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為奸 同流合污 05

作者 ︰ 余姍姍

我們第一次上/床是在悔婚以後,可能關系恢復到陌生狀態更能催化愛情?——周沫

龔經理返回包間的時候,正見到半低著頭愁眉不展的周沫,以及一眨不眨看著她的商陸,他仿佛意識到什麼,笑嘻嘻的走過來︰「聊到哪兒了?」

周沫如釋重負︰「在說咱們公司真是美女如雲吶,比方說許琴。」

「許琴是不錯,又漂亮,又聰明。」龔經理復議,眼神一瞄商陸,不著痕跡的改了口︰「當然,這兩樣也不能太多,多了就尖銳了。」

周沫不再言語,龔經理的存在或許能緩解尷尬,卻不能緩解困局。

幸好許琴也及時返回,四人準備起身離開時,周沫終于背過身去呼了一口氣,卻沒想到龔經理的下一步安排仍是沖著自己來的。

「小周,有駕照麼?」

「有。」

「那正好,商總喝了不少酒,你開商總的車送送商總。」

周沫表面不動聲色的看了龔經理一眼,順便將他旁邊的許琴的瞪視一並收入眼底,接過商陸的車鑰匙,腳下不敢停歇半步的走出了飯店,找到商陸的車,和他互換了司機和乘客的身份。

商陸也沒客氣,快速說了一遍地址,接著放低椅背閉上眼假寐。

周沫屏住呼吸,手心冒汗,默默的將車駛進路面,眼楮盯著路況,腦子里卻周旋于一會兒到了商陸的家,她是應該掉頭就走,還是補充幾句客套話?

周沫的假設最終沒有實現,在路過一條不知名的街道時,因為不經意的一瞥而促使她踩了急剎車,也適時驚醒了的商陸。

「怎麼了?」

「沒事,差點追尾。」周沫搪塞道,總不好說是因為看到前未婚夫和一個陌生女人走在路邊,而此時又不見蹤影了吧。

商陸看看前方,街道空蕩蕩的哪有別的車,又掃了一眼街道兩旁,說︰「我還是不回家了,家里亂的沒有下腳的地方,回去了也睡不好,我就這里睡。」

順著商陸的指向,周沫看見了一家名為「非常來客」的酒店,說不上是幾星級,但外觀干淨,並沒有無媒苟合、歪門邪道的感覺。

周沫在旁邊的藥店里買了止疼藥,將車挺穩,又陪商陸走進酒店,心不在焉的走到櫃台前。

「一間,單人。」

「開間單人的。」

周沫這才注意到立在櫃台邊上和她異口同聲的男人,個子極高,聲音極低,並且耳熟。

男人也注意到周沫,兩人對望一眼,又不著痕跡的錯開,直到另一道稍顯高亢的女聲打斷了這絲微妙︰「來,用我的張身份證。」

女人一手交出證件,一手像滑蛇般勾住男人的手臂︰「等我明天有精神了咱們再談,我已經二十七個小時沒合過眼了,真是太累了。」

話音落地,女人的眼神也越過周沫,驚訝的看向靠在櫃台邊神情萎靡的商陸︰「哎,這不是商總嗎?」

商陸聞聲辨位,表情也是瞬間到位︰「哦,是丁總啊。」

周沫讓開一步,半垂著頭靜待四個人中的兩位「總」的寒暄應酬,眼神再次不著痕跡的瞟向丁總旁邊的男人,眼角上挑,無聲詢問︰「你相好的?」

「來,我來介紹,這是周沫,我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這位是著名珠寶設計師,夏行止。」

不等夏行止作出回應,兩位「總」已經結束了千篇一律的寒暄詞,將話題引到旁觀者身上。

周沫輕握丁總的手,又將手塞進夏行止的掌心里,臨撤出來時,指尖還不忘不重不輕的劃過他的掌紋,夏行止手臂一陣,後頸起了戰栗,而這細微弱小的變化,這是他一貫動情時的最自然表現,周沫很清楚。

她努努著嘴低頭笑了,眼神不再四處飄忽,等商陸填好了住房資料,便跟他上了樓。

走廊很深,商陸的聲音卻不疾不徐,他輕描淡寫的透露了「丁總」的來歷,早年喪夫,家里原在江浙行商,因為近些年珠寶玉器水漲船高而投資了一家小型供貨公司,私下結實了不少年輕有為的設計師,大多為男性,業界甚至流傳許多他們暗通款曲的秘聞。

周沫只听,不答腔,在距離房門口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腳︰「我先回去了,商總,您休息吧。」

商陸打開房門,光線打在他的背上,將他的身軀襯托的更為頎長︰「不進來喝杯咖啡?」

「不了,改天公司見。」

商陸輕笑︰「好,改天見。」

木質門被合上的瞬間,周沫背後也開始盜汗,她吞咽著口水腳步虛浮的向來處走去,腦海里盤旋著丁姓女人和夏行止的身影,拿不定主意是一路殺到櫃台詢問那女人訂的房間號,還是立刻撥打夏行止的手機查勤。

無限可能性在周沫心里略過,沉澱,再沉澱,最終壓下一切沖動,望著走廊盡頭的光線仿佛曙光般的召喚,腳下卻越行越緩,眯著眼輕嗅著在鼻息下流竄的熟悉味道,心頭蕩漾。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迷戀潛伏在暗處的危險,還是渴望撞見更多的刺激用來緩解胡思亂想,只是未加思索的又走了幾步,忽而腳下一頓,輕笑出聲的同時,轉頭看向左邊那個陷進死角里的男人。

夏行止被這一眼勾出了腎上腺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拉進死角。

兩具身體牢而緊密的貼合著,瞬間塞滿了狹小的空間,臀部的弧度貼進牆壁,柔軟而有力的承受侵略者的不斷施壓,連她稍稍弓起腰都成了一種奢侈,前胸嵌入他的胸膛里,兩張嘴也早已黏合在一起,制造出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周沫永遠找不到最恰當的詞匯形容這種聲音,宛如小貓喝水吧唧聲,宛如嬰兒咬著女乃嘴津津有味的吸/吮聲,宛如她每一次舌忝舐滾流在荔枝肉上的汁液的嘖嘖聲。

不知過了多久,周沫氣喘吁吁的撐開距離,然而這種撐開只是心理作用,實際上她連彎曲膝蓋都不可能︰「等等,先等等。」

夏行止住了嘴,舌尖靈活的在嘴邊舌忝了一圈︰「有話快說。」

周沫忍了忍︰「你能不能先別在這里發情,先管管它?」

「我要是管得住,我就不是男人了。」夏行止閉著眼將頭靠在牆上,不斷深呼吸︰「要不咱們也開間房?」

周沫不答,盯著他上下吞咽的喉結,也不知哪來的沖動促使她突然踩上他的鞋面,用牙齒輕咬上目標物,卻听夏行止悶聲叫罵,接著將她高高舉到離地一尺多的高度,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以牙還牙重重的咬在她的嘴上。

「你他媽的不讓我發/情,就別勾引我!」

周沫氤氳了眼︰「夏行止,我問你,剛才那個女人上過你的床麼?」

「廢話,當然沒有。」他不假思索的說,轉而將額頭頂住她的,每吐出一個字,氣息就會被她吸入肺腔︰「那剛才那個男的呢?」

「廢話,你說呢?」

「我要你告訴我。」他的上唇再次貼住她的嘴角。

周沫費力的用兩只手指擋在他們之間︰「沒有。」

只覺他手臂一松,周沫終于著陸,貼著他的身體站住了腳︰「不跟你鬧了,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下午還得回公司。」

夏行止擋住去路︰「你第一天上班為什麼跟男人來開房?」

「你哪只狗眼看我進房間了?剛才那個是客戶,他喝多了,經理讓我送他回家,結果到了半路他又說不想回家,就在酒店住一天唄。還有,夏行止你別忘了,咱倆約法三章的第一條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你今早才犯過戒,現在又……對了,我說你洗手間洗了沒!」周沫一並推他,一並艱難地從小角落里挪出來,熱情消散。

夏行止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嘆,偎在牆角,神情晦暗︰「沫沫,我這雙手曾經為我最愛的女人設計過婚戒,還曾經撫模過她的頭發、嘴唇、身體,甚至是腳趾頭,我說,你怎麼就這麼忍心讓它們再去踫威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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