,「姐,你太不應該了,我可批評你,來這的目的,你早說嘛,害我以為你真兜風,找樂子來了,我和二哥苦哈哈陪著你轉悠。要不是我剛才跟著听了會牆腳,這會八成還被你蒙在鼓里呢……」

「你拿了什麼?還給我!」袁藝霏想必認得那張紙,她急赤白臉地呼喝。

另外一邊,程志君也開罵,想要甩開二哥,可惜,二哥拿得他是太穩了,他雖是在役軍官,但恐怕文職做久,忽略了基本的軍人素質,竟是左右突不過二哥的掌握。

「誒,別急嘛。」可青提高手,避過了袁藝霏的搶奪,「阿姨,您可不厚道了,冤枉我爸那麼多年,怎麼不提你們‘借種’的丑事?我可是你們借來的‘種’,給你們掩人耳目用的,怎麼就成了‘孽種’呢?過河拆橋,可要不得哦!」

「你——」,袁藝霏氣得不打一處來,踢打可青,「你個不孝子,快還給我。」

可青撇撇嘴,「這麼重要啊?好吧,還給你,誰愛要,誰要去。」

那張紙被他揉做一團,以一個投籃的姿勢,投入3米開外的廢紙簍,袁藝霏忙不迭去撿。

「可青,那張紙是做什麼?」我好奇地問。

「姐,你想知道?」可青裝老實弟弟。

我暗中掐了他一把,癢得他咯咯直笑,「哈哈,姐,我癢癢,別掐了,我老實招了還不成嘛,那是不能生育的醫院證明。」

不能生育的醫院證明?!

竟然是這樣!

我恍然大悟,用力拍可青一記,「你個傻蛋,那麼重要的東西,你給他們干嘛?應該讓我帶回去給爺爺他們好好看看,順便洗月兌咱爸的罪名。」

繼而我壞心眼地瞅著程志君,惡意滿滿地說︰「要是他們敢燒那張證明,咱們就告訴爺爺,讓爺爺領著志君叔叔去醫院再檢查一次,看誰清白。」

「不要,不要,不要說……」,撿了醫院證明的袁藝霏慌慌張張跑來,抓住可青雙臂,「可青,你別這樣,你好歹冠著他的‘姓’,他是你爸爸,你別倒他的面子啊。」

「我不知道,你問我姐。」可青聳肩。

我趁熱打鐵,「我們不說也行,你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袁藝霏面色猶豫,這時程志君在一旁吼,「翅膀長硬了,敢威脅你老子,滾一邊去!藝霏,別說。」

我敲邊鼓,煽陰火,「是啊,您是爺爺他親兒子,再怎麼樣,爺爺還能吃了您?到頭來啊,那可都是媳婦的不是!可青,你還記得爸爸在照片里長什麼樣兒嗎?可帥了,是不?說不定啊,是有的人她不甘寂寞,紅杏那個出牆哦。」

「你胡說什麼?誰紅杏出牆?」袁藝霏面色一沉,虎視眈眈盯著我,仿佛隨時準備撲上來把我撕了。

我躲在可青身後,他馬上張開手護我,于是,我露出半個臉,說︰「袁阿姨,您可別生氣,您要是還不開您那金口,說不準,爺爺就得那麼想您啦。想把自己摘干淨,事情不說清楚,怎麼行呢?」

「死丫頭片子……」,程志君說不出下面的話,因為,二哥拿東西把他嘴堵了。

「袁阿姨,您說不說?不說,我可真打電話了,爺爺疼我爸那勁兒,您知道的,一個電話,保管他今晚立馬飛過來看您。」

「別!」袁藝霏望一眼程志君,她咬牙說道︰「好,我說。但你們三個給我發誓,要是說出去了,你們會怎樣吧?」

她爽快,我也爽快,我第一個發誓,「我要是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天打五雷轟,死了見不到我爸媽。」

可青第二個發誓,「我要是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罰我一輩子不得人愛,死在你們前頭。」

「可青……」,袁藝霏不忍心地喚可青名字,今晚她首次出現一個母親應有的表情,「你怎麼發這種毒誓。」

可青無動于衷,「你不就是希望我們守口如瓶嘛,二哥,該你了。」

二哥目光灼熱,鎖住我不放,「我如果說出去,與我愛的人失之交臂。」

我裝沒感覺,催袁藝霏,「袁阿姨,我們三個都發完誓了,現在,您可以說了吧。」

袁藝霏面色慘淡,她誰也不看,目光投向窗外茫茫夜色,「這個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不存在了。志君讀軍校的時候,訓練當中,傷了要害,再也不能生育。」

「我認識他時,完全不曉得他的身體存在那麼大一個缺陷,等到結婚的當晚,他才告訴我,並且跪在地上,拿刀對準自己心口,求我一件事,如果我不答應,他就血濺新房。那時候的人很單純,我也很年輕,頭腦一熱,就答應了他,當晚他領著夏明成進了新房。」

我不禁捂住了嘴,驚叫吞回肚子,原來,她和我爸爸不止一夜……

女乃女乃說爸爸住了大半月,那麼……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女乃女乃撞破這件事的當晚,你會叫志君叔叔的名字?」我提出疑問,他們三人彼此協商好的事情,袁藝霏沒有道理在床上叫程志君的名字,更沒有道理不避諱女乃女乃,搞到最後,像是事先設計好,讓女乃女乃撞破似的。

袁藝霏冷厭地掃了我一眼,簡單地說︰「是志君讓我這麼做的。」

「嗚嗚嗚嗚……」,程志君激動了,他猛力掙,好像有話要說。

我瞧得準,激動最好了,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我朝二哥使個眼色。

二哥心領神會,立刻拿走程志君嘴里的東西。

程志君如視仇人一般,望著袁藝霏,「我讓你做的?是你想搶走明成才對……」

「程志君!」袁藝霏大喝,看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氣勢迸發時,居然有像男人的錯覺,「你長腦袋沒,你胡說什麼?!」

當即,程志君被她的斷喝,喝得縮了回去,不吭聲。

忽地,我靈光一閃,也許,在這兩夫妻的關系當中,佔主導地位的,並不是程志君,而是袁藝霏。

我發令,「可青,抓住袁阿姨,捂住她嘴。」

袁藝霏瞪我,「你想做什……」

可青照辦,迅疾拿住袁藝霏,並捂了她的嘴。

這樣一來,程志君和袁藝霏,被二哥和可青控制住了。

「你們這些小鬼,想做什麼?反了你們。」程志君的大聲喝止,在我听來,不過是紙老虎的虛張聲勢。

我徑自走向書桌,將相架掃至一堆。

「你……你動那些做什麼……」,程志君大吼。

我一張又一張,抽出相片,當著程志君的面。

程志君立刻崩潰了,聲音變調,「不要動它們,沒有底片了,我只剩下這些,你不要動啊,這些都是我的東西。」

我不理程志君的叫嚷,漫不經心地說︰「二哥,帶了打火機嗎?」

「帶了,在我褲子口袋里,自己來拿。」二哥笑得意味深長。

神經,這個時候還想著!

我白他一眼,走過去,毫不溫柔掏出他褲袋里的打火機。

「你是要做什麼?你敢燒這些照片,我告訴你,你不得好死!」程志君嘶聲力竭地吼我。

我揚揚手里的照片,另一手點火,在程志君眼前晃,「你要是老老實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我不燒它們,還給你。當然了,我可以保證,我們三個人都不會說出今晚的事情。你是選擇燒照片,還是選擇保留照片,全看你的了。」

說著,我點火,在照片下方晃悠。

程志君完全慌神,心理防線被我全數擊潰,「我……我說……你不要燒……」

關了打火機,我笑笑,「好啊,志君叔叔說吧,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您,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您要是把我們當三歲小孩糊弄,對不起,這些照片,您連灰都留不著。」

「不,我說,全說,別燒我的照片,我只有這些了,明成不在了。」說到最後,程志君哽咽一聲,哭了。

他一個大男人,話未開口,竟然先哭了,痛哭流涕……

作者有話要說︰姐妹們,最近的異常抽抽,作者回復按鈕點不動,有時候回復了,前台的書評區還不顯示……

打滾哭,不是我不回復大家,抽變態啊啊啊啊啊~~~~~~~~~

哭到無力,小今睡覺去,明天要是抽好了,我一定回復大家,淚奔不止

親一口姐妹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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