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兒的演唱會門票早就銷售一空,黑市上的價格都炒到了天價。
德音自然沒有錢去搶那個票,所以唯一剩下來的手段就是偷偷溜進演唱會現場了。
演出地點穹頂體育場有著能容納上萬人的場地,由于群眾火熱的激情,站票都被瘋搶。體育場位于城市的中心,正好可以作為某種有利于輻射整個城市的力場的中心。
而與此同時,德拉儂的力量持續衰退。幾天前就已經喪失了一條腿的功能,現在連操縱周圍十米以內的水都感到非常吃力。因為這樣,德音才叫他不要走出房間,而做出了自己一個人去體育場的決定。
畢竟,慕容德音清楚的知道,自己也算是扭曲命運的源頭,他本身就是由各種黑暗之物凝結而成的。
如果對于高級的混沌生物來說,時間線的存在毫無意義的話。那麼,曾經試圖擾亂命運的蕭佩玉,因為扭曲的命運入魔的任天狂,其實和慕容德音從本質上來說都是一個人罷了。
如果任由記憶的閘門放開,跨越時間的障礙,慕容德音甚至可以清晰地記起那些扭曲的人柱和拔首,記起蕭佩玉對命運的扭曲情緒,記起任天狂對蕭佩玉的瘋狂執著,甚至記起那個叫做蕭寒玦的男人的心情,以及成為混沌道標時所見的形形j□j的迷路的怪物們,以及某天出現在道標之下的黑衣青年影公子。
那些是組成他的一部分——混沌道標的記憶,而世人所見的「慕容德音」的人格,是影公子為了沖淡恐怖和絕望,從鳳舞大神身上復制映照而來,由于有了這個人格符號,使得德音的容貌和鳳舞大神保持了一致。
「慕容德音」本來就是個怪物。是龍策的「情」將他留在了人類的表層世界。而此刻,失去了一切的慕容德音,甚至沒有必要再戴著鳳舞大神的人格面具。
如今的他,只為達成目的而活。
如果是能找回慕容龍策的話,那麼暫時舍棄「德音」的人格也未嘗不可。
慕容德音告別了床上虛弱的德拉儂——看來洛文和德拉儂的聯系越來越遠,德拉儂的衰弱也加劇了,已經演變成連一杯水都握不住,德音只能將他安置在床上,等候結果。
德拉儂體內的力量循環體系完全是洛文一手建構起來的,兩人不在一個世界的話,德拉儂的力量循環便會瓦解崩析,估計任由這樣下去,他恐怕連一根手指都沒法移動,唯一能留下的只有遺傳自鳳舞大神的容貌和身體,像個睡美人一樣永遠躺在床上。
在關上房門的剎那,慕容德音撥了一下垂到額前的亂發,只是再抬起頭時,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沒有了鳳舞大神的國色天香,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無人見過的清秀面容,只是目光分外陰鶩。
這張臉的主人是不該存在于世上之人,早已入魔的蕭家祖先……
演唱會當天,傍晚時分。
雨水越發沒有止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