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銀冠城流傳了兩個消息。
謝瓦爾德差點為了這兩個消息吐血而亡。
一個是關于古丘比這個老瘋子的,光天化日之下,趕著一輛龐大的馬車闖進了皇宮禁地;另外一個就是關于前一個月許多小教堂、商店、交易場所、妓院等平民居所被魔族襲擊的結果。
其實所有的外交官都清楚,那些所謂的平民秘密居所只不過是打了幌子的別個國家的秘密情報機構,里面藏著許多見不得人的秘密。這些秘密幾乎全部都是關于 珂王事,政治,宗教,稅收,土地,貴族內部矛盾等等。可是在北狼的第一次路面,這些情報機構全部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里面的資料不翼而飛。
可是,皇宮的議事大廳中的所有外交官們都冷汗直流地站在了一起,面對著一大堆宗卷、卷軸、手札、羊皮卷、紙條、簽名、信件、章印等亂七八糟的物品。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他們很快就認了出來,這一堆看似毫無價值的雜物全部都是那些遭受襲擊的情報機構丟失了的重要信息。
丹里斯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得意,望著一個個神情如同待宰的綿陽般的外交官。心里可是樂開了花。
北狼的臉孔已久冰冷,不過聲音卻是柔和︰「各位大人,這些是我從魔族的秘密據點奪取回來的東西。我看到了不少東西,好像是各位大人或者各位大人所代表的國家的。我認為必須還給各位大人。你們看呢?」
外交官們面面相覷,心里知道北狼的意思。
迦爾沙與青龍祭祀雅閣布斯站在一起,只不過迦爾沙臉色有些發青。雅閣布斯微微一笑,對著北狼道︰「感謝‘魔皇’大人的關心,但我們想,如果是我們的東西我們豈有認不出之理。我看各位外交官大人們都看不清這些字跡,你看,面有精靈語言,哈塞克語言,朱子國的字符,侏儒的設計圖,地精的食譜,我想我們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鬧得心神不寧了。我們擔心的是魔族從來都是詭計多端的。我承認,這些信我從來沒見過。倘若北狼,噢,不,是魔皇或者丹里斯大人喜歡的話。我希望你們留下。」
面對雅閣布斯的矢口否認,丹里斯的嘴角拂過一絲微笑。他繼而轉過頭去,面對著肥胖的老狐狸謝瓦爾德,問道︰「關于貴國古丘比大魔法師闖進皇宮,視我國的法律與規矩而不顧,有什麼解釋?」
「這個——」謝瓦爾德眼珠子轉了轉,心道︰「假如我實話實說,古丘比趕著一輛大馬車就是為了讓魔皇看馬車載的那幾口棺材,他們肯定會暴怒,紛紛指責。」
謝瓦爾德只能將麻煩推開了,說道︰「丹里斯大人,我承認古丘比大魔法師的腦袋有問題。但我也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會闖進皇宮里面去。倘若是某個心懷不軌的魔族假扮了他,意在破壞我們兩國之間的誼也是有可能的。各位大人試想,銀冠塔遭襲,或許不過是一個圈套,讓我們焦頭爛額,那假冒古丘比的混蛋!惡棍闖進皇宮,只不過是為了引起我國與貴國之間的產生間隙。」
謝瓦爾德知道那老瘋子古丘比沒有被抓住,因此厚著臉皮撒謊。
丹里斯冷哼一聲,正想說話,祭祀北狼卻制止了,道︰「丹里斯大人,謝瓦爾德大人的話也很有道理。我們就不要為此事而引起爭端。」
「是,魔皇大人——」丹里斯彎腰回道。
迦爾沙望著眼前這位一直被丹里斯尊稱為魔皇的祭祀,心中有些疑惑︰「青龍祭祀雅閣布斯的到來就是為了驗證祭祀北狼是否為真正的魔法皇帝,可是听著丹里斯與祭祀北狼一唱一和,仿佛北狼便已是魔皇了一般。」迦爾沙往了青龍祭祀雅閣布斯那對充滿睿智與理性的眼楮,發現他正一瞬不瞬地盯住祭祀北狼。
「難道他看出了什麼了嗎?」迦爾沙暗暗想到。
祭祀北狼顯然注意到了雅閣布斯正不斷地下打量他,這種審視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舒服。他微微一笑,慢慢舉起手中的血紅龍之精血戒指道︰「為了慶祝加冕日的到來,——我準備將我手中的血紅龍之精血戒指與神聖光之羽翅膀一同放在銀冠塔之,更充滿了迷茫與缺乏信念的人民觀看,我希望能激起他們與魔族斗爭的信心。」
議事大廳一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只有眾人的心跳聲與呼氣聲。
雅閣布斯最先反應回來,他首先表示贊同,然後找了一個借口走出了議事大廳。迦爾沙也不好意思多待在里面,跟著也走出了房間。
「北狼是白虎祭祀嗎?」迦爾沙輕聲問道。
雅閣布斯正想回答之際,謝瓦爾德從後面跟了來,道︰「梅川法大祭祀讓我告訴你,梅杰大盜在城中。」
雅閣布斯面帶微笑,眼楮里不時漫出睿智的光芒,他緩緩說道︰「回去告訴梅川法打祭祀,我知道怎麼做。關鍵是這一次的加冕日,還有避免那個人卷進這個無謂的漩渦。這個漩渦如果處理不好,整個船都會被毀滅。」
謝瓦爾德心中並不清楚雅閣布斯雅閣布斯話的含義,他只能原話轉達給梅川法大祭祀了。
一大早,萊克就失去了蹤影。這多多少少讓其余的四個伙伴們開始擔心了。對于瘋狂的魔法師古丘比趕大馬車闖進皇宮的時間在銀冠城中已經是鬧得沸沸揚揚的。萊克說不定去找那古丘比去了。
早餐是燕麥片加雞蛋,索菲婭吃下一點後,又閉眼楮忙著魔法師每天的必習功課。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索菲婭的冥想。她意外地發現特立克、蘇艾拉、愛迪麗正穿戴整齊站在門口。
「索菲婭,看這個!」愛迪麗將一張小紙片遞了過來。
面寫著︰「五年之約未到,卻想踫面了!」
索菲婭知道他是誰了。
她臉的神色慢慢嚴峻起來。
海爾森爵士的目光依舊深邃,嘴角堅毅的線條還是那般不可撼動。雙手仍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這里是一個地下賭場的包廂,木牆的隔音很好,雖然外面喧嘩吵鬧,但在里面絲毫也听不見。
海爾森爵士慢慢往咖啡里加了幾小勺紅糖,然後慢慢端起,品嘗。
索菲婭依舊是平常的裝束,臉有著肉狀的疤痕,這令海爾森爵士品嘗咖啡的時候不自覺地皺皺眉頭。鷹面人銀龍仍帶著銀色鷹面面具,站在海爾森爵士的身後。
「海爾森閣下,難道您請我們過來就是為了請我們喝咖啡嗎?」索菲婭喝完咖啡後,右手在半空中慢慢將杯子倒置,沒見一滴咖啡落下,顯然苦澀的咖啡被索菲婭喝得一滴不剩。
「索菲婭,難道你不能換一張臉孔來見我嗎?也許你對著鏡子,望著自己的尊容,就知道喝下一杯咖啡的困難了。」
索菲婭抿嘴一笑,道︰「難道你想讓我們被一隊隊驍勇善戰的佣兵包圍嗎?」
「既然我能找到你們,那麼你們認為你們現在的尊容有什麼用處呢?」海爾森的話語開始冰冷起來了。
「至少讓某個人喝不下咖啡。」
海爾森爵士哈哈一笑,道︰「我來找你們,不過是想請你們離開銀冠城而已。因為這里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它有肯能吞噬了你們。」
索菲婭揚起一邊眉毛,道︰「就因為古丘比大魔法師?!」
海爾森的臉色漸漸回復了往常的冷峻,道︰「我非常清楚萊克就是古丘比大魔法師的學徒。也清楚他本人的身份,一個喜歡行俠仗義、獨來獨往的大盜。」
「可是這跟銀冠城有什麼聯系呢?」
「銀冠塔的襲擊事件,你們當時也在場。你們認為這件事的幕後是什麼呢?」
特立克帶著一絲尊敬的語氣回到道︰「魔族試圖破換這次盛典。」特立克的眼楮里充滿著仰慕與敬佩,畢竟海爾森施恩過他。
愛迪麗遙遙腦袋。她並沒有戴那對眼楮。
蘇艾拉沉思片刻,道︰「或者是魔族給人類一個警告!」
「索菲婭?你認為呢?」
在海爾森爵士深邃的眼楮里看不出任何波動。
閉目沉思的索菲婭的眼楮開始慢慢睜開,瞳孔放大,她帶著一絲畏懼道︰「倘若我是那些詭計多端的魔族,自然不會讓破壞計劃提前進行,也就是在加冕日之前進行。我會不動聲色。」
海爾森爵士的眼楮里露出一絲贊許的神色,道︰「那你明白了?那位憑空冒出來的魔法皇帝在銀冠城除掉魔族,讓神聖光之羽翅膀與血紅龍之精血給所有的人類、精靈、侏儒、矮人參觀。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那你能猜到他下一次會做出什麼有利于整個人類的事情呢?」
「銀冠城此刻就像一個漩渦,一個不小心就極有可能被卷進去。你們趕快離開這里。我還收集到更有趣的消息,據說哈塞克王國派遣的使節是魂靈特級佣兵團的愛達斯格。艾瑪多璉女王的十二使徒早已經混進了銀冠城,想必你們听說過他們的名聲,——邪惡如同魔鬼。索菲婭,你現在就是一個逃犯,被整個人類大陸通緝的公主。你還是趕快離開人類大陸,趕往精靈世界,或許在那里你能找到一個……」
海爾森不再說下去,靜靜地望著索菲婭臉孔不斷閃爍的眼楮。
「我要留下來——我要知道我同伴的生死。」索菲婭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
海爾森爵士望了一下眾人,道︰「星朵?!」
「我們跟他在死夜城中失散了,既然愛達斯格剿滅了死夜城,那麼他一定知道星朵的消息。他曾經是我們的伙伴。」
「很遺憾听到這消息。」海爾森的表情開始有點疑慮了。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包廂里的沉寂,鷹面人銀龍打開了門,一個裝束整潔的侍者貼著銀龍講了幾句話,然後退出去了。銀龍慢慢走到海爾森爵士身旁,低語了幾句。但從海爾森臉龐流露出來的震驚表情來看,此事非同小可。
海爾森沉思片刻,再一次微笑道︰「索菲婭,你們已經陷進了這個漩渦了。祭祀北狼又干出了第三件有益于人類的好事,飛天大盜與梅杰大盜一齊被他被捉住了!」
「萊克!——」四個同伴震驚得同時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