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盤點家底
李卓然、曾日三、郭天民、李聚奎、畢佔雲、方強都是一方面軍留在四方面軍的干部，尤其是李卓然參加過遵義會議，在中央威望很高，給當過秘書，方強曾是中央警衛團的政委，與賀子珍等人很熟，分別2年多再次異地相見既高興，又感慨，關切地相互詢問著別後的情況。
陳昌浩對熱烈交談的眾人說︰「鄧大姐，你們旅途勞累，站在大太陽下也受罪，早點進城休息吧。」眾人這才兵分兩路離開機場。蘇井觀、張琴秋、吳仲廉、薛雲龍陪同賀子珍、鄧穎超、康克清去往民主政府招待所歇息。陳海松隨同陳昌浩、徐向前、李卓然、王樹聲、曾日三等人來到總兵府。
陳昌浩親自給陳海松倒了一碗茶說︰「大半個月巡演了半個中國，辛苦了」
陳海松雙手接過茶杯謙虛地說︰「大戰在即，我卻到處演出，把訓練戰備任務扔給大家實在是過意不去，各位領導辛苦了。」
徐向前拍著陳海松的肩膀滿意地夸獎自己的愛將︰「你子真不簡單，能把馬家軍打趴下，也能把民的熱情起來方面軍後繼有人呀中央來電表揚你們巡演團不辭勞苦，認真準備，節目精彩、感人至深，受到了各方好評。只是文工團上交給總部讓我們有點心疼。」
「徐總，她們放在張掖不如到成都、重慶、昆明、桂林、廣州、香港的作用大，第八路軍需要她們，民更需要她們。喚起民眾，號召捐款、宣傳張掖，她們比咱們兩個師都厲害。不必心疼，怎麼說還是咱們第八路軍的文工團，等咱們到了華北，還能看到他們的演出。」
「怎麼，要出發了嗎？」徐向前敏銳地問。
「快了，今早我來時，延安已經得到情報，昨晚日軍已經在宛平發動規模進攻，29軍奮起反擊，雙方正在對峙。我估計，沖突會升級，我們快該出征了。」
「啪」徐向前一拍桌子「早知道日本亡我之心不死，竟然真的動手了。好老子厲兵秣馬這麼長時間，就等這幫侵略者來送死呢。」
陳昌浩見徐向前這般激動，知道這個老伙計河西之戰以後一直憋著一股火。開玩笑，堂堂的紅四方面軍總指揮，統帥過十萬大軍縱橫川陝卻叫一群穆斯林土匪給打的狼狽不堪，這半年來就憋著勁要找鬼子瀉火呢笑著說︰「看來徐總真是憋急了，听說要打仗，手都不要了。我們還是等中央的命令吧。海松，總部有什麼計劃，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昨天晚上，我還和主席、周副主席、朱老總、彭總、葉參謀長他們研究華北局勢，初步決定我軍向華北敵後挺進，獨立開展山地游擊戰。初期分散打擊敵人敵人運輸線，期間根據情況合兵打幾場大戰役，然後向華北各地攻擊前進，打擊留守日軍、鏟除漢奸政權、收編各類武裝，搶佔戰略要點，建立根據地，準備與日寇長期作戰。」
王樹聲也是不甘心紅四方面軍的風頭都讓陳海松獨佔了去，也一心想到抗日前線上去證明自己仍然是虎虎生威的悍將。听說要到敵後去發展，高興地嚷道︰「好，各打各的，他打國民黨軍閥，我們在他後院點火。有穩固的根據地、有民眾的支持，打他十年八年的也要把他拖死。何況老子現在兵強馬壯，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
陳昌浩點驗時參與過部隊抗日戰略的研討，對華北可能遇見的形勢比較清楚，看大家情緒激昂既高興也擔心，提醒說︰「這場戰爭是日本帝國主義強加給我們的，為了民族尊嚴，為了黨的事業，我們必須出征。我們力量弱，不容于國民政府，所以只能在敵後發展。這就對我們提出了嚴峻考驗。
沒有後方、沒有援軍、沒有補給。有的是瘋狂的日軍，為虎作倀的偽軍、堅持立場的友軍，地方上的土豪劣紳、散兵游勇，怯懦麻木的百姓，又會面臨西路軍初入河西時的戰場形勢，我們必須對困難有清醒的認識，做好充分的準備。」
是啊，海松早說過日軍頑固不好打，深入敵後危機四伏，生存都是問題。想起半年前的淒慘境地，激動之後眾人不由得冷靜下來。是要好好琢磨琢磨，房間里一下冷了場，只有徐向前吸咂煙袋的聲音和陳海松喝水的聲音。
看大家陷入沉思，陳海松很欣賞陳昌浩的這種冷靜和穩重，戰場上就怕沖動輕敵，有這麼個謹慎細致的人從旁提醒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看大家有些心里沒底，意識到必須在出征前統一高級干部的思想，自己作為中央河西分局的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必須引導西路軍各級指揮員形成謹慎出戰、周密組織、敢打必勝的作戰方略。
陳海松打破沉寂問郭天民︰「郭參謀長，這一段部隊訓練情況怎麼樣了？」
「訓練大綱規定的內容已經完整練了第二遍，比點驗前又有所提高。特別是耐力、強行軍、山地越野提高較多，射擊、投彈、刺殺有所提高。營連兩級干部培訓已經完成，分隊指揮能力有了很大進步，各種武器的相互配合越來越熟練。雖然在前幾天的營級對抗中仍然輸給了獨立旅部隊，不過已經可以給獨立旅造成損失了。」
「咱們的裝備情況怎麼樣？」
「點驗後西安行營運來了補充物資，武器已經達到編制數量，加上前期的繳獲，炮兵比編制數多5成，輕重機槍多一倍，加上咱們自己生產的擲彈筒、震天炮，團以下火力密度的3倍，與日軍不相上下。」
陳海松听到這里很高興，他不是唯武器論者，但美國全球憲兵的形象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沒有足夠的火力在現代戰場上無疑是送死。精神上我們可以不怕犧牲，但大量的犧牲換不來足夠的勝利就沒有意義了。好在，經過河西戰役的繳獲、改編後的補充，終于達到了和日軍相同的火力密度，徹底告別了米加步槍的裝備條件，這就為戰勝敵人奠定了物質基礎。
「蘇聯支援的武器是怎麼處理的？」
「蘇聯武器口徑都是762，和制式裝備不兼容，我們的彈藥廠還沒有建成，在敵後戰場上很難得到彈藥補充。再一個莫辛甘納步槍很多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沙皇部隊用過的是舊裝備，封存已久，並不先進，還老長死沉，攜帶不便。軍事委員會討論決定留下一個師武裝張掖保安部隊，另一個師的裝備已經運往延安留守部隊。」
「你們的決定是對的，我支持。敵後作戰需要靈活機動，笨重、不易補充的武器盡量留下。不過莫辛步槍槍管長，精度高，可以挑選一些性能穩定的給神槍手使用，遠距離獵殺敵人重要目標，每班一支就夠了。」
看到保安司令畢佔雲有些心疼就說︰「畢司令，一切以前線為重，你就做點犧牲吧。放心，拿走你一支莫辛步槍就留給你一支漢陽造，決不讓你沒槍用。保安部隊編練的怎麼樣了？」
畢佔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們以西路軍訓練淘汰下來3000傷殘老弱為骨架，以西路軍特務團為基干，在各縣建立了保安團，兵員都是當地農民，許多以前參加過馬家軍組織的民團，有一定軍事基礎。農閑時參加訓練，農忙時回去務農，前一段訓練了20天，效果挺好。編制一萬兩千人，輕武器人手一只，特務團按編制配備，擔負機動作戰任務。」
「教導師的機動能力有多大改善？」
「大演習結束後9軍、30軍意識到了提高戰場機動能力的重要性，紛紛要求增加馬匹，但山丹軍馬場好馬都被獨立旅挑走了，剩下的只能作為馱馬使用，繳獲馬家軍的戰馬很多有傷，為了籌措資金，大部分賤賣給了工商業者和農戶，還有一部分交還給馬全義騎兵師訓練了。
所以到目前為止，教導師只有戰馬1500匹，馱馬3000匹，師首長考慮到我軍將來進行的是山地游擊戰，過多的馬匹增加了補給困難，也影響作戰地域的選擇。目前除了裝備一個騎兵營外，所有馬匹都分配給各級領導、警衛部隊、通訊部隊使用。馱馬則在各級輜重部隊使用。」
「是的，山區使用馬匹是有很多不便，會限制騎兵力量的發揮。領導的決定是對的。但重火力馱馬機動不能放松，必須保持與步兵分隊同時行軍、同時作戰。」
他又齋︰「鄭部長，我軍擲彈筒、地雷、手榴彈儲備了多少？」
「擲彈筒經過新建兵工廠的改進，射程威力有了很大提高，目前已經配備到了步兵班，共計擲彈筒400個，大擲彈筒100個。只是生產已經停止，因為正在研制的60口徑的迫擊炮正在試驗中，再有兩個月就能投產，將陸續更換精度不足的擲彈筒。
使用新式火藥的手榴彈制造了10萬枚，地雷也制造了將近兩萬枚，兵工廠還在生產。」
「行啊，兵工廠開始發揮作用了，有了這麼些家底足夠咱們跟鬼子大戰幾回合的了。熊主席，今年的糧食收成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