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晚的吻算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不過若是以為這個意外就會改變他們間的相處方式,那就大錯特錯了。
遲臣宇的態度依舊是這麼不溫不火,而林曼曼也不是那種矯情的女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個吻而已,你情我願。
反正她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對那個吻很有感覺的啦,況且在那之後,那人的態度也沒什麼改變,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但也不會自作多情。
這場情感的角逐,曼曼一定不要做最先淪陷的那一個。
「曼曼……」倪艷蹭過來,桀桀怪笑地看著她。
「倪傻艷,你干嗎又這樣毛骨悚然地盯著我。」曼曼滿臉嫌惡。
「哼。」倪艷傲嬌地扭頭,「你該不會是忘了之前的賭約吧!」
曼曼皺眉,「什麼賭約?」
「乃這個女銀,是故意裝傻還是荒婬得痴呆了?」倪艷叉腰,做茶壺狀。
曼曼伸手捏起她的臉頰,「我說倪老師,你這嘴里什麼時候能吐出象牙呢!」
「別打岔!」一掌揮開曼曼的賭,說要是我能把老學究挖到‘謎’來,你就當眾跳鋼管舞咩?」
曼曼撇嘴,「嗯哼,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嘻嘻,你看那里。」倪艷的手指向一個昏暗隱蔽的角落,那里坐著一個戴著粗框眼鏡、略顯木訥的男人。
「那就是你的菜?」曼曼調笑。
「你管那麼多,到底服不服?」
「願賭服輸咯,不過我們店里可沒有鋼管哦。」杏眼眨一眨。
「那,那就讓曦曦當柱子,你圍著她跳,反正她背過身也挺像個男人,你順便把這場子炒熱了。」
「那有什麼問題。」反正姐妹三個早就相互看光光了,肢體接觸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
曼曼在吧台邊找到辰曦,湊上她耳邊說了幾句,就拽起不怎麼情願的她上了大堂中央的舞台。
「Ladiesandgentlemen,nowit'stheshowtime!」曼曼對上話筒,沉聲吼出一句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妖嬈的笑。
台下的眼光都被吸引至此,激昂的音樂聲起,全場爆出呼喊、口哨聲與雷鳴的掌聲。
林曼曼是那種關注的目光越多,就越是興奮的人,說白了,也就是一人來瘋。
那些躁動的喊叫與吶喊,喚起她滿身的活躍細胞。
她走向背過身子的辰曦邊上,手掌搭上她的肩膀,杏眼微眯,伴著音樂的節拍就這樣舞動起來。
五色流轉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籠罩出一層朦朧的媚意。台上的曼曼就像一個發光體,所有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
曲肘勾住辰曦的脖子,曼曼繞著她舞動出各種姿態,就像磨人的精靈一般,跳躍上每個音符。
松開手掌,靈巧的縴指爬上辰曦有型的發尾,指尖若有似無的纏繞,長長的腿兒抬起,環上她的腰,然後迷蒙著眼兒,吐氣如蘭。
整場的氣氛已經HIGH到頂峰,台下的人們都躁動雀躍起來。曼曼揚著笑臉,掃視全場,滿眼的得意之色卻在看見某雙似笑非笑的眼時倏地凝住。
對于這個意外出現的人,她只是短暫地一愣,然後,表情瞬間恢復過來,還略帶挑釁地回應那道視線。
對于她這張牙舞爪的有意挑釁,遲臣宇若有似無地彎起唇,還真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一旁的好友兼合伙人嚴衍,見他這難得一見的柔和表情,驚詫萬分,「我沒眼花吧!你居然也會有這種表情!這叫什麼?春心蕩漾?」
遲臣宇不理會他,拿起酒杯,飲一口。
「怎麼樣?我沒介紹錯吧,這里還真是挺特別。」嚴衍不在意他的刻意無視,興興然地繼續介紹︰「剛剛那個跳舞的MM,可是這里的老板之一哦,每周五都會出現。多才多藝又玩得開,挺可愛的吧。」
某人的表情還是招牌式的淡然,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全然沒有應答的意思。
「哎,早該知道的,你這個人啊,只對工作感興趣。」嚴衍的桌面,百無聊賴地沉吟。
遲臣宇的目光則一直追隨著吧台中某個小小的身影,某人被他盯得渾身發毛,忍無可忍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朝他們桌走來。
「喲,這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曼曼在他面前站定,皮笑肉不笑。
遲臣宇沒有答話,倒是一邊的嚴衍搶著開口,「美女,你們認識?」
曼曼移開眼,望向嚴衍,眼帶桃花語氣輕挑,那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招蜂引蝶的料,這種公子一向入不了她的眼。
曼曼抬手撥了撥頭發,巧笑倩兮,「嗯哼,我跟你身邊那位,可是熟得很呢,哦?」
嚴衍雙眼瞪大,細細觀察地兩人眼神中的火花,震驚的眼最終停留在男人身上,無聲詢問。
「這位是我新婚妻子。」遲臣宇沉聲介紹道。
「……」沉默半響,嚴衍擠著眉毛,聲音都跑調了︰「你,結婚了?!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听到?」
「嗯,領了證,酒席還沒辦。」
嚴衍看向曼曼,語調里滿是惋惜,「嘖嘖,一朵花,插在了貧瘠的荒土上啊!!」那個冷淡的動物,怎麼會懂得呵護女人呢!
曼曼才將嘲弄的眼神投向遲臣宇,余光就瞥見遠處的倪艷在朝她比手畫腳。
看她望向這邊的興奮樣,曼曼豈有不明白的道理。微微低頭看向男人,她豪爽地開口,「我朋友在那桌,要不要一起過去?」
「走吧。」遲臣宇站起身,示意她帶路。
曼曼帶著兩人走到倪艷她們那桌,無視她的擠眉弄眼,鎮定地幫他們作介紹,「這是遲臣宇,旁邊是他的朋友。」手指指他們,再移向對面的兩個女人,「這是倪艷、辰曦,我的大學室友兼閨蜜。」
「你們好。」遲臣宇禮貌地點點頭,視線在劃過辰曦時,總算有一瞬的松動。原來,剛才舞台上站著的,是個女人。
倪艷扯過曼曼,眼中的光亮一閃一閃,「這個就是你那一晚的‘意外’?」
曼曼斜眼看她,「你管好你的‘頂級牛排’就好,他人呢?」
「去洗手間了,應該快回來了。」
「咳,我看他是遇上麻煩了……」曼曼仰起頭,小巧的下巴指指某處。
舞池邊,某個略顯呆愣的男人被幾個女人圍住,對比于女人們的嬉笑,他的表情有一絲局促不安。
倪艷一見到那陣勢,就氣勢洶洶地走過去,以眼神向那幾個女人示威後,一把拽過男人,風風火火地走回來。
「哼,你們沒看到那幾個女人的眼神……簡直就是幾匹狼!」倪艷憤憤地咬牙。
曼曼挑眉,你才是最猛的那一匹吧!
一桌人,三男三女,沉默靜坐,場面顯得有些尷尬。曼曼眨眨眼,決定熱熱場子,「我們來‘國王游戲’吧?輸的喝酒。」
「多幼稚啊。」倪艷鄙視。
「那你想個不幼稚的。」
「真心話大冒險咯!」
曼曼默,丫的,你更幼稚!
不過幼稚總比沉默的尷尬好,所以,曼曼無奈妥協。找來一副撲克牌,熟練地洗牌,背朝上,在桌面上攤開。「來,抽牌,最小的那個人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最大的決定懲罰。」
幾人先後抽了牌,攤開,中招的是嚴衍,最大的是曼曼。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曼曼問。
「大冒險。」他天不怕地不怕。
倪艷和辰曦對此人的無知無畏深表同情。
杏眼微眯,「剛認識,我仁慈點,你就深情吻牆十秒吧,注意表情啊。」
嚴衍呆住,遲臣宇與畢維謙(倪艷家老學究)默然,另倆女竊笑。
「喂,老兄,別愣著啊,到底做是不做?反悔的要喝酒哦。」曼曼表情不耐。
當事人一臉菜色,衡量再三下,終是顫巍巍地開口,「我……我喝酒。」
曼曼輕笑,倒了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
嚴衍認命飲盡,苦著臉開始第二輪。
紅桃老K,又是曼曼勝,這次的倒霉蛋是倪艷,她抽到方片2,這個數字多麼奇妙地與此人匹配著……
倪艷迎向曼曼不懷好意的笑容,警惕地開口,「真心話……」
曼曼掃了一眼倪艷身邊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畢維謙,然後幽幽開口,「最喜歡哪種OOXX的姿勢?」
席間響起陣陣壓抑的輕咳,嚴衍覺得自己之前的遭遇簡直就是浮雲。
反觀倪艷倒是不怎麼在意,認真地作答,「女上男下。」
曼曼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身旁的遲臣宇神秘地看了兩人一眼,果然是物以類聚。
幾人越玩越帶勁,除了林曼曼和遲臣宇,其余的都中過招,下場最淒慘的就屬倪艷,掏盡了心底的秘密不說,還被曼曼那些怪招整的夠嗆。
于是,她的怨念就隨著游戲的進程,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曼曼與遲臣宇同時中招,倪艷摩拳擦掌地邪笑,這兩人果然是命定的緣分啊!
什麼叫風水輪流轉,曼曼嘆口氣,「大冒險。」
「大冒險啊……」倪艷眼珠滴溜溜地轉,瞥見桌上的威士忌時心生一計,「你把威士忌抹在脖子上,讓你男人舌忝干淨!」
「噗……倪艷,你好樣的!」曼曼瞪她一眼,轉頭看向遲臣宇。
後者不動聲色,狹長的眼閃過一抹深沉,然後靜靜地盯著她。
「曼曼,願賭服輸哦。」倪傻妞遞過酒瓶,執意火上澆油。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曼曼接過威士忌,倒一些在手上,輕抹上脖間,隨後側過身,視死如歸,「來吧。」
眾人見她如此,都忍不住訕笑出聲,唯有遲臣宇的眼里流轉著不知名的光亮。
見他遲遲未動,曼曼秉承「早死早超生」的原則出聲催促,「快點啦。」
他垂眼看向她揚起的頭,淡淡一笑,然後俯,薄唇貼上那一片泛著酒色的肌膚。
威士忌的微涼與薄唇的溫熱,強烈的沖突感讓曼曼忍不住輕顫。
他的舌掃過她頸間敏感的肌膚,留下一串熱燙的痕跡。
曼曼下意識地緊咬下唇,時間空間都仿佛靜止,腦海中一片空白,唯有的感覺就是,耳膜間鼓動著的心跳,怎麼也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