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陰謀嗎——
少女臉的顯然沒有受到驚嚇的表情。
這幾乎肯定了星朵的猜想。
不管是不是陷阱,他已經站在了露出真面目的男巫王的面前。
星朵仍然記得他的邪惡的導師這些年來的教誨。
導師諾德華.蓋斯曾這麼有一問︰不管是不是陰謀——
假如在某個美麗的清晨,某個美麗的地方,你踫了某個動人之極的女人,而那名女子正赤身,你該怎麼辦?!
星朵的回答仿造了某位旅行過所有大陸的魔法師的話語,如果她是一名人類,我會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假如是一名精靈,我會詢問她是否受到驚嚇,是否有丈夫;倘若是一名魔族,無論什麼模樣,我都裝作一副的模樣,滿足其虛榮心。
他的自大的導師得意洋洋地宣布答案︰我將擁抱她,親吻她,狠狠地蹂躪她。
星朵還在瞠目結舌的時候,邪惡導師補充道︰「既然老天安排如此美麗的早晨、如此美麗的場景讓我們相見,她又赤身,我又如此優秀英俊,怎麼能浪費呢。可憐的孩子,你那是什麼表情!哼,多年以後,你會認為我的答案正確無比——我堅信這一點」
眼前的一幕與前魔族長老的問題不謀而合,這不得不懷疑那位幻術師是否還具有窺探未來的預言者的身份。
——他在我的心底播下了狂暴的種子。
星朵目光如水地想到。
耳邊清晰地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從發音位置、語氣、長度來看,顯然是對面那赤身的少女正在惱怒。
星朵從回憶中驚醒回來,注意到少女眉毛倒豎,立刻作出一副優雅之極的模樣躬身便道︰「美麗的小姐,請問你是否需要幫幫助?是否受到驚嚇,呃,是否有,呃,丈……夫……?」鼓起勇氣說完,星朵擺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樣。
「閉眼楮!」少女一副看人在玩弄花招的表情,最後還是無奈地用雙臂擋住胸前,冷冷道。
「——轉過身,然後滾出這片森林,消失在您的眼前,是不是這樣?動人的小姐。」星朵搶先說道,並且付諸行動,漸漸後退。
少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淡淡一笑︰「花招不必太多。你在前面等我,我會跟去的。」
停頓了一會,少女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你想帶我去哪?」
星朵腳步沒有停留,徑直地走出樹林,心中卻在思索︰等她——,還要帶她——,難道真的是陰謀?!
白痴才會乖乖地等著絞索套在頭。
星朵想罷,二話不說,跨虎虎,一溜煙地跑了。
在星朵走出樹林消失在視線中後,少女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她繼續著暗黑魔法治療傷勢,這時候,溪水、樹木、泥土等方圓數百尺的地方的空隱隱出現黑色條紋的魔法陣。
一開始為了避開精靈們的魔力偵測,男巫王不敢造出結界空間。雖然自星朵踏入這個魔法陣的時候,她便發覺到了。可偏偏治療到了要緊的愈合關頭,也就只能釘在原地等待傷口的愈合;而會在受傷的期間,竟有人能找尋到他。
除了芬維女王的屬下外,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
愛達斯格以為毛皮本是銀白色的滅光之虎偽裝成怪模樣泥漿、草跟、灰黑色的污物涂滿了虎虎一聲,自己月兌下黑袍與橡木面具、改變聲音,裝作落魄的祭祀便沒人能認出他來嗎?!他什麼時候與森林女王們結盟了?!
昨夜活捉她不成,今早卻突然冒出來,哼——,倒想知道他們會帶我去哪里?!
男巫王眼看著傷勢已無大礙,只是這兩天不能作出激烈的動作,不然骨骼又會裂開去。少女一步一步地走出溪流中來,擦干身子後,光潔美好的軀體又回到了男巫王的長袍中。
出得溪邊的樹林,曠野空無一人。
晨風拂過,帶來了一絲清涼。
男巫王左盼右顧,始終看不見那名穿著半黑半白祭祀服飾的愛達斯格。
一等便是十個小時,從太陽掛蒼穹正中到夕陽斜下,愛達斯格還是不見蹤影。男巫王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來,莫非自己預料錯誤,魂靈佣兵團並沒有與森林女王們結盟?愛達斯格闖入僅僅是誤闖——
想到這里,男巫王便氣的渾身發抖、咬牙切齒。
這也能恰好解釋為什麼愛達斯格並沒有等待她。
溜得倒是挺快——
男巫王蹲下,查看了虎虎的碩大的腳印,撇下嘴巴,便要往另一個方向潛行。卻突然念及到暗夜精靈們可能正翻天覆地地找尋她,右臂要過兩天才能恢復如初。那麼,那名佣兵剛好可以派用場——
男巫王桀桀怪笑,突然從長袍中取出一枚戒指,默念咒語後,虛空中便有一個如風車般大小的空間裂開了。男巫王從里面取出一罐裝滿了黃綠相間的蜜蜂的玻璃罐子,便關閉了空間。
男巫王仔細在地搜索著虎虎的蹤跡,最後撿了幾條虎毛。拔開罐子,將虎毛放了進去,再塞回瓶塞。雙手平舉瓶塞,男巫王高聲吟唱魔族特有的怪異咒語,不到十分鐘,沉睡的蜜蜂便活了過來,在玻璃罐子中亂竄。
拔開瓶塞,男巫王望著漫天飛舞的魔蜂,眼中盡是笑意。
星朵與虎虎瘋跑一陣,最後挨不過身的惡臭,另外在冰寒的山脈中找到另一處水源,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用魔法烤干後,便沿著地形,往著三塔的方向前行。
一路,星朵詫異地發現森林中黑色的蜜蜂多了許多,而且有不少一支盤旋在頭頂。星朵拍拍虎虎的腦袋。
「你是不是像熊一樣扒了它們的蜂窩,不然怎麼老黏著你——」
等到除了山脈,身處在一片曠野中時,黑色的魔蜂多了起來,幾乎遮住了整個天空。這時候,星朵也暗暗警惕起來。果然,魔蜂愈聚愈多,最後便密密麻麻地轉著一株枯木。
一陣奇特的魔法波動掠過,星朵驚奇地發現,魔蜂竟然消失不見了。但曠野中的那株樹木倚靠著一個黑袍的人,正是男巫王。
星朵嚇得差點掉頭就跑。
男巫王這一次並沒有換可怕的面容,而是恢復了少女的面目,笑意盈盈。
「你想帶我去哪?!」
星朵很快恢復鎮定,謙和有利地說道︰「龍語魔法之地。」
男巫王扭頭看了三塔的方向,黑雲與紅霧仍彌漫著天空。
「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