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吱」候震喘粗氣,伸手在腰間掏匕首。張述左手搶在他前面,把匕首給摘走了。
他不甘心地又往懷中模,張述沒耐心了,掐他咽喉的右手一使勁,左手照著他小月復就是一拳。
「呃!」候震疼得在心中大叫,嗓子眼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給我听好了,老實一點,少受點罪。再折騰你是自討苦吃。」張述冷冷地說。
候震知道栽了,一動都不敢動。
張述扯開他的蒙臉布,看了下他的臉。
候震有點迷惑,黑點瞎火的這不白費勁兒麼?你能看見還是怎地?
張述慢慢放松右手,「誰讓你來的?」
「……」這不是要命的問題麼?候震想哭,「我自己來的。」要說了還不如直接被他弄死呢。
張述笑了,「你自己來的?來干什麼?別告訴我你是為錢來的,就是個入室盜竊的小偷。」
候震眼楮一閉,「我認栽了,有什麼大刑盡管使吧。」
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倒把張述給逗樂了,他還真沒審訊過犯人,他是戰斗部隊,不是間諜和獄警。
不過他也接受過戰場審俘的課程,知道不少收拾人的手段,只不過現在不想用,太費事。
伸手在候震身上搜查一番,模出來一塊西廠的牌子,上面的字彎彎繞繞的他不認識,把牌子在候震臉上拍拍,「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說了沒事,尚公公不就是讓把這東西給丟在這嗎?候震說道︰「西廠身份牌。」
張述笑了,「你可以走了。」哪有人干這種事情還帶身份證的?栽贓嫁禍麼!牆里邊監視的人是錦衣衛,這邊又來一西廠身份牌,誰派來的一清二楚。敢往西廠身上栽贓的除了東廠,沒別人了。
候震納悶,難道這人以為我老人家是西廠的,不敢得罪?「多謝。」他從床上跳起,幾步來到窗邊,縱身往窗台上一跳,想原路返回。
張述都不忍看了,剛才他倒了滿滿一窗台油。
吱溜,叭!這位從未失風過的大盜腳下一滑,從窗台栽下。
候震大驚,伸手抓了下窗台,抓了兩手油,沒止住勢頭,照舊掉下,二樓的時候他又伸手抓了把窗台,差點把胳膊給扯下來。總算是泄掉了部分力量,沒摔死。
咕咚一聲掉在地上。
他側躺著摔在地上,大腿著陸。五髒六腑都劇烈翻騰著,喉嚨里往上翻滾的東西又酸又咸。「嗚,嗚……」他惡心了兩次,硬是給咽回去了。他知道,要吐出來就沒力氣了。他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跳起來就跑。
三樓掉下個人,那動靜可夠大的,這老頭要不快點跑,就走不了了。張述沖到窗台前往下看,小老頭在地上捂著胯骨一拐一拐溜了。他迅速的把夜視鏡收起來,然後掏出打火機點著桌上的蠟燭。假裝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
桌子上有火鐮子,但他不會用,還是現代化的火機方便,反正現在沒人看著,也不怕別人惦記。
滿天的星星沒月亮,那位精忠報國的小偷和倆錦衣衛在萬國館捉迷藏。黑燈瞎火的逮人真不容易,兩個監視張述的錦衣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笨賊抓住。
那賊一本正經地對倆錦衣衛說︰「你們不能抓我,我是李大人派來的。為的是偷個蠻夷的東西,來造福我大明百姓。」
倆錦衣衛被氣樂了,「哪個李大人?」
賊把胸脯一挺︰「禮部尚書李孜省李大人!」
一錦衣衛冷笑︰「是前禮部尚書吧?現在已經變侍朗了。」
另一錦衣衛說︰「跟他廢什麼話?交回大獄里邊用刑,弄清他是干什麼來的。」
這時遠遠听到小院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壞了,調虎離山!」兩個人撒腿奔回,進入暗道觀察。只見張述正點著油燈朝下望,然後就是一副奇怪的神色,「剛才什麼東西掉下去了?」,
兩錦衣衛疑惑,「沒出事兒?」
候震到底是積年的老賊,成功避過外圍的護衛軍兵,逃回去見尚銘。
「失敗了?」尚銘面色不善。
「公公,去那里的並非小人一個,還有其它人。等到小人進去的時候,屋主已經有備了。他哪是什麼文人啊?江湖上的好手也未必有那本事。差點沒把小人給掐死。小人是個賊,不是拳師,打不過他。讓人揍了兩拳,從三樓窗台扔下來,差點沒摔死。」候震哭喪著臉說。
「也就是說,你一事無成?」尚銘問道。
「不不,小人把西廠的牌子給留下了。」候震急忙表示自己還是有那麼點子用處的。
「行了,你下去吧。讓他們查查到底是誰壞了咱家的事。」尚銘說道。
候震一腐一拐的退下,尚銘苦惱了,這怎麼搞?
天剛亮,汪直就跑到清樂苑外等候。年紀大了,他已經很多年都沒干過這種事了,更不用說現在還是西廠大太監的身份。
清樂公主的母親王皇後听說汪直等著,不敢怠慢,把公主給硬拉起來收拾干淨。
王皇後生性平和,不愛與人爭執,對太監宮女們也都尊重,和萬貴妃也能相安無事。宮里宮外的名聲都很好。
好不容易等到公主召見,汪直笑得跟包子似的,「公主啊,那張述一手好彩像,听說昨天還給梁公公繪了一張。老奴就想啊,公主絕代風華,為何不讓其人繪制下來?將來也留個念想。」
清樂公主睜著大眼,「他畫的確實很好啊。昨天我就想要,可是還沒來得及大臣們就來了。現在不知道他在哪兒。」
汪直說道︰「奴才給您打听過了,那張述就住在萬國館。公主不妨親自上門討要。公主喜歡,那不就是他的造化嗎?能夠為皇家做事,也是他的功勞啊。」
清樂公主點頭︰「好,上午就去。」
汪直大喜︰「公主盡管放心,老奴定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公主食不下咽,隨便啃了幾口飯,就跑去找憲宗請假。正好踫到太子朱佑樘在那里請安。憲宗並不喜歡朱佑樘,幾次想要廢掉他,但是清樂公主很喜歡這個太子哥哥。
憲宗皇帝他寵愛清樂公主,听說她又要出去,頭疼地問道︰「昨天剛出事,今天還要出門?」
清樂公主說道︰「昨天帶的侍衛太少了,今天多帶點不就好了?我總得去向張述道一聲謝吧。」
在她不停地撒嬌下,憲宗皇帝無奈地同意了,讓朱佑樘陪同前往。
朱佑樘听說是去見張述,狠狠心帶了十兩金子,準備當見面禮。