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夜未央身上的氣勢把人們都鎮住了。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從進門開始幾乎是默默無聞的女子，此時竟會有種讓人忌憚的氣勢。
夜未央此時並不生氣，也沒什麼特別的動作。
夜未央是個「花瓶」，但她從來都是「青花瓷」。
如果現在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夜未央還會頗為有興致地欣賞一下風景，聆听一下這些動人的音樂一樣的響聲。
善若水已經代替他把問題問了出來︰「你要怎麼做？」
「……」善若水瞳孔一縮，露出些許驚恐，「你想干什麼？」zVXC。
夜未央特別無辜地看著她︰「大姐，我沒想干什麼啊。」
屋子被靜謐所佔據，仿佛空氣中的氧氣也停止不動，日光中的粒子也不再穿梭。
「胡說！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你到底想怎麼樣？！」那女人大聲嚷嚷著。
夜未央看得出，善若水雖然是當年的將領，但一來她年紀已經不小，二來她的武功本來就不是很高，夜未央的勝算還是不小的。
思忖之際，夜未央又說話了︰「這麼大的屋子，一定能放得下很多東西吧？善阿姨，你平常都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啊？房間里？還是哪？」
善若水听著這句話，已經明顯地听出里面的陰冷。
好像……她接下來就會猛然出手殺了誰一樣。
若是平常，再怎麼吊兒郎當，那都是她願意。
好像被黑暗沾染上污垢的光明，夜未央的眼楮就閃爍著那樣的光。
只有目光，還在不停地對話。
「哦！」夜未央恍然大悟似的點頭，用被抓著的手指著那女人，「原來這位大姐叫霓裳啊！名字很好听呢。」
她的眼楮突然間變得那麼有神采，像是黑夜中最璀璨的那顆星辰，在她的眼眶中熠熠生輝，有種蠱惑人心，獨樹一幟的美。
只是她的眼楮里多出一樣東西，晃得人心里一顫。
其實他很期待，她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
掃視了這間屋子一圈︰很好看嘛。
「我不會殺了你的。」無緣無故的，夜未央丟出一句話。
盡管很難發現，但不代表沒有。
但是此時，她不得不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把玉麒麟給我。」
可她的話卻是︰「如果你不肯以這種比較祥和的方法交出玉麒麟的話，那接下來的我一定會讓你非常難受。」
夜未央伸出手，放在善若水面前，五指並攏，目光仍和她對視著。
「夫人……」
還沒等她說什麼，夜未央就一聲冷笑︰「你猜我接下來會做什麼？」
夕陽越發的血紅燦爛，焦灼著每個人的心。
比較祥和的方法？非常難受？
沐如楓滿意地點頭︰這樣的女人，才是他喜歡的。
夜未央不作回答，只是在房間里四處踱步，自顧自地說著︰「這屋子真的很好看啊！……其實我對越是好看的東西，就越是嫉妒。」
背後發涼，善若水眉頭一皺，警惕地看著她，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
那就先從這里下手吧。
溪流也在繼續流動，擊打著岸邊的土地和石塊，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
以往的那些人，不是說死就是說不活的，翻來覆去都是一個意思︰不給玉麒麟就沒命。
沉默。
夜未央一挑眉，直起身子，打量著四周，嘴中發出一陣嘖嘖聲︰「嘖嘖嘖！這房子真的好漂亮啊！」
又是一個肯定句，不需要確定的肯定句。
她要讓在場的人都知道，雖然她不是從尸體堆里爬出來的，但也是在血水灘上趟過的。
必要的時候，她要拿出來威懾一下對方。
善若水自從狂嘯死後，便一直被祁國皇族軟禁在桉山里，自然是沒有少受過這些威脅。
看這個女孩的眼神，好像是認真的。
她隱藏得很好很深，歷經兩年數十件殘忍的屠殺，夜未央還是被染上一層淡淡的灰塵。
她從沒有什麼時候，比認真的時候更迷人，更有魄力。
夜未央的眼角微微向上揚起，紫色的眼線顯得那麼魅惑人心，她的眼楮在光下還是那種類似樹木的顏色，仿佛是一個可怕的陷阱，一旦進入，就難以逃月兌。
夜未央身上的邪氣在此刻盡展無遺，仿佛一個從地獄亡魂里爬出來的惡靈，不嗜血，不恐怖，卻給人以來自心底的壓迫和詭異。
比如這個時候。
沐如楓則是頗為欣賞地看向夜未央，她嘴角的弧度很明顯，更是明媚，朱紅的嘴唇在夕陽余光下越發地妖嬈嫵媚。
善若水听到後，怔了一下。
窗外，一種不知名的鳥兒鳴叫著，異常好听，在林間回蕩著。
「你要干什麼？！」善若水還沒說什麼，那個開門的女人倒是先沉不住氣了，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好像她的手就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
如果她不肯給的話，夜未央是絕不會客氣的。
夜未央嘴角一勾︰「你不打算給我玉麒麟了。」
不過像夜未央這種威脅的，她倒是第一次听到。
明明是笑，卻顯得癲狂，讓人懼怕。
夜未央很少在人前表現出自己陰暗的一面，看到她這一面的人不在少數，但活著的，用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
她不知道善若水會不會交出玉麒麟，不過據她猜測，十有**，都不會的。
那就只好用武力解決了。
她的口氣突然變得很隨意，仿佛在和善若水進行一些輕松的談話。
善若水奇怪，這個時候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干嘛？
「霓裳！」善若水呵斥道，「不要那麼沖動！」
夜未央的這種笑是很少有的，無比的陰森詭異，好像在對你打著什麼鬼主意，下一秒就要偷走你的腎一樣。
然，善若水並非那些貪生怕死之輩，對他們的話，都已經免疫了。
不會殺了她？
所有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氣溫都仿佛下降了十多度。
雙方都沉默了。
說著，她的指尖觸上屋子的牆壁，在上面來回摩挲著。
如果今日夜未央說出的是「你不給就死」的話，她一定是一笑置之。
「你……」霓裳瞪了她一眼。子些種上。
夜未央突然明朗一笑，無害地看著善若水︰「善阿姨，這位霓裳大姐，是你的貼身丫鬟對吧？對你一定很重要。」
「如果她死了，你會不會覺得可惜呢？……不過也沒什麼有整間木屋給她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