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之神子 族長的壞主意

作者 ︰ 金石

沙穆與族長扶抱著神子走了進去,第一間是外廳,沒點什麼火,第二間是間室,中間有個火塘,燒著火,不停地給房里添著熱氣,第三間才是臥室,房間很大,四面的牆壁上,都徹了一個壁爐,而床是放在中央,這麼一來,雖然房頂足有三米高,溫度也足夠了,不會冷到睡在床上的病人。

祭司殿其實就是部落中的病房,受了比較重的傷或生了病,都是要送到祭司殿里來的,這樣的布置就是為了預防冬季最冷的時候會讓病人受寒,艾蒙才費心想出來的。

床本身的尺寸很大,因為獸人們的原始獸形總在三米半到四米的樣子,所以,按照獸人的體形病床的尺寸是四米乘四米的標準,對于最多不會超過二米二十的雌性來說,就太大了點,擠一擠,足能睡下五六個。

沙穆怕神子與艾蒙離得太近,病氣互相侵染,所以,把神子放在離艾蒙足有半尺遠的另一頭,床上雖有厚厚的獸皮鋪著,沒焐熱時,還是很冷的。就象冬天時鑽進厚被子里,得先用體溫把被子焐熱,隨後,熱氣不散,才會暖和起來。

林元渾身被朱果的藥力弄得正發燙呢,忽然身周圍住自己讓熱量散不出去的毛茸茸的什麼被拿掉了,身上也搭上了冷的足夠吸收他身上熱量的東西,熱得有些迷糊的頭腦,稍稍地清醒了點。

「該死的窮鬼!我只是借用電腦修個圖!憑什麼就把我送到這兒來了?!」耳邊有這麼句喃喃自語,因為是,那個口氣還特別熟悉,象他死黨柯蒙,「林元,我和你沒完!!」

最後這句,終于把林元的神智給叫回來了——真是柯蒙?他怎麼也過來了?難道筆記本電腦放的電,不光把自己弄死了,還把邊上的他也給電死了?那也太扯了吧?球型閃電都只能電死一個,那個用了十年的筆記本,居然比球形閃電還厲害?!

努力地睜開眼,對面那張臉,還真是柯蒙,怎麼瘦了這麼多?生病了?迷糊的神智只夠林元維持一線清醒的,努力地想,也只想起——那個紅果是能夠治病強身的,多給他吃幾個,應該能夠治好吧?

林元努力撐著身子挪過去,用手去夠艾蒙的臉,眼神有點失焦,看不清眼前人的長相,但那個感覺,是艾蒙!怎麼就病成這樣了?心一急,也不知道怎麼弄的,五只紅果出現在他手心里,托到艾蒙的面前,雖然心情急切,可他的身體不給力,使不出力氣來,要怎麼才能夠把果子喂進去呢?

沙穆和族長阻止了企圖上前攔住神子動作的祭司學徒羅瑞並用眼神制止了他開口,眼巴巴地看著面前發生的這一切,直到這一刻!

顧不上其他,沙穆一伸手就按住了阿弟的下巴,掰開他的嘴。另一只手小心地扶著神子的手腕,微微傾斜,直到五顆大小分別如同楊梅或龍眼的朱果滑進艾蒙的嘴里,並在他口腔中化成紅色汁液淌下咽喉,才松了口氣。

紅果滑進去了!林元一松氣就癱了下去,直接壓在艾蒙臉上,沙穆小心地把他扶回床位上,替他蓋好獸皮,才和族長互望著,開始激動起來。

族長這才對身邊的祭司學徒交待,「羅瑞,小心看護他們,呆會我會叫人再送些干柴來,你呆在這兒也要小心些,焱薯不要斷,記得一直要吃。」

「我知道了,爹爹,我會小心的。」羅瑞其實是族長家最小的雌性孩子,自從他們家排行第二的阿哥嫁出去後,就成為了家中最為寶貝的孩子。他這會兒已站到床邊,先用干的麻布擦淨艾蒙臉上出的虛汗,又來到神子身邊,目測了一下神子的身型,準備替他找衣服好換。「爹爹,你去韋克大叔家,借件安柏的干淨衣服來,神子的身形和他差不多,我要給神子擦個身,換套衣服,也好讓他舒服點。」真是的,雄性就是粗心,神子身上的衣服,明顯弄髒了,居然也不管,就這麼把他放到床上了,真是的!

「好的,我這就吩咐下去。」族長這才想起來,「我會把麗玟他們都叫來幫你,你一個人照顧兩個,也太吃力了。」

族長和沙穆走回到外面的神殿,在獸神圖騰前現出獸形伏了下來,虔誠地輕念祈詞,「願獸神庇佑艾蒙早日康復,願神子能給獸神大陸帶來新的榮光。」

行完了禱禮,沙穆站起身就問族長,「亞瑟幾時回來?」亞瑟是族長的大兒子,帶了族里最強壯的雄性去鱗輪族交易焱薯了,焱薯是一種植物根睫的名稱,同時也是大陸上種族度過冬季不可或缺的食物,只有鱗輪族才能夠在地底下找到足夠多的焱薯,但這非常困難,只有過了秋季焱薯才會成熟,秋季以後從地底挖掘出來的焱薯才會在吃了以後,產生一種強烈的熱力,各族的獸人與雌性,都是靠著焱薯才能夠渡過嚴寒的冬季,能夠交易到多少焱薯,可以說關系著冬季過後,部落里能夠有多少獸人活下來。

又因為焱薯只能夠在深秋開始挖,所有的鱗輪族一起動手,收獲也會有早有遲,現在才初冬,亞瑟這趟也是毛絨族今年最後與鱗輪的一次交易!

這趟交易非常重要及關鍵,亞瑟身為族長之子,又是青壯獸人中戰斗力最為出色的,哪怕他心愛的未來伴侶艾蒙在部落里生著病發著低燒,也必須擔當起這份責任來。

「再有十天差不多就能夠回來了。」族長的眼神里,終于在提到艾蒙時不再焦慮滿滿了,「那真是朱果吧?神子肯定能夠救回艾蒙的!」在獸神大陸,伴侶是獸人們最重要的存在,一旦失去伴侶,簡直象丟掉了一半的靈魂,族長深深知道這種滋味,一點兒也不希望自己的長子,部落的未來支柱,過早嘗到這種味道。

沙穆點頭,對于族長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親眼見到神子將中央神湖的水,澆到岸上那些矮草上,然後,那些矮草就結出了果子,神子采集了很多這種果子,而且,神子身上很明顯沒有任何藏,但那些果子卻不見了,剛才你也看到了,那果子象是平空出現在神子的手里似的,就憑這一點,他肯定神子,除了獸神之子,沒有任何獸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族長笑眯眯的,「這樣,你先去叫麗玟他們幫忙照顧神子,我呢,去韋克家拿衣服,做完這些事後,再到我這兒來仔細說一下情況。」目光向回望了望被厚厚獸皮簾遮住的門洞,「出乎我的意料,神子是個雌性,但這又讓我驚喜萬分,說明獸神真的是為了解決雌性生存問題才會派他來的。」目光炯炯地望了望沙穆,「你是我們族里除亞瑟之外最強的,但你長得比他美多了。」

沙穆臉色一下子冰冷下來,就算是族長,也不能羞侮他。

在獸神大陸,近二百年來,雌性越來越少了,有些獸人進入繁育期後,不得不與獸人結締,成為戀人,沙穆的人形長相較為精致,這讓他從小就很受獸人歡迎,但他對此非常厭惡,甚至將之當成一種羞侮,為了避免這種羞侮,沙穆才會成為了部落新生代中戰力第二強的勇士。

族長輕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神子是雌性,你覺得他會不會在獸人大陸上成親?」含蓄地表達了某種期待或者說妄想之後,族長化為獸形向著韋克家飛去,留下被他言下之意驚呆了的沙穆一個人在原地發怔。

神子是雌性?是的!他到底長啥樣?沙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反復地回想下來,沙穆唯一找出來的印象,就是神子站在湖邊澆水,采集朱果,而後朱果從他掌心中平空消失的景象。

哪怕後來五天的回程,每天他都只休息一小會,當然他知道神子在這一小會的休息時間里會吃東西喝水偶爾還會吃朱果,可每每東西都是平空出現,很顯然那是神子的秘密,而作為一個獸人,覬覦獸神之子的秘密不是聰明的做法,他躲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仔細去研究?

「那是神子!」想來想去,沙穆無奈地望向獸神圖騰,喃喃報怨出聲,「族長糊涂了嗎?」

在不知不覺中,沙穆對神子的心態,已上升到獸神圖騰一樣的高度了,他根本不可能用婚姻這種屬于凡俗的事情去褻瀆他。

至少現在他完全做不到!

艾蒙是在亞瑟的呼喚下醒來的,一直昏昏沉沉的他,感覺就象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他幾乎渡過了一輩子。

「亞瑟,」他一睜開眼,象抓救命稻草般抓住竹馬的手,「亞瑟!」

「艾蒙,別怕,我在這兒。」亞瑟坐到床上,如同以前他每次做噩夢時一樣,把他抱進懷里,輕輕在他背後拍著,直到他的顫抖停止,才輕緩地問,「還是夢到一腳踏空,永無止境的墜落?」這是艾蒙自小就一直做著的夢。

「不,」艾蒙的聲音顫抖,語氣卻輕松了點,「我弄明白了那一腳踏空的墜落是怎麼回事了,這回我夢到了整個前因後果,我想我以後不會再做同樣的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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