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平時沒心沒肺,是因為沒那個必要。
而現在對他溫柔體貼,是因為他是個病人,是為自己受傷的人。
按照她的邏輯,她欠他的。
君子逸頗為欣賞地看著正在自己肩頭忙活的夜未央,她的側臉很好看,認真的樣子像是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表現出很柔和容易親近的樣子。
她的素顏是很美的,明明一張那麼清新的小臉,為什麼要用胭脂水粉遮蓋住呢?
「你要是一直這樣多好。」這是一句由衷的贊嘆。zVXC。
夜未央嗤笑︰「我要是一直這樣,那就不是夜未央了。」
君子逸點頭,也對,如果她真是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會覺得有意思了。
夜未央小心地給他系上繃帶,調皮地一笑︰「不過也難怪你會這麼想,誰讓我就這麼出現在你的生命里,還該死的那麼可愛那麼重要呢?」
「……」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
「何止?」
夜未央聳聳肩膀,給他整理好衣服︰「接下來還要繼續往里走嗎?還是先休息一下?」
君子逸望了望那條路,路仿佛沒有盡頭,一直向黑暗延伸。
思索片刻,道︰「走吧。」
「嗯。」這次夜未央毫不猶豫地點頭,並肩往洞的深處走去。
果然,越往深處越是寒冷,夜未央緊了緊衣領。
她仿佛能看到空氣中流動著的冷氣,透著淡藍色的嚴寒。
「什麼鬼地方!」夜未央小聲嘟囔。
而君子逸則是一直抿著嘴唇不說話,很顯然地陷入了沉思。
認真的人總是迷人的。夜未央也這麼覺得。
說她的側臉好看,她承認,不過客觀來說,他的可能更美。
線條的硬朗是男人面部最顯著的特征,可是在他的臉上卻偏偏沒有那種感覺,反而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妖嬈。
偏偏,還那麼讓她覺得好看!
不是因為她審美觀的異樣,如果在所有正常人中做一次問卷調查,得到的答案絕對是清一色的贊嘆。
尤為迷人的是他的眼楮。與其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倒不如說眼楮就是心靈的延伸。
他的眼楮很亮,像是兩顆極品的黑曜石,在他白皙的臉上閃爍著邪魅的光彩。
夜未央常常用眼楮來判斷一個人的性格、身份、氣質等等方面。
可唯獨在他眼里,卻是一無所獲。
明明是一雙那麼有神的眼楮,她卻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好像那兩顆黑曜石上罩著一層無形的迷障一樣。
夜未央以前經常迷失在他的目光中,可這次,竟然能如此平淡而客觀地觀賞著他,的確讓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也許說是觀賞有些不恰當,但她是抱著一顆鑒寶的心去看的。
注意到她的注視,君子逸轉過頭來看著她,笑道︰「怎麼?被我迷住了?」
夜未央白了他一眼︰「要不要這麼自戀啊?」
君子逸卻笑得更開心︰「你說的沒錯。」
「嗯?」夜未央不解。
他點點她的腦袋︰「還是這樣比較可愛!」
夜未央的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兩眼散發著寒光︰「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的頭!」
說著,壞壞地伸出兩根指頭,在君子逸肩頭傷口處輕輕一戳……
接著滿意地看著他一臉痛苦的樣子。
「哈哈哈!」她狂笑。
君子逸,你也有今天!
終于讓我逮到你的軟助了!
「夜未央!」君子逸怒吼。
「怎麼?」她得意的挑眉。
「你……」話到口邊,卻被他生生咽下去了。
大方地擺擺手︰「也罷,不跟你這種小人計較。」
小人?
夜未央不服氣地嘟嘴︰「我是小人?你見過哪個小人這麼講義氣救了你又幫你治傷?你見哪個小人能像我這麼聰明又這麼漂亮?你見過哪個小人人緣這麼好又勇敢堅強?我是小人?那還不如說愛因斯坦是物理白痴呢!」
「愛因斯坦是誰?物理是什麼?」君子逸抓住重點問。
「這個……」夜未央嘴巴動了動,不知從何解釋。
小嘴一撇,她神氣地說︰「說了你又不听,听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做錯,錯了你又不認,認了你又不改,改了你又不服,不服你又不說!」
「伶牙俐齒。」他冷哼。
她明媚一笑︰「多謝夸獎……阿嚏!」
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夜未央下意識地環抱著自己的肩膀,看來真是越來越冷了呢。
看著他肩上的傷口,夜未央突然好死不死地問了一句︰「你傷口肯定已經不疼了吧?」
「嗯,是不疼了,你怎麼……」
她笑道︰「凍肉會疼嗎?」
君子逸臉色一沉︰「夜未央……」
夜未央趕緊舉手投降︰「算我沒說!算我沒說!」還肩陣會。
君子逸瞪了她一眼。竟然說自己是……
「你還是閉上嘴比較好。」他冷冷地甩出一句。
夜未央晃晃腦袋,閉上嘴?
突然反問︰「我是誰?」
「……夜未央。」君子逸莫名其妙地回答。
「那不就結了?」夜未央一拍巴掌,「夜未央會想可愛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于是她的嘴巴又名正言順地吧吧起來了……
可眼前這洞窟似乎沒有了盡頭,任他們怎麼走,走多久,始終處在一片黑暗中。
最後一支火折子燃盡,那片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了,夜未央不自覺地往君子逸身邊靠了靠。
「該死!」夜未央咒罵,「怎麼一直走不出去?難道這山洞是無盡頭的?」
君子逸搖搖頭︰「我看應該是這里有個陣。」
「陣?八卦陣的陣?」夜未央問。
「嗯。」君子逸回答。
「啊!」夜未央突然驚呼,嚇得君子逸心頭一緊。
「你怎麼了?」
夜未央搖搖頭,雖然知道他看不見︰「我沒事,不對,我有事。」
這一會兒有事一會兒沒事的。「到底怎麼了?」
她失望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顯得異常有趣︰「我不會奇門遁甲之術!」
「我知道。」看她的樣子,除了輕功不錯以外,還真什麼都不會。
「唉!」夜未央又是一聲嘆息,「那我們出不去了!」
「……」君子逸汗顏。
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她不會陣法,所以無法破陣,無法走出去了。
「可是你忘了還有我嗎?」君子逸忍著怒氣問道。
夜未央更失望︰「我知道啊,可你又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