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月26日,張掖城靜靜地迎來了新的一天。
一大早,陳海松就來到東校場,看望剛剛恢復自由的被俘戰友們,剛吃完早飯的俘虜們整齊的站在講台前,近三千人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邊。
陳海松站在台上,內心非常激動,這都是些堅強的生命,雖然經受了嚴冬的摧殘,但依然是挺立的松柏。
他抬手向大家敬了個禮說︰「同志們,我是陳海松,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說完,向大家深深地鞠了個躬。
「是我們這些指揮員沒有組織好戰斗,造成進入河西以來持續被動,被敵人騎兵連續追殺,雖然大家都很英勇,雖然大家殊死搏斗,但在有人數優勢和高速機動的敵人面前,我們還是吃了不小的虧,受了很大損失,你們遭受了精神和上的雙重摧殘,我們這些領導是有責任的。
剛才听了王營長的匯報,我們這將近三千人中沒有人背叛革命,沒有人出賣同志,沒有人向敵人透露我軍機密,我很感動。
我要代表總部首長感謝你們,因為你們沒有玷污紅軍的光榮,沒有成為敵人的幫凶。你們都是錚錚男兒和巾幗英雄。
我向你們致敬。」說完,又一次向大家敬禮。
「雖然前期我們遭遇了挫折,蒙受了苦難,但那僅僅是通往勝利的征程中的一小段曲折,因為我們有崇高的理想,我們有鋼鐵般的意志,我們所走的道路是無比光榮的道路。
全中國都將因為我們的奮斗犧牲而重獲新生,我們正在創造者中華民族的新時代。
所以,我們不會後悔,不會消沉,更不會放棄理想。我們還要戰斗,還要好好活著,還要親手把一切傷害過我們的敵人消滅掉,還要親手去建設我們的國家,讓我們的子孫後代遠離苦難、遠離災荒、遠離戰亂,過上平等、安寧、富裕的幸福生活,大家說好不好。」
「好——」
「現在,我們就像孫悟空鑽進了鐵扇公主的肚子里,我們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自己穿暖吃飽,我們是為了打破敵人對西路軍主力的圍攻,打亂敵人的作戰部署,截斷敵人的後勤補給,讓敵人無力進攻,被迫停戰。
此刻在我們的周圍還有十幾萬氣勢洶洶的馬家軍匪兵,我們還有一萬多主力部隊的戰友被敵人包圍在倪家營附近,他們忍饑挨餓,缺醫少藥,彈藥不足。
我們必須盡快恢復身體,恢復戰斗技能,領取武器彈藥,組成新的部隊,參加到城市防御和對敵攻擊的戰斗當中去,你們願意嗎?」
「願意。」
「那麼,就請紅九軍獨立團參謀長張振宇同志宣布整編命令。」
「經紅九軍獨立團黨委研究決定,報請陳海松政委批準,獨立團升級為紅九軍獨立師,下轄炮兵營、警衛營、通訊連、偵察連、女兵營,輜重營、一團、二團。總兵力40個連,四千人。
炮兵營長沈鐵山,教導員江得水,副營長祁清榮,炮兵三個連。
警衛營長李毅、教導員薛雲龍、副營長徐明、三個警衛連、一個機槍連。
通訊連連長李義昌(30軍電台副台長)。
偵察連連長王凱(紅九軍偵察連副連長)。
女兵營長郭春蓮,教導員劉睿,副營長張欣儀(婦女獨立團連長),三個女兵連。
輜重營長趙寶生,教導員張忠孝(九軍某連指導員),副營長王小平,三個運輸隊。
穆斯林支隊︰隊長︰韓忠良,副隊長陳向南(五軍群眾工作部干事),兩個連。
一團團長︰王大勇、政委王啟才、參謀長︰孫飛,政治部主任︰唐永明。
下轄︰三個步兵營,一個警衛連,一個重機槍連,一個炮兵連。
一營營長賀瑞寧(一連連長)、教導員白錦源(一連指導員)、副營長林天睿(30軍連長)
二營營長張天麟(二連連長)、教導員鄭博文(二連指導員)、副營長朱興軒(六連連長)
三營營長陳涵宇(三連連長)、教導員範書豪(三連指導員)、副營長齊彬志(總部參謀)
二團團長︰王峰,政委︰丁旺財,參謀長︰施俊福,政治部主任︰程文俊。
下轄︰三個步兵營,一個警衛連,一個重機槍連,一個炮兵連。
一營︰營長何大成、教導員王嘯峰(四連指導員)、副營長劉承志(五連連長)
二營︰營長張富寧(七連連長)、教導員胡殿虎(七連指導員)、副營長︰敏(八連連長)
三營︰營長劉瑞琦(四連連長)、教導員張凌峰(六連指導員)、副營長︰武志浩(九連連長)
連排長︰名單略。宣讀完畢。」(括號內為原擔任職務)
「下面,各部隊按編制名單組織所屬人員,盡快趕到獨立團駐地去,休整補充。」
安頓好了這里,陳海松听取張振宇通報和平接收城門防務、彈藥庫、糧食倉庫、醫院守衛的情況匯報。
叮囑後勤部門抓緊清點物資,按編制配發武器彈藥,加強倉庫守衛。
城門許進不許出,接收蘭州、青海陸續送來的物資。
又听取了政治部設置俘虜營及看管俘虜的措施的匯報,要求他們在對待馬家軍戰俘時注意民族政策、尊重少數民族生活習慣和宗教信仰,給予正常的生活保障。
發揮循化民團的示範作用,共同管理俘虜營,以說服教育感化為主,不能放松武力震懾,周圍加強警戒,嚴防逃月兌。
叮囑政治部做好各級黨的組織建設,做好被俘戰士們的思想工作,不要有顧慮,安心工作,堅定革命信念。
各級政工干部都要深入到班排,了解部隊思想狀況,圍繞作戰任務開展宣傳鼓動工作,振奮精神,提高士氣。
這邊告一段落已快十點,陳海松馬不停蹄地趕到600團團部,按照昨晚的約定,今天上午十點召開600團連以上軍官團務會議。
陳海松來到馬全義的辦公室,見到了神情黯然、情緒低落、一臉倦容的馬全義和年光源。
「一夜沒睡呀,看把你們愁得,昨天不是讓韓忠良過來陪你們了嗎?怎麼還不放心呀?放心吧,我們絕不會傷害放下武器的對手。四個城門的守衛、物資倉庫、醫院接到你的通知換防,很配合,現在都好好的。這大家不都省事了嗎。」
「希望貴軍遵守承諾。」
「我們紅軍言而有信。」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會議室吧,別讓他們等著急了?」
此時陸續趕到的600團各級軍官的確很郁悶,剛到團部大門口就被一群不認識的持槍警衛要求交出槍支刀具,勤務護兵也被請到旁邊院子休息。
今天一大早城門、倉庫、醫院的的執勤部隊都回來了,說是奉團長的命令歸建,難道要去前線,這坐了半天也沒有勤務兵進來倒茶,大家都有些來氣,幾個營長帶頭說起了怪話。
「吱呀」一聲,側門推開了,一個年輕陌生的民團服色的軍官神態自若的走了進來,馬全義、年光源垂頭喪氣的跟在身後,這是上邊來了視察大員了?
全體軍官立即起身立正迎接。
陳海松側頭看了看馬全義「都到齊了嗎?」
「齊了」
「那好,大家請坐吧。」
「我是紅九軍的政委陳海松,也就是你們平時說的紅匪。」
紅匪大頭目!會議室里一下炸了鍋。
陳海松一拍桌子說︰「昨天晚上我們就進了城,我們沒有動各位,就是不想增加傷亡,加深兩軍的仇恨。
大家都是中國人,你殺我,我殺你實在沒有意義,將來我們還要在抗日戰場上並肩作戰的。
所以,我和兩位長官商量了一下,我軍在張掖城里暫住幾天休整補充,你們也在東校場休息幾天,我們紅軍是文明之師,不會虐待俘虜,不會收繳你們的個人財產,說到做到,這樣的安排你們滿意嗎?」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紅匪就會搞偷襲,有本事咱們戰場上見高低!」一個大胡子跳了起來。
「戰場上見高低,難道這不是戰場?這里也是整個戰場的一部分,戰爭可沒有固定的戰場,哪里需要就在那里進行。」
「少跟他廢話,他是紅軍大頭目,拿下他就是天大的功勞,兄弟們,日女乃女乃地咱們殺了他。」
另外幾個人跟著跳了出來,有一個還握著把保安刀,咬牙切齒地要向上撲。
只是還沒等他們邁出腿,一個身影就竄到他們面前,快如閃電般的出手,第一營營長馬岱,第二營營長馬駿,第三營營長馬蛟,機槍連連長韓起鳳等幾個600團的骨干分子連基本的抵擋都沒做出來就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申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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