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李代桃僵
「要射了。」他夾著腿,縮身,往洗手間跑去。
回去北京的路上,二哥那患得患失的黏糊勁,不僅可青看不慣,我也看不慣,我把他踹了又踹,最後撂下不理他的狠話,他才乖乖離遠點。
航班的位置沒有坐滿,可青望著被我趕到盡頭座位睡覺的二哥,大拍腦門感嘆,「唉,楠楠,我覺得你這事不好辦啊。」
「干嘛?」我頭靠著可青的肩膀,閉目養神,小手任他交纏。
可青玩兒我的手指,「我覺得你不能光想著吃二哥的肉啊,你是輕松吃肉,二哥可不是那麼簡單想的,他想要什麼,你清楚。等你真的和別人結婚,你說他受得了嗎?還不如一開始不給他希望。」
「你說得輕松。」我抬眼一瞥,掐他手心一把,「他老招惹我,以前有周子辰,他不能怎麼樣,現在我單身了,我擋得住他嗎?」
可青伸了個腰,然後,懶懶勾住我脖子笑,「借口,一切都是借口!周子辰滿足不了你,二哥滿足不了你,我更滿足不了你,說白了,你就是色,‘白虎主婬’真是沒錯。照目前形勢發展預測,本仙人掐指算好了,你以後找到冤大頭結婚,還會和二哥偷情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嫁的人是周子辰,只有他才能把你管得死死的,二哥想偷吃你——」,可青拉長聲音,大嘆搖頭,「難咯,只能伸長個脖子,眼巴巴望著,偶爾偷點肉末,聞點肉香吧。」
粉面羞紅,我惱嗔,「可青!」
「楠楠,你生氣真的好漂亮。」可青說著話,聲音驀然低了下去,他眼微眯,上挑的眼角勾人的魂,「真想吻你,把你壓在身下,然後……」
「別。」小手掩住他的嘴,我臉紅得可恥,「別說了。」
舌尖輕掃我的手心,像過電似的,我瞬間輕顫,他眼笑得彎彎,「是不是想了?」
「嗯。」我是經不得可青挑逗的,他挑逗,我的動情速度會比和周子辰二哥時快得多,這會下面已濕得難受。
可青拿下掩嘴的小手,捉在手里捏弄,笑得眼也彎彎,嘴也彎彎,青草般的男孩兒氣息縈繞在我唇邊,無比親昵,「就是要你想,這是對你的懲罰,人該有的懲罰,誰讓你跟了一個又一個,卻跟不了我,我要懲罰你呢。」
「可青……」,他故意挑逗懲罰我,可我生不了一丁點氣,因為,他挨得那麼近,又會捏我的手,害我只能軟綿綿地靠著他。
勾著我脖子的臂膀緊了緊,男孩兒的呼吸在逐漸加重,低低的聲兒持續騷擾我,「姐,那麼想的話,弟弟抱你去機艙的洗手間,為你服務,好不好?姐姐想怎麼吃大老虎,都隨便哦,即使吃不下也不要緊,因為大老虎會咬姐姐的……」
說到這兒,可青了停頓,他微笑,眼兒漾了一片的瀲灩波光,手指刮刮我羞熱的臉頰,輕輕吐出一個字,「穴。」
腦海里驀然激蕩出狂想,但每一個都是無法做出來的快樂禁忌,我憋了半天,只得媚眼斜飛,嬌嗔他一句,「不要臉。」
「小褲子全濕了?」他興味非常地瞅著我。
「嗯。」他這麼挑逗,不那個才怪。
他忽而扔下我,起身。
「怎麼了?」我不解,還想靠著他溫存呢。
「要射了。」他夾著腿,縮身,往洗手間跑去。
我初時一愕,繼而笑不可抑,究竟是誰懲罰了誰啊……
飛機落地,二哥獻殷勤,要幫我拿行李,我見他這麼勤力肯干活,干脆把舅舅送的禮物,一股腦全給他,愛拿拿個夠。
按照二哥往日的性格,他早跳腳了,現在嘛,他自封是可青姐夫,非但沒生氣,還樂不可支地七掛八提,扛在身上,直看得可青說他沒出息。
到家以後,首長爺爺問了我們去志君叔叔家怎麼樣,因為我們發誓在先,所有隱情一概不得說出,所以,我們簡簡單單把事情交代了,只說看望完志君叔叔之後,我們去給爸爸掃墓,可青在爸爸墓前認祖歸宗了。
女乃女乃邊上旁听,又是一番老淚縱橫,自是不必言說。
第二天開始正式上課,當晚二哥再度溜進房間求歡,被我趕了出去,這家伙真是吃上癮了,頭三個月是危險期,不能老做,好不,滾邊去。
學校開始正式上課的第一天,上午繼續放假,預留學生到校的時間,掃灑收拾,發新課本,下午才是正式上課。
恰逢周一,二哥公司要開工作會議,他分不開身送我,于是,交了一輛車的鑰匙給可青,讓他開車送我上學。
我帶著晾曬好的床單被套,還有不少合季的衣服,與可青一同到了學校。
可青知我不喜引人注目,因此,把車停在學校外面的停車場。
他擰著我的大包小包,陪我一路往學校去。
九月初的太陽不小,走兩步路的距離,可青隱隱有了汗,我掏出手帕為他抹汗,笑話他,「真是個汗簍子,這麼點路,曬曬太陽,也冒汗。」
可青身子一歪,往我身上蹭蹭,嚇得我趕緊跳開,「討厭,全是臭汗!」
「你以前不經常說我是你的小火爐子嘛,我既然是小火爐子,當然火熱火熱的啦,誰像你大熱天還涼颼颼的,像個女鬼似的。」可青哈哈大笑。
「你就貧吧你!」我說不過他,白眼挖他一記。
可青手臂一提,包被他甩在了身後,「嘿嘿,那咱們說點不貧的事兒。」
「說什麼?」
「懷孕不是得去醫院做檢查什麼的,你什麼時候去?我陪你,還要問問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呢。」
「就這兩天吧。」
「也好,我九月中旬開學報到,要抓緊時間,幫你把事情搞定了,我真是責任重大啊,當舅舅的,真不容易。」可青仰天唏噓。
「去死!」我踹他一腳。
「夏楠楠?!」突然,背後有人叫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汪逸師兄。
汪逸師兄腳步加快,小跑到我們跟前,笑得陽光燦爛,「回學校吶?」
「是啊,師兄也是回學校?我記得你上兩個月已經畢業了呀。」對于這個長得像俊秀可青的汪逸師兄,我總是不吝給他好臉色、好笑容看。
「我回學校辦點材料,這位是?」汪逸師兄好奇地望向可青。
不需我介紹,可青主動伸出得熱絡,「你好,我是夏楠楠的弟弟,我叫夏可青。」
汪逸師兄初入社會,大概還不太習慣這種社會化的問候方式,他略微靦腆地握了握可青的手,「你好,我是汪逸,你姐姐的師兄,同在一個系。」
可青嘴巴甜,應得熱乎,目光把汪逸從頭到腳掃一遍,然後,含笑飛我一眼,我曉得他的意思,不外是說我,連長得像他的汪逸師兄,也沒逃過我的手掌心。
我被他看得臉臊,將臉撇過一遍,只當沒看懂。
可青善于問話審訊,套近乎更是有技巧,進學校大門的時候,他不但把汪逸師兄的在職工作和各項情況了解個底朝天,連師兄小時候得過幾張獎狀都問清楚了。
汪逸師兄與可青熟悉之後,話挺多,「可青,你們家的兄弟姐妹真多,就我知道的,夏楠楠上頭有兩個大哥,現在再加你這個弟弟,豈不是有四個兄弟姐妹了?你算超生的吧,當年輪到你出生的時候,是不是罰款了?」
「兩個大哥?哦,哪兒啊,沒有,沒罰款呢。」可青瞪我一眼,然後一副「沒有這樣事兒」的表情,擺擺手。
汪逸師兄不相信,「怎麼可能,你們倆80年代初生的吧,那會兒超生不是抓得很嚴嗎?」
「你不知道……」,可青聲音漸低,表情神秘,「我和你說,你可不許跟別人說。」
我冷眼瞧著,看他怎麼掰。
汪逸師兄被他忽悠得跟著下保證,「放心,你說吧,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話當年啊,當年的計生用品是計生委控制滴,我媽很不幸,用到了不合格產品,那上面不知怎麼的,就捅了一個洞,我爸啊,順著那個洞,就把我給交代了。所以說,這不關倆好同志的什麼事嘛,完全是產品質量不過關鬧的,你說,這事能怨咱們家嘛?誰敢罰這款啊!」說完,可青一臉壞水地捅捅汪逸師兄,「知道那是啥計生用品吧?」
汪逸師兄的臉蛋兒,飄出可疑的紅雲,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憋樣,「知……知道了……」繼而,他指著旁邊的學校辦公樓說︰「呃……夏楠楠,我要去學工委辦點事,先走了啊,咱們有空再聊。」
「好的,再見。」
「汪大哥,再見。」
汪逸一走,我就把可青掐個狠的,掐得他是吱哇亂叫,「你要不要臉啊,我跟他都不怎麼熟,你和他說什麼‘計生用品’呀?小破孩,真討厭!」
「姐——」,他撒嬌叫我,「我這不是想說笑話,和他套近乎嘛,要不是礙于你在場,他這會還指不定怎麼笑呢。」
「我呸!」我教訓他,「有這麼開涮自個的嗎?」
「誰讓你把倆假的當真哥哥,我這親弟弟反倒多余了。」可青說著說著,醋味上來了,發脾氣踢道旁的綠化樹,「哼!」
「哎呀,我和你說著玩的,你生什麼氣嘛。」我立刻放軟身段哄他,「乖可青,是姐姐不對,我向你道歉,好不?」
「哼!」可青氣歪臉,橫橫地盯著我,「這還差不多。」
我捏捏他的臉頰,「你乖啦。」
走了一段路,消停沒多久,可青忽而頓住步子。
「怎麼了?」我問。
「楠楠,人選啊,有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青高興地掄起包包在半空中旋。
「別甩了,帶子都要給要甩斷了。」我搶下包包,「誰啊?」
「汪逸!」可青公布正確答案,得意洋洋的樣子,「除了有前途,人品暫時不錯,更重要的一點,他長得像我這個小舅子,你跟他,不是正好了麼。」
「嗯。」我點頭,深表同意,「有道理。」
「就這樣決定了?」他眼波流麗,淌了過來。
「你布置吧。」我笑嘻嘻,捏他手一把。
舍管科阿姨再厲害,也架不住可青巧舌如簧,阿姨被他的甜嘴哄得心花怒放,破例放行,讓他提著大包小包上了我的宿舍。
我們倆剛出現在宿舍門口,宿舍里就翻了天,舍友們那個激動勁兒就別提了,一個原因是我的「軍訓教官男友」可青,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出在楊曉藝和梁艷婷身上,她們倆那百爪撓心的樣兒,不用說,我也知道,除了二哥奉子成婚的事,還能有啥事兒。
既然是做回姐弟,我和可青的關系在別人面前是要說清楚的。
我告訴她們,可青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舍友們個個嘴張成「O」字型,其中,梁艷婷更是圍著可青轉來轉去,說倆姐弟長得一點兒不像,別是弄錯了吧。
可青再度和她們開玩笑,埋汰自個營養不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倒是惹惱了我,趁著大家不注意,我連踹他兩腳,他見我怒了,這才老實不多話。
可青幫我收拾床鋪,打掃干淨上下鋪,看得其他三個女孩子眼熱,羨慕我有個這麼好的弟弟,還說我福氣好,前頭有兩個那麼厲害的大哥。
宿舍的雜事為我做完,可青走人前,與我商量好,周三下午沒課的時候,他陪我去大醫院做產檢,看看寶寶的成長情況。
可青前腳走,楊曉藝和梁艷婷兩人後腳跟上,一前一後問我二哥結婚的事兒,我就照著那天電話里說的,原話再述,把兩人晦氣得,估計有兩三個月不能緩過勁吧。
下午開新課,連上兩堂課,听得我頭暈腦脹,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去開水房裝壺熱水,回宿舍路上,我又差點被輛銀灰色小車給撞了。
「嘎吱——」,銀灰色小車從我背後而來,打斜里攔我半個頭,我反應不及,手里的熱水瓶被車身擦過,月兌手而出,摔碎了瓶膽,熱水濺了一地。
「啊——」,我失聲驚叫,熱水燙到了我的腿。
後座車門快速打開,一個人沖了出來,「怎麼了?」
「燙到腿了。」我痛聲大叫,答完,我定神一看,竟然是周子辰。
「周……周先生……」,車前座鑽出了畏畏縮縮的司機。
周子辰拿住我的手,喝斥司機,「你怎麼開車的?!我是叫你在旁邊停車!」
司機一副罪該萬死的模樣,「呃,我以為是……」
「別是了,送我去校醫室!」我痛得抽氣,懶得听他解釋,反正結果是燙到了我,治療比較重要。
周子辰二話不說,打橫抱起我,往車里放。
作者有話要說︰小今雙手合十,向天禱告~~~~~~~~~~~來點花花吧,妹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