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畫
救星出現,安顏然這會也管不了秦念參看到夏潯簡深夜出現在她的房間會做何感想。
她掙扎著下了床,去接他手里的行李,「外面還在下雨?天冷,你先去換衣服吧。」說著,又朝還賴在床上的人瞪了眼,「快回你房間去!」
床上的人沒有動,門口的人也沒有動。
秦小帥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兩眼,「夏大師,晚上好。」
夏潯簡深深看了他一眼,側頭朝接過他行李的人開口,「客人?」
大約因為淋雨,他的嗓音格外沉冷,安顏然小心察看他的神情,雖然不算很好,但也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
她點點頭,「他剛才送我回來,淋濕了,又忘帶房卡,所以……」
夏潯簡手指一抬,制止了她太過詳細的解釋,「既然是客人,招待一下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個時間,也該回去休息了。」
他的目光再度跟床上的人對上,房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片刻,秦念參露齒一笑,「夏大師說的對,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下床走出房間,去浴室取了換下的衣物,朝安顏然拉拉浴袍,「這個,下次再還你吧。你今天喝了不少,早點休息,明天下午還有活動,我會準點來接你,晚安!」
送走秦小帥,安顏然終于舒了口氣,想囑咐夏潯簡洗澡換衣服,卻發現他正彎腰撥打客房服務,「派個人過來,立刻。」
「怎麼了?」她不解。
他瞥了她一眼,沒有開口。那目光很平靜,但因為太過平靜,反而令她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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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簡抽了張歐元,遞給更換床鋪的服務員。
安顏然靠在另一側沙發上,看著那張面額不小的歐元嘆口氣,「其實你可以睡另一間房啊,沒必要把整套床鋪都換掉,而且他剛洗過澡,也髒不到哪里去……」
「我說過,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他看了眼她身上寬松的居家服,盯住她眼楮,「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
她按按因喝酒而發脹的太陽穴,「我剛剛說了,他送我回來,淋濕了又沒帶房卡,說進來借毛巾,結果卻洗了個澡,然後——」
「然後,就順理成章去了床上?」男人的嗓音冷下來,某些情緒終顯露端倪。
「是……是他自說自話進的房間!」她聲音不由自主抖了下,適才人在的時候都沒見他發火,她還以為他沒生氣。
她看了看他眉間的褶皺和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目光,悄悄起身,「我、我去幫你放洗澡水。」
「不用。」
「那……你餓不餓?這里廚房東西很全,給你做宵夜?」
「不必。」
她有些沒轍,「那,你早點休息?」見他沒回應,她慢慢朝右側房間走,「我也先去睡了……」
手剛搭上門把,一只修長大手便越過她肩膀,停在她面前的門板上。
某種危險氣息自背後而來,悄無聲息的蔓延,直至充斥整個空間。她下意識想逃,可還是忍耐著轉了身,「我……我頭有些痛,想先睡……」
男人的手指劃過她臉頰,凝著她的瞳很陰郁,「我什麼時候給過你這種許可的,讓一個居心不良的陌生男人隨便進你房間?」
「我沒……」
「你沒?」手指滑到她脖上,輕輕扣住,一點點收緊,「所以,他是爬窗進來的,還是自己開門進來的?」
「你既然生氣,剛才怎麼不沖他發火!」明明都是秦小帥惹出來的事,現在卻要她一個人承受怒意,真不公平……
「你現在,算是頂嘴?」男人眉峰一挑,目光變得凌厲,扣著她脖子壓低了嘴唇。
熟悉的清爽氣息讓她微有些眩暈,她知道這個時候想歪實在有點瞎,但男人貼近的俊美五官在房間燈光下有種近乎誘惑的張力。
這麼多天沒見,其實……還真有些想念。
「夏潯簡,你這幾天到底去哪里了,打了好多電話給你都不通。」黑白分明的瞳輕輕眨了下,濃密的睫毛猶如撲閃的蝴蝶,生動美麗。
「不許撒嬌!」對她突然轉移話題,他似乎很不滿。
「沒有啦……」她咬咬唇,「你就讓我去睡覺吧……」
他怒目盯了她片刻,突然側頭吻住輕輕開合的粉色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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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來的吻異常激烈,當他嘗到她口中的酒味時,這種激烈更以驚人力度爆發。
她被他野蠻的深吻嚇到,急促呼吸的同時側身想逃,扣在脖頸的手指立刻收緊,她被按回門上,男人霸道的唇再度欺上來。
舌尖糾纏、廝磨啃咬……這個吻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要長,男人的身體緊緊壓著她的,她就像條貼在砧板上的魚,別說掙扎,就快連呼吸都做不到了。
吻持續了很長時間,耳邊全是他的呼吸聲,從起初的細微到後來的粗重,漸漸變得曖昧。他不斷變著角度,逼迫她的唇,以能更深入的吻她。
也許因為旅途勞頓,他的嘴唇微有些干燥,經過強烈廝磨,愈發粗糙的厲害。
她伸出舌尖,輕輕掠過他的唇,卻像是在枯草上落下的微小火種,瞬間引發他吞噬般的激吻以及……異常明顯的身體反應。
嘴唇又腫又痛,體溫卻在升高,衣領被拉開,然後直接從肩膀上褪了下去。她將手背到身後,試圖去尋找門把,卻被他抓住,一把扣在門板上。
他扯開自己襯衣前襟,炙熱的身體壓了過來,她在他和門板之間細細發抖,他眼底如野獸般奔涌的和冰涼怒意讓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戰栗以及夾雜其間的細微恐懼。
她知道他馬上要做什麼,並且很清楚今天不會被溫柔對待……
她有些認命的閉上眼,耳邊傳來他解開皮帶的聲音,他的手指在她身上重重撫過,從上而下,一件件解開她的束縛。
被架起身體分開雙腿的時候,她的耳垂被咬住,男人的悶哼聲隨著挺入她身體的動作在耳旁響起。
沒有想像中痛,長時間的接吻早已燃燒了她的身體,她的順利接納讓他呼吸粗重。
他猛力動了兩下,貼上她的唇,「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消氣……」聲音的震動讓他垂落額前的發絲在她眼皮上摩擦,再細微不過的酥癢,卻讓她手腳發軟。
是因為太久沒見了嗎,還是因為這種從沒用過的方式,光是前面這幾下,就幾乎快令她的情緒失控……
她攬住他脖子,任他的灼熱在她體內橫沖直撞……
門板很硬很冷,她卻完全感覺不到,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只有面前這個男人的呼吸和身體。
因為別的男人而發怒失控,大約已經是第二次了。
夏潯簡,好像真的很在意她,似乎比她料想的還要更在意一些……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變得如此奇怪?身體明明在被虐待,心口卻微微泛著甜……
他明明就是這麼野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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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緩解了身體的酸痛,她輕靠在浴缸邊緣,身後已許久沒有聲音,他似乎睡著了。可腰上的手臂並沒有放松。
她側過頭去,在浴室蒸騰的水霧里細細打量他的臉。
俊挺的鼻梁,眼窩深邃,藝術品般的漂亮嘴唇,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都找不出一絲瑕疵。
閉上眼楮時明明完美的像副畫,睜眼之後,卻偏偏帶著生人勿近的森冷寒意。
「看什麼?」男人冷不防出聲,她倒像是習慣了,一點都不驚訝。
「在看你啊,夏潯簡,你知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
他慢慢睜眼,深邃的瞳有種奪人心魂的淡涼魅力。他朝她蹙了蹙眉,「膚淺。」
兩個字,完全堵住了某人的熱情。她撐著浴缸,作勢要出去,被他攬著腰身的手臂拽回去,「上哪?」
「給你沖咖啡。」她撥開濕發,「住這麼豪華的總統套房,總要把設備都用一遍才合算啊!」
「你喜歡這里?」
「誰會不喜歡。」她笑了,水潤的臉頰仿佛綻開一朵瑩白的花。
他給了她一個白眼,「笑什麼,我允許你笑了麼?」
「你好不講理啊,都給你解釋這麼清楚了!」她忍不住去捏他緊繃的臉頰,「笑一個吧,整天板著臉,你累不累啊?」
某大師被她捏的臉色愈發難看,「你有完沒完!」
「起碼比你有節制。」她一語雙關。
他眯起眼,「你最近,到底哪里來的膽子?」
她抿抿唇,只笑不說話。哪里來的膽子,自然是他給她的,稱呼他夏潯簡和稱呼他老師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後者總令她有種束手束腳的距離感,前者卻更加平等。
每一次喊他名字,那種本來要費盡全力仰視的差距便會少幾分。
時至今日,她才懂他為什麼堅持要她改稱呼。
對她做那些事,並非完全是身體的本能。這個男人,有用心想過。
種種猜測一一涌來,心口的甜蜜愈發泛濫。
不知不覺間,唇角的笑容一路擴展至眉眼,略顯淡漠的眉宇舒展開,帶著孩子氣般的可愛與甜美。
凝視她的眸色逐漸深暗,他別過頭,態度冷硬,「不許笑!」
「……為什麼?」她很無語,想靠近細看他的神情,手卻不小心滑了下,然後觸到某個不該觸到的部位。
再然後,她臉紅了,「你、你怎麼……怎麼會,難道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狀態麼……」
果然,一起泡澡這種事就是磨人啊!~≧v≦~
某人那張酷冷的俊臉這回完完全全陰暗下來。
……
這天半夜,尚未有空合眼的安顏然無不後悔的把某句話在心里默念了一百倍︰下次再遇上這種事,絕對不會再當面挑明挑明挑明挑明……~~>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